第118章 收留鳶兒
誰也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暈過去了，想來是母親驟然離世對她的打擊太大了，三人對此多少有些同情。
「堯哥，咋辦？」
陸行堯也頭疼，果然善心無小事。
反正這事是老頭子沒忍住惹出來的，讓老頭子自己看著辦。
他瞟了一眼地上已經死透了的婦人，看向兩人，「還能咋辦，趁著月黑風高，趕緊把人找個地方埋了！」
同行的族弟愣了一下，嘴唇直哆嗦，「這這小姑娘也是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麼把人給活埋了不太好吧？」
兩人看陸行堯的眼神都有些一言難盡，大家肯定是都不想多個拖油瓶，但真沒想到堯哥這麼心狠，直接就要把人小姑娘活埋了，送去母女倆團聚。
陸行堯額角直跳，壓低了聲音低吼：「胡說八道什麼，我是讓你們把這婦人給埋了，再把這孩子悄無聲息的帶回去！」
怎麼就把孩子給活埋了，老子是這種人嗎！？
兩人對視一眼，均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剛剛還以為是要把這小姑娘給活埋了呢，差點以為堯哥是這麼心狠手辣的人，真是嚇死。
處置完婦人，三人這才將暈過去的小姑娘以最快的速度抬走。
本想稟告老頭子，看看這孩子怎麼處置，結果老頭子倒是爽，這會兒睡得呼嚕聲陣陣。
陸舟和宋氏也睡著了。
漫長的夜，陸行堯只好將孩子放到旁邊，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人家身上，自己裹著圍巾烤了一會兒火，等明日再問老頭子。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嘆了嘆氣。
搭上這麼幾個不靠譜的長輩，著實是自己這個小輩的不幸啊。
陸行硯沒睡，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他身旁坐下，「嘆什麼氣？」
陸行堯撇撇嘴，「發善心的幾個人全睡著了，倒把爛攤子留給我。」
陸行硯彎了彎唇，笑意淺淺，「阿堯懂事，知道替長輩分擔。」
說著，他還想著安慰安慰大侄子，抬起的手就要往人腦袋上摸。
陸行堯下意識往旁邊躲開，額角猛跳，「三叔，咱可別搞這套啊！」
當年有個雲遊的老道士說祖父命格貴重，但出了些變數，本來命里註定只有兩個兒子，三叔的出生是逆天而為，遭了天譴，受生父命數影響，體弱多病是，死是遲早的事。
祖父是不信這種怪力亂神的事，可三叔那年生了一場來勢洶洶的大病，就剩一口氣，宮中太醫都沒轍。
還是大嫂勸著祖父，最後聽了那老道士的話，試著把人記到了孫子輩，怪的是，那場大病莫名奇怪的就好了，後來三叔竟真的好轉了許多，之後雖然大病小病不斷，卻沒危及性命。
所以，陸行硯明面上在家裡還是長輩，平常小輩們該怎麼喊人就怎麼喊，但實際在族譜里，就是同陸行堯這個孫子同輩。
對陸行堯而言，自己平日裡是喊三叔，但其實根本就把陸行硯當同齡人，所以摸頭這種長輩幹的事，他才不給！
陸行硯只得收回手，微不可見嘆了一聲氣，大侄子長大了啊。
次日，陸擎醒來，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人都傻了，「？？？」
陸舟拽著兒子到一旁，「給些吃食就是了，怎麼又把人給帶回來了？」
陸行堯強忍翻白眼的衝動，暗暗告訴自己，這是親爹，親的，父不慈，但自己要孝。
「她娘死了，我總不能把人扔在那裡，沒親娘護著，指不定今天就給人賣到那種地方了。」
一旁的宋氏詫異，「就死了？」
陸行堯頷首，將昨夜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剛過去見著，連話都沒說上，人就沒了，小姑娘哭暈過去了，只能把人帶回來。」
陸舟瞟了一眼那小姑娘，這會兒正咬著餅子，他微微嘆氣，「你素來穩重，怎麼也不先回來同長輩們商量一番，便就做主把人給帶回來了？」
這是個人，年紀還小，多一張嘴，還來歷不明，可不是以前在府里的時候收留的小貓小狗。
陸行堯：「兒子倒是想同長輩們商量一番，這不是才把人給埋了，回來一看你們都睡著了，沒好叫醒你們麼？」
他表情和語氣陰陽怪氣，好似在說：瞧瞧，幹活的兒子還沒說啥，空有善心沒幹活的老子反倒說教上了。
陸舟：「.」
宋氏看了一眼丈夫，輕咳一聲，示意兒子說兩句就得了，給自個老子留點面子。
這小姑娘管還是不管，全看那邊的陸擎怎麼決定，畢竟老頭子才是一家之主。
陸擎盯著眼前的小姑娘看了好一會，開口問，「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小姑娘努力將嘴裡的餅咽下，乖巧道：「爺爺，我叫鳶兒，十歲了。」
陸擎嘆氣，十歲啊比小孫女還小一歲，若是落入那等風塵之地，這輩子便毀了。
「你母親如今已故，如今剩你一人，你可想過今後怎麼辦？」
提起昨夜病逝的母親，鳶兒目光黯淡，搖了搖頭，忽然又抬起臉，「爺爺，我能跟你們一塊走嗎？」
陸擎微微一愣，「你同你母親跟著那些叔伯離開家鄉，想來是要往繁華之地去，我等是要走到北地的流放罪人，有些還殺過人，你當真要與我們一塊？」
他想將情形說真切些，又覺得這姑娘才十歲，怕是也聽不懂。
「要。」鳶兒一雙眼睛澄亮，沒被陸擎的話嚇到。
陸擎：「這一路可能都沒什麼吃的，冷了也沒衣物穿，北地更是苦寒，比你現在可好不到哪裡去你可想好了？」
鳶兒重重點頭，動作小心翼翼，像是一隻害怕被拋棄的幼貓。
陸擎嘆了嘆氣，「既如此，便跟著吧。」
一旁的陸行硯沒說話，只是多看了鳶兒幾眼。
陸擎將兒子兒媳都喊了過來，說了將鳶兒留下來的事，今後跟著流放隊伍一塊上北地。
許氏驚訝，「父親，路途遙遠，這小姑娘能行嗎？」
年紀看著可比她家幼棠還小。
陸幼棠倒是高興，多了一個同齡的玩伴，主動去拉鳶兒的手。
鳶兒身子一僵，下意識想將手抽出來，但迎著這麼多看過來的目光，她沒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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