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間,沒有絲毫情義可言,不過是為了生下強大的孩子,迫不得已接受婚姻的安排。🎈🐠 ❻9𝔰hᵘЖ.ᶜ𝑜m ☯🍫
那時候,費利克斯家唯一的大小姐,也就是帝冽的母親,有別的愛人,但又身為家族唯一繼承人,不得不接受婚約。
只要生下孩子,婚姻將就此解除,從此以後可以跟心愛的人結合,不受古老約定的拘束。
大小姐以為生下帝冽就是這段婚姻的終點,沒想到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
先是心愛之人意外離世,讓大小姐一夜白頭,心如死灰。
這也導致她情緒不穩定,身體也變得很糟糕,用了諸多藥物才勉強將胎兒穩定下來直至生產。
雖說帝冽得以順利降生,但大小姐因為孕期注射大量藥劑,身體徹底不適合生育。
愛人的離去讓大小姐悲痛至極,在帝冽幾歲時就因病離世。
費利克斯家主因女兒的病故,將一切憤怒撒在帝冽身上。對這個外孫不聞不問,已經是她極力克制怒火的表現。
而本該帶著希望,成為強大異能者的帝冽,在幼年時沒有檢測出任何異能,這讓蒙頓家遭受奇恥大辱。
沒有母族的庇護,又是無能力者,這是元帥幼年時不幸的根源。如果當年不選擇離家出走,或許他會被活活扼殺在蒙頓家。
安妮所知的只有這些,那之後帝冽的行蹤被從歷史文獻上抹去,再度有記錄,是在成為先皇養子之後。
等到家主也去世後,帝冽成費利克斯家唯一繼承人,在皇室安排下,回到他的母族成為新任家主。
艾茉葉追問:「那王太后會知道,帝叔叔曾經歷過什麼嗎?」
安妮搖搖頭,「那就不是我能打聽到的事情了。」
艾茉葉越發心情複雜。
巨山中校看看二人,問艾茉葉:「您怎麼突然對元帥的過往感興趣了?」
艾茉葉嘴角抽了下,勉強笑笑,「好奇而已,現在閒,就愛胡思亂想。」
她還想再追問些問題,會議室大門打開,王國軍隊的領袖們急匆匆出來,又各自前往不同的方向。
紫刀也走出來,朝艾茉葉招招手,「學妹,進來一下,學弟呢?」
艾茉葉把燒烤架交給安妮,自己往會議室走去。
「去送海鮮了,馬上回來。」
會議室里人已經不多,一位高貴華美的女性坐在最上首,含笑看著艾茉葉。
「這位就是救了我的艾小姐嗎?聽說我的國民們對你有過不好的舉動,請你先原諒他們的無禮。在我國危機解除後,我會親手奉上真正的報酬。」
女性舉止優雅高貴,表情端莊沉穩,短短几句話展現出的是足夠大氣的風雅和內涵。
艾茉葉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她的臉,跟雕像上的女性面龐非常相似,就像冷艷完美的魅惑海妖,一雙眼睛比冰潭更清澈包容。
「您能醒來就再好不過了,作為醫生,我很慶幸自己能出一份力。」艾茉葉盯著女王的臉,深深沉醉在迷人的美貌中。
女王並不是高冷淡漠的人,反而溫和典雅,很有風度地請艾茉葉坐下。
蘇契急匆匆跑進來,也挨著實習生們這邊落座。
會議已經結束,女王讓他們來的目的是表示感激,但眼下還有更多蟲族將蜂擁而至,重點在於如何度過這次危機。
海民們已經聯合帝國軍隊修建高牆,撐開防禦網,填補所有防守上的漏洞。
女王誠懇地請求,艾茉葉和蘇契都能加入醫療隊。
「正如兩位所經歷的,我們的木系異能者並沒有完整的系統性知識,我們更依賴於隨心所欲的走向,所以很需要二位的指導。」
女王說得很委婉,實際上海洋國度的醫生們就是仗著有治癒力,完全在瞎治,這一點艾茉葉已經在巫醫這裡體會過。
有了對比,女王更希望能由兩人來帶領醫療隊,儘可能減輕傷亡。
那澤央說:「我學妹身體狀況特殊,她只能指導,不能再施展大型治癒陣法。」
實際上艾茉葉覺得沒什麼,治癒對她而言就仿佛隨手灑灑水,反而攻擊法陣才容易脫力。不過那澤央是在維護她,她當然不可能自己出頭。
女王說:「那是當然,無論如何,請艾小姐先顧好自身,我也會派人保護,絕不讓你受到任何威脅。」
簡單的會談結束,女王離開後,紫刀幾人也各自歸隊。
一直被忽略的蘇契認真說:「我也去懷個孕吧。」
「……啊?」艾茉葉呆了。
蘇契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悲憤地說:「好歹你還睡過覺,但是我都不知道幾天沒閉眼了。都沒人關注我的身體,看來還是孕婦更受人重視!」
艾茉葉已經不想吐槽了。
夜晚的海域在燈塔光芒照射下,呈現血腥的暗紅色,那是蟲族和海民們的鮮血侵染而成。
高處的岩石上,艾茉葉裹著當地的特色外袍,髮絲在鹹濕的海風中凌亂飛舞。
莫莫牽著她的手,認真問,「艾姐姐,你在想什麼?」
艾茉葉望著狂風洶湧的海面,輕輕將髮絲勾勒到而後。
「姐姐在想,人生還真是複雜。」
莫莫不明所以,歪頭看她。
艾茉葉腦子很亂,一些很奇葩的猜測總是讓她心神不寧。可能是年紀和閱歷的因素,她一直腦洞大開,稍微有點蛛絲馬跡就容易聯想起來。
有時候過於可怕的想法,會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前方的海岸線上,女王正帶整肅後的軍隊施展新的防護罩。
有女王在,軍隊信心大增,帝國的士兵們也被安排在各個重點防守節點上,齊心協力度過這次難關。
很快到了天亮,艾茉葉給海民的醫療隊交代了些就去睡覺,莫莫也被人帶往新的避難所。
充斥著海風的房間裡,窗簾一角微微晃蕩。
艾茉葉做了個很漫長的夢。
她身處一團迷霧中,好像是自己,又好像是一頭失智的野獸,在火焰之中橫衝直撞,試圖尋找一個有光亮的突破口。
但是直到筋疲力竭,她始終深陷於迷霧當中,眼前是用殘肢斷骸堆砌的屍山屍海,耳旁是來自於人類的悽厲慘叫和痛呼。
人們抗拒她,畏懼她,揮舞雙手或武器試圖將她驅趕,卻被她無意識地碾壓,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