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叔叔,離婚後,我能分到多少財產呢?」艾茉葉從手機里調出元老們給她的,費利克斯家族財產大致概括表。
總之就是長長的幾百頁紙,她挑著看了幾眼,眼睛花了。
帝冽頗為無語,「我們似乎幾天前才剛結婚?」
艾茉葉睨了他一眼,「哦,是嗎?看帝叔叔你這言行舉止,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老夫老妻,感情消散得可以準備離婚了。」
明明是婚後第一次共同出門,元帥也太淡定了,全程都沒什麼反應,純粹把她當空氣。
虧她還差點為婚禮上那個過於漫長的吻,而春心萌動羞澀靦腆,人元帥就像座冰雕的千年不化老頑石,一個眼神就能擊碎她好不容易泛起來的粉紅泡泡。
帝冽終於聽出艾茉葉的怨念,將終端放在一旁後,捏捏略微腫痛的眉宇。
「那麼,你要唱歌給我聽嗎?」
艾茉葉不明白他怎麼提出這個要求,「我的歌聲是可以殺蟲的,你確定要聽?」
元帥考慮了下,覺得還是耳朵更重要。
「那麼,為表現出我們很親密,」他突然側頭,靠在艾茉葉肩上,「借我睡會。」
這是他第二次在車裡休息,艾茉葉沒覺得意外,抿唇偷笑。
「把你從工作中叫回來是我不對,要是今晚回去得早,我給你做好吃的。」
「嗯。」帝冽也沒回絕,閉眼假寐。
到基地後轉乘飛艇,幾個小時後才抵達另一顆星球。
這顆星球關押的是重刑犯,刑期基本等同於終身監禁。
飛艇降落後,監獄長親自前來迎接。
帝冽一出艙門,監獄長行了個軍禮,「元帥,按照您的吩咐,已經安排人在探監室等候。」
帝冽轉身握住艾茉葉的手,扶她下了扶梯。
「他們在等你,有什麼話,說清楚。」
艾茉葉看看帝冽,對方眼神包容而柔和。
「我們可能,沒什麼能說的。」
探監室里,艾茉葉見到「女配艾茉葉」的父母。
來之前,她隱隱是有期待的。
女配的原型是她,她等同於另一個時空的自己。
也許,女配的父母也是以她父母為原型。也許,她真正的父母也跟她一樣,來到了這個時空。
可是,一切的期望終究還是落空。
玻璃對面,是一對滄桑麻木,形容枯槁的夫妻。
原文裡對這對夫婦大加貶低,說他們是愚蠢,無腦,貪婪且自私的人,渾身唯一的優點,也許只是深愛女兒。
的確如文中所說,這對夫妻為貪污而害無數普通人家破人亡。
他們貪污學校經費,導致豆腐渣工程倒塌,數名學生重傷。
他們跟黑心承包商勾結,數十萬棟爛尾樓佇立在光禿禿的荒土上,無數人在哭嚎喊冤。
艾茉葉不知道他們究竟貪污了多少,在給予女兒錦衣玉食的時候,無數跟「女配艾茉葉」同齡的人,真真切切在為此而受苦。
所以她不會怨怪帝冽,他只是依法處置了兩個貪污犯,即便是因為私心,也替多少人伸冤,儘可能將貪污的錢用來彌補。
而這對父母,對女兒的愛也是真的。
在他們看到艾茉葉的時候,眼裡的光還沒來得及燃起,就絕望地熄滅下去。
女人握著電話筒,瞬間淚流滿面,悽厲地說,「你不是,你不是……」
只需要一面,母親就可以分辨出,眼前這個跟女兒一模一樣的人,不是原來的靈魂。
艾茉葉垂眼,說,「對不起。」
貪官夫婦抱頭痛哭,但再怎麼樣,也挽回不了既定的事實。
從探監室出來,帝冽還在等著。
「說開了?」
艾茉葉微微搖頭。
不需要說什麼,總會知曉的。
隨後,兩人又返回帝都,會去農業部與巴比大臣商量事宜。
艾茉葉的訴求是,放原身的父母出獄,到某個星球養老,安享晚年。這算是對「女配艾茉葉」的感謝和道歉,也為自己的遺憾稍作彌補。
作為貪污受賄的補償,她會協助農業部改善帝國水稻大米,為國民帶來主食上的變化。
帝國擁有多個附屬星球,每個星球土質,環境,氣候等均不相同,並不是所有地方都適合種植水稻大米。
所以,先將2B星當做試驗地,交給艾茉葉做全星球土質大改革,獄警和犯人們從旁協助。
如果2B星能順利發展成天然糧倉,再推廣到其他星球。
與此同時,艾茉葉的一切要求,農業部和帝國都將鼎力支持。
收入分配方面,除去帝國方面投入的運營花費,人工成本等,所得剩餘收入全歸艾茉葉自己。
相當於,她出技術和種子,帝國替她種植販賣,純利潤不收取分毫。
談完以後,帝冽又送艾茉葉回城堡。
艾茉葉賊兮兮地說,「經費應該很多吧?我要是貪污一點,會不會被發現?」
帝冽難得親自開車,單手掌著方向盤,說,「監獄裡環境太好,吸引到你了?」
「這不是說說而已嗎。」艾茉葉嘀咕一句,又拿過帝冽的軍用終端,搜索2B星的資料。
2B星作為犯人流放地,氣候當然不會很好,也不適合種植。
整顆星球以沙漠戈壁為主,也有少量草原,山谷,雪地等。
這些地方,最好是按照不同的地址位置和水土特徵,改良成不同田地,再種植適合的水稻小麥品種。
艾茉葉發現,還真如安德魯監獄長所說,2B星快變成她的私人花園了。
在回城堡的路上,艾茉葉一直在計劃怎麼安排2B星的大片荒土。
星際人沒有那種意識,什麼樣的土壤氣候,適合什麼樣的植物。
他們粗暴地認為,按照地球的種植方法,只要有土有水,就能種植任何作物。
水稻可以種在沙地里,紅薯也能種在鹽鹼地中。這種毫無章法的做法,能在貧瘠土地中種出作物來才有鬼了。
艾茉葉看得頭昏腦漲,得按照地區分布,規劃種植不同的糧食。
抵達城堡後,帝冽拉開車門,艾茉葉還沉浸在計劃中,不為所動。
元帥等待幾分鐘,不得不沙啞開口,「艾小同學,今晚要不要在車上過夜?」
艾茉葉明艷的臉龐倒映著屏幕的藍光,「我要告訴艾瑪夫人,你虐待我。」
提起艾瑪夫人,她猛然想起今天還在改造花園的事。也不知道夫人把花園翻成什麼樣了,還有白天催生過的花卉有沒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