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蟲化的糾紛
戰場還在清理中，許多研究者在對運回來的屍體殘片做分析。
艾茉葉被送到研究室，也往分析儀上一坐，對摩多蜂和蟲化的碎屍進行觀測。
她正認真研究，旁邊有人翻著文件，掃她一眼後說，「軍校的嗎？怎麼這個時間段來實習？」
艾茉葉不知從何解釋，索性哈哈一聲掩飾過去。
這人又說，「如果沒有戰鬥能力，研究的時候一定要在特殊部隊保護之下，目前我們還沒掌握到蟲化原因，就算是屍體碎片也不能大意。」
艾茉葉點點頭，繼續觀測。
數小時後，帝冽返回星艦，又拎著艾茉葉走人。
艾茉葉孜孜不倦地查找資料，一邊說，「我發現，摩多蜂的細胞會吞噬人類細胞，連同基因鏈一起改變，最終導致形體上的巨大變化。目前還不知道，蟲化的人是否保持人類思維，但從腦電波來看，大概率不再具有高等生物的智慧。」
帝冽對此毫不關心，他只需要最終的結果。
「蟲化原因？蟲化後是否能逆轉？」
艾茉葉攤開手，「帝叔叔，我還是個一年級學生。」
這種高難度的問題，麻煩就不要問她了。
帝冽也沒指望她能給出什麼答案，只要能累積經驗，多點見識就好。
回到軍事衛星後，以嚴司為首的醫生和研究學者們，再度向帝冽報告關於蟲化的結論。
嚴司的報告上表示，一部分摩多蜂的毒液出現異變，能夠將人類細胞強制改變。
它們通過尾刺將毒液滲透到人體內，哪怕只是被劃傷一點皮也無法避免。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種被動轉變，相當多的人類會因承受不住，在幾分鐘內爆體而亡。
身體素質越強，蟲化概率越高，存活時間也越長。
摩多蜂出現變化的原因不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暫且不可逆。
也就是說，人一旦轉化為蟲，用現有的手段，無法再從蟲轉變為人。
帝冽看完報告，輕飄飄地將紙質文件丟到桌案上，目光凜冽。
「我一直以為醫療部是精銳中的精銳，但現在也只會用這種顯而易見的廢話來搪塞了嗎？」
嚴司雙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笑眯眯地說，「元帥，我們實在太缺乏實驗體了。這部分結論是我從少量數據中整理出來的，以當前狀況來說，應該不會有錯。」
帝冽冷聲說，「我要的是起因和結果。」
尤其，能不能發明疫苗來阻止蟲化，這是他最關注的問題。
嚴司沒法給出答案，理所當然地被元帥訓斥了一頓。
軍部食堂里，艾茉葉艱難地嚼青菜。
部隊供應的天然蔬菜不少，但烹飪得委實是難吃。
對面，安妮說，「所以，目前的摩多蜂碎片，是不會再生的？」
「理論上是這樣，細胞活性完全失效了。」艾茉葉放下刀叉，轉而從空間拿出牛奶來喝。
安妮心情沉重，說，「不怪我們小心，有些蟲族哪怕成了碎屍，也能在很短時間內迅速生化成完整的個體。在人類對蟲族了解還不深的時候，無數起慘痛教訓才換來如今的經驗。」
艾茉葉也看過相似案例，最典型的例子，一支軍隊費盡千辛萬苦將某蟲潮摧毀成渣，本以為付出慘痛代價後終於迎來勝利，沒想到蟲類碎片們突然開始重生，生出密密麻麻的更多個體。
當時士兵們的絕望，透過文字都能深刻體會。
話題又轉回摩多蜂，安妮說，「紅上校和精銳部隊，以及士兵們的離世，實在讓人難過。但願能儘快解開蟲化謎團，才能帶給亡魂些許慰藉。」
艾茉葉沉默以對。
也許，摩多蜂進化出能同化人類的方式，就像以前，它們能讓星獸變成自己種族的基因，從而達到壯大族群的目的。
如果蟲族們最後都擁有這種同化能力，何愁不能將宇宙數千億人類，徹底變成它們的同伴？
艾茉葉光是想想都打冷顫，她還想買荒星當星主呢，錢沒攢起來，怎麼人類就一副即將滅亡的樣子？
午後，艾茉葉再度去旁觀了研究者們的會議，聽到嚴司的部分認知。
「以前地球時代很有名的『物質守恆』定律，在蟲化者身上完全不適用。最淺顯的說法，一個人體重70公斤，蟲化後，體重能達到兩三百公斤。」
嚴司很閒散慵懶地靠著椅背，用輕鬆的語氣說出令人膽寒的話，「這是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我更願意將其稱作為，神的意志。」
另一名醫生毫不留情地吐槽，「小說看多了，宇宙中沒有神，人類本身就是自己的神明。」
嚴司翻了個白眼，戲謔又鄙夷，「我向來不主張，人類太自視甚高。數千年前滅亡的地球，本該讓人類吸取更多教訓，但人類從來不會反省，只會變本加厲。」
過度開採資源，發動核戰，污染環境，甚至將殺戮從地球帶向宇宙。
很難說，蟲族的詭異進化，不是宇宙這個「神明」，給於人類的最後一次機會。
人類勝利，繼續繁衍種族。人類失敗，就全體蟲化，成為他們昔日最厭惡的蟲族。
會議上，兩撥人馬各持自見，最後甚至吵了起來。
艾茉葉靠在窗邊，明媚溫暖的陽光令她昏昏欲睡。
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又說，「各位前輩，我們更應該討論的不是摩多蜂的問題嗎？」
怎麼現在成有神論和無神論的爭辯賽了？
嚴司低笑一聲，玩世不恭地把玩著手術刀，「我的主張是，人類等待蟲族全體進化的那天，然後同歸於盡，直到宇宙孕育新的生命。」
集體清靜。
眼看會議室里又因為嚴司的渾話開始爭吵，艾茉葉搖搖頭，心想，真是一幫不成熟的大人。
她還得趕回2B星，臨走前帶了一點摩多蜂碎渣的樣本。
帝冽擔心有變故，施加了一個封鎖法陣，一旦樣本檢測到生命活動，會立即灰飛煙滅。
回到戈壁監獄後，艾茉葉將培養皿放在研究室里。
妲妲好奇地圍著玻璃皿轉圈圈，還想湊上去舔一舔，被艾茉葉按著腦袋。
「傻小孩，別什麼都想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