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秦聿又死了
「死後抽取的基因，是有缺陷的。復刻這種申請，帝國也不會再批覆第二次。二次復刻基因，再復刻回來的那個人就不會再是秦聿了。」秦贏的聲音冷冷地傳來。
葉棠當然知道不再是這個人，不會擁有前面的記憶。
回來的這個人是陌生的新人類。
所以這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大家都很傷心秦聿的離開，可也沒有葉棠這種想法。
「他不願意了，」封御清啞聲提醒葉棠。
葉棠頓住了良久，大家似乎聽到了一道淺淺的嘆息聲。
葉棠走上前，碰了碰秦聿的軍領，「我尊重你的選擇。」
往後退了一步，從儲物扣里拿出了一朵鬱金香，放到了棺內。
她沒有再留片刻，轉身離開。
身後，有人追了出來。
「葉棠。」
葉棠沒回頭，「我就不送他了。」
「你……」封御清後邊的話卡在了喉嚨處：「我送你離開。」
「星戰場這邊的事情結束了，接下來也該清理清理你們封家的家務事了，你沒有這個時間來送我，待在他的身邊吧。」
葉棠平靜的地扔下這句讓封御清渾身血液冰涼的話。
封御清捏緊了雙拳，看著那道纖細的身影遠去。
他有很多話想要問葉棠。
他想問秦聿說的那句看到她了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她會那樣的招式。
為什麼她身上總有秦聿的影子，反而回來的秦聿越來越陌生。
為什麼……
太多為什麼想要問清楚了。
葉棠一句封家家務事，就將他定住在了原地。
連發問的資格都被這句話給剝奪了。
*
葉棠坐著飛船走了。
後面的收尾，她沒有參與一丁一點。
讓飛船自動駕駛，葉棠疲憊地躺靠在椅背上，重重地閉上了眼。
等她再醒來，也穿過了邊緣星系，從633星上方越過，沖向了主星系。
三天後。
主星。
葉棠從飛船下來，精神好了許多。
迎接她的是葉蕭歡喜的聲音。
「媽媽！」
「蕭蕭！」
葉棠蹲下來擁緊了葉蕭小小的身軀。
葉蕭剛才還高興的小臉有些收斂：「媽媽，你怎麼了？」
「讓媽媽抱一會，一會就好，」葉棠輕輕地抱著他。
程銳看了眼她身上這套軍裝，什麼也沒問。
葉棠笑著鬆開葉蕭：「我們回家吧。」
「嗯！」葉蕭高興地牽緊了葉棠的手。
「第五科研局研究出了那東西的來路，還有一個……」程銳剛開口，葉棠就淡笑地搖頭。
「程院長，遲了，」葉棠說，「我們遲了一步。」
「你沒事吧。」
「我沒事，有事的是另有其人，帝國花費這麼大的力氣盯著秦家不放，失敗了，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麼，他們應該想過了，」葉棠朝程銳微微點頭，「多謝您替我照顧蕭蕭這麼多天。」
程銳皺緊了眉頭。
葉棠的樣子很不對勁。
像是失了一縷魂似的。
*
回到沒有樓閻之的家，葉棠像往常那樣照顧著葉蕭的生活。
好像一切又突然回到了原點，又好像空出了一塊出來。
葉棠接到樓閻之的通訊，樓閻之已經在返回的行星線道上。
「葉棠。」
樓閻之的聲音是沙啞的，看她時是滿眼的心疼。
葉棠笑了笑：「樓上將這是在哪？」
「我馬上就回到主星。」
「別回來了，樓閻之……」
「什麼。」
「你回來又有什麼用呢，只不過是讓帝國高層抓住你的把柄罷了，別讓你身後的戰士受累。回去吧，樓閻之。」
「葉棠，」樓閻之心疼地叫著她。
葉棠並不覺得自己是個脆弱的人，這件事緩一會兒就好了，可是這個傢伙用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氣叫自己，莫名有一種委屈洶湧而來。
葉棠抬起手，掩住了面，「叫也沒用，樓閻之，別回來行不行。」
她現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拉扯關於他的事，她怕自己再經歷一次，會被擊潰。
樓閻之定定地看著她，從最初憤怒她不顧一切的離開，到現在的心疼。
看到她強顏歡笑的樣子，他的心跟針扎似的疼。
他該追在她的身後進南線的……
不該放她一個人。
他們在星系的兩端，距離太過遙遠。
正如當初那樣，她身在南線，而他在北線，直到死那天，他也沒來得及拉住這個重要的人。
不在她身側的那種無力感，讓樓閻之嘗到了挫敗感。
「好。」
等了好久，才聽到樓閻之的回應。
葉棠扯了個笑，像是鬆了口氣般。
看得樓閻之想要將這人納入懷裡好好的安慰，可是他看得見，卻碰不著她。
「秦聿又死了。」
葉棠突然冒出這一句話。
將兩人的氣氛帶入一個死結環境當中。
樓閻之心揪緊：「葉棠。」
「他不願意試著活下來，我來得及的，可是他不願意。」
「葉棠，那是他的選擇，沒事的……」樓閻之笨拙地安慰著。
「我當然沒事，」葉棠靠坐在牆角處，看著光屏里的樓閻之，扯出了一個笑：「你說趙珺這又是何必呢，復刻回來，又讓他死一次……真可悲，她要是知道害死秦聿的人是她的家族，會是什麼反應？」
樓閻之的心臟倏地收縮。
趙珺也是她曾經的母親，葉棠此時此刻一定很疼吧。
可是葉棠沒有哭，甚至傷心的表情都沒有。
葉棠的臉上，只有笑。
這樣的笑，讓人心頭陣陣的酸疼。
「帝國大家族橫行，隨意判一個人的死亡，權力可真大啊。」
「葉棠，別再說了，」樓閻之眼神幽沉：「會改變的，很快，相信我。」
「等秦上將也死後嗎？樓閻之，別天真了……」接下來，大家族的目標是她！
樓閻之看著她，知道對著光屏說得再多，也不如他就在身邊。
葉棠的眼神忽然就銳利了起來：「帝國權力，他們能擁有，我們為什麼不能？」
樓閻之心頭一緊：「你想要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葉棠輕鬆地一笑：「我當然只能盡力保護家人和自己，樓閻之，你也不用擔心我，我已經回主星了。」
看到這樣的葉棠，樓閻之並沒能放心，反而更加的擔心她。
秦聿的死，像一條導燃線，慢慢地向引爆處燃燒起來。
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