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古人房屋的結構,這馬廄必然是在院落的最裡面,這裡沒有長輩,黃麒志平日裡必然住在正房,只是不知這房子有幾進,有多大。另外也不知道這裡的下人有多少像那個車夫一般武功高強的,所以她為了謹慎一些,打算在車裡多待一會兒,並不在此時多做探究。
自黃麒志回來後,原本寂靜的前院兒熱鬧了一會兒,直到半個多時辰後才逐漸恢復平靜。
白元霜小心翼翼的下了馬車,馬廄里的馬不知是否有感應,躺著的身子伸出個腦袋望了望後又趴下睡覺了。
白元霜見無大礙,這才從空間裡拿出一個黑色的面罩戴上,輕手輕腳的往前院兒去。
後院兒已經黑燈瞎火,但前院應該會徹夜亮著廊燈,所以此時雖然已經安安靜靜沒人走動的樣子,但依然有些光亮。 ✱
白元霜儘量圍著牆根兒的暗處走動將這別院探了探,發現是座假山魚池、花草樹木布局精緻的三進宅院,地方雖不小,但估估摸著這種作為偶爾前來居住的別院下人不會太多。
她蹲在一個花台處正想著不知兩人是住的哪進院便看見兩個腰配大刀,手提燈籠的家丁從角門那邊兒過來了。
「那我先去休息了,你看著點兒啊,到寅時我再來替你!」一人打了個哈欠說。
「哎,去吧去吧,真是的,還以為今天不用巡夜了!」
聽他抱怨,他身邊的家丁壞笑的小聲道:「說不定你運氣好,待會兒表少爺也像上次一樣把享用過的丫鬟賞給你呢?」
說罷,兩人都露出了一絲猥瑣的笑意。一人順著走廊過月亮門去了後院兒,一人順著走廊來回的穿梭於前後院兒巡夜。
白元霜在暗處確定巡夜之人只有那一名家丁後,在他巡邏到一座假山處時,她趁其不備一手勒住他的脖子,一手用沾染過迷藥的手帕從後面將人給捂住了鼻子。那家丁不過掙扎了幾下便暈了過去。
白元霜手腳利落的將人拖到了黑乎乎的假山縫裡,然後又快速將外面的燈籠提進來滅掉。
她隨即從空間裡掏出繩子將迷暈的家丁綁了個結結實實,堵住他的嘴後又用解藥在他鼻翼下方晃了晃。
很快,他動了動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手腳被綁,驚懼的試圖坐起來。
白元霜立馬低聲恐嚇道:「你別動!否則我殺了你!」
隨即一把冰冷的刀抵在了他的脖頸處:「聽著,我只求財,你若是回答了我想問的問題我便留你一命!」
「嗚嗚......嗚嗚......」他使勁兒的點了點頭。
「你千萬別想叫喚,你的嘴可沒有我的刀快!」
那人又點了點頭。
白元霜這才將他嘴裡的手帕取下來小聲問:「你們這裡有多少下人?又有多少會武功的?你們主子住在哪間屋?」
「我說,我說,別殺我!」
家丁喘著粗氣小心翼翼的低聲一一作答。
果然如白元霜料想,這個別院下人不多。廚娘、丫鬟,家丁和守門的加一起也就十幾二十人。幾個家丁都只會些簡單的拳腳功夫不足為懼,不過有一點很重要,雖然只有黃麒志的那個車夫兼隨從會武,但他卻是形影不離的跟著黃麒志。
別人家的少爺是丫鬟住在耳房裡為其守夜,偏偏現在這黃麒志只要是來了別院便是讓車夫守在耳房。不管他是習慣也罷,提防敵人也罷,白元霜知道這點兒便足夠了,至少待會兒懂得加倍小心。
白元霜又問了庫房在哪裡,隨後便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家丁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別怪她狠心,這人一看也不是好東西,況且她女子的聲音暴露在了他面前,她不可能留下任何線索給別人。
得知黃麒志夜宿在二進院的第一間正房,馮鈺歇在東廂房,白元霜便尋摸到了二進院。
大戶人家院落建造很是講究且注意隱私,正房和東西兩邊廂房都各自隔著一個栽滿樹木花草的角院,所以若不是發出大的動靜,這廂房和正房之間可謂互不打擾。
白元霜先暗自查探了一番,正房燈火已滅,它旁邊相通的耳房也黑漆漆一片。倒是東廂房有間房還燭火跳躍,聯想到剛才家丁的話,這馮鈺從抱春閣回來竟然還有心力跟丫鬟鬼混?
馮鈺此人也必須得除,那就先從這個簡單一點兒的開始?
白元霜小心翼翼的蹲在了東廂房的窗戶下,便聽見裡面隱約傳來的嬉笑聲。
「哎吆,我的小菊花,你倒是用點兒力揉啊!哎呀......好舒服......再重點兒!」馮鈺有些孟浪的聲音傳了出來。
白元霜以為兩人在做不可描述的事兒,有些噁心的吐了吐舌頭,結果趴在窗縫處看了看只見一個穿著清涼的丫鬟騎在他大腿上正給他捏肩揉背。馮鈺趴著身子,頭偏向裡邊兒,看起來舒服得直哼哼。
「我這不是怕表少爺受不住力道嗎?怎麼還怨起人家來了?」小丫鬟嬌嗔道:「表少爺是覺得奴婢不如海棠伺候得好?」
馮鈺嬉笑一聲,反手便往後捏了捏她只穿了一件肚兜遮掩的胸脯罵道:「小東西,你這是吃的哪門子醋啊?那個笨手笨腳的氣得本少爺上次把她賞給家丁了,以後再也不讓她到跟前兒來伺候!」
女子嬌笑一聲:「這還差不多!」
她「吧唧」一下,去親了他的脖子一口說:「表少爺要真疼惜奴婢,就將奴婢要回去做您的侍妾,奴婢以後就專門兒伺候您一人......」
接著便是馮鈺打馬虎眼兒的左顧而言他的敷衍這個想爬上枝頭變鳳凰的小丫鬟。
白元霜不耐煩再聽下去,也不知道這兩人何時才睡下,她眼睛一轉在門口學了幾聲貓叫。
「哪裡來的貓?」馮鈺懶懶的問。
「不知是哪裡來的野貓!」小丫鬟話音剛落便又聽見幾聲貓叫,於是道:「我出去趕走,省得擾了您的清淨!」
接著,白元霜便看見那丫鬟披了件衣裳打開門走了出來。
等她「吁吁」的聲音趕著根本不存在的貓時,她一走到暗處,白元霜立刻從空間裡出來像剛才一樣一手勒住她脖子的同時一手拿著帶迷藥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嘴。
丫鬟很快軟下了身子,白元霜饒了她一命,將其拖到一旁的花叢里藏著,將更多的迷藥再次捂了她的口鼻讓她不昏迷個一天一夜醒不過來。
「怎麼樣?趕走了嗎?」屋裡傳來馮鈺有些昏昏欲睡的聲音。
白元霜見他頭偏向裡面,於是快速的走進門,將門口處一座高高的陶瓷連枝燈上的數盞火燭給一下吹滅了。
明亮的屋子瞬間陷入黑暗,她輕輕的將兩扇房門給關上了。
「怎麼吹燈了?」馮鈺半眯著眼睛微微側了側身子問道。
白元霜也不說話,只一邊學著剛才的丫鬟那樣嬌笑一邊向著床走了過去。
馮鈺聽她笑得「媚態橫生」,心裡頓時一熱,半坐起身道:「你個小妖精快過來!」
白元霜瞬間從空間裡抽出匕首衝過去,抵住他脖子的時候用巧盡割破了他的喉嚨,讓他喊不出話但又不至於立刻斃命。
馮鈺頓覺脖頸一痛,張大著雙眼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脖子,感受到溫熱的液體,他看向面前的黑影露出無比恐慌的眼神。
白元霜一把將他推倒在床上,摁住他沒剩下多少力氣的雙手耳語道:「讓你做個明白鬼,看你下輩子還敢不敢來欺負平民百姓!你這個仗勢欺人的畜生!」
已經被痛覺占據的馮鈺在聽到這句話時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過很快,他迎來了白元霜致命的一刀,頓時血流如注的咽了氣。
白元霜將刀上的血在他大腿上擦拭乾淨後微微一笑,還有兩個,殺完再裝財寶布置現場。
她轉身輕輕地向著門口走去,剛一打開門,只見一個黑影剛好閃了過來。
意料之外的狀況,雙方都一愣,幾乎同時拳腳兵刃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