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嬌嬌又嚇又困,在陸珍珍懷裡慢慢的睡了。
一直繃著一張臉靠在一棵樹上的姜氏抱著肚子痛哼了幾聲,陸坤緊張的問道:「孩子她娘,你怎麼了?」
「娘,你沒事兒吧?」陸珍珍聽她痛呼也心裡一緊。
姜氏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掛在了陸坤身上,哆嗦著嘴唇說:「我......我肚子疼......」
陸坤聽了慌得一批:「不......不會吧,千萬別是早產了!」
按照以前在家時穩婆的說法,他媳婦兒至少還得一個多月才生呢。
陸嬌嬌忙道:「爹,你趕緊扶娘到旁邊的岩石上坐一坐!」
這麼混亂的節骨眼兒上可千萬別真的早產呀,不然真是亂套了。
姜氏大著肚子,連席地而坐都成問題。陸坤只好聽從女兒的話,將她扶到不遠處的一塊兒岩石上坐下。
和他們家隔了段距離的周氏聽到動靜忙跑了過來問:「陸家大嫂,你是受了驚嚇吧?趕緊多吸幾口氣,再多吐幾口氣!輕輕摸摸肚子,放鬆放鬆,咱們以前老家懷孕的媳婦兒受了驚嚇都這樣乾的!」
陸嬌嬌忙伸出手摸了摸姜氏的額頭和手,確實頭冒冷汗,四肢冰冷。
她感激的看向周氏,「我娘好像真的只是受了驚嚇!」
周氏忙對姜氏說:「來,呼呼氣,再吐吐氣!」
姜氏皺著眉頭照做,身邊的陸坤伸出手在她肚子上輕輕的撫摸。
陸珍珍忙說好話安慰她:「娘,沒事兒的,估摸著用不了多久就天亮了,到時候咱們就能離開這兒了。不管是現在生,還是到了日子再生,我弟弟都能好好兒的,你別忘了,他們都說咱家運氣好著呢!」
姜氏被分散了注意力,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她剛才也以為自己是要生了,不過現在放鬆一點兒後,作為有過生產經驗的母親,姜氏覺得這種不舒服確實和以前生產時有些不一樣。
她虛弱的笑了笑,「我......我好些了,應該不是快生了......」
大家都鬆了口氣,陸珍珍笑著對周氏說:「嬸子,多謝你了!」
周氏擺了擺手:「多謝你們提醒我們這兒有狼,我家那口子才醒著沒睡,咱們才動作快躲過了......」
她一說到這兒,聲音明顯有些顫抖,低聲說:「沒事兒就好,我過去了!」
說著,她便離開了,將來找自己的傅海幾人拉到一邊兒去再次靜靜的坐了下來。→
陸珍珍看了看姜氏,「娘,你真的沒事兒了吧?」
她想著要是嚴重,她只能去空間裡看看藥店裡有沒有啥能用的保胎藥,可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走這步。一是來源不好解釋,二是保胎藥也是要針對情況使用的,她並不是大夫,怕用藥不准。
姜氏看丈夫和女兒都一臉擔憂的望著自己,她趕緊搖搖頭,「好些了,你們不用擔心!」
還活著的人想休息是不可能的,才死了這麼多人誰能睡著?大家都坐立難安的等著天亮,這大概是流放這麼些天以來唯一期望天快亮的時候。以往總希望晚上的時間能長些,能讓他們再多休息一會兒。
陸珍珍看見那些傅家的旁支都不再像之前敢聚攏在一起了,即使站得近,一個個都如同鵪鶉一般,看來是完全被剛才的慘狀給震懾住了。
聽說今晚上死的那批人大部分都是傅氏一 族的,幹這樣的事兒肯定一個族的更容易抱團。不過對於這些人而言當逃犯是第一次的菜鳥,而人家官差恐怕早已能熟練應對,見怪不怪,所以勝負早已註定。
官差們處理好屍體後,看這一群人也知道他們待在這兒早已魂不附體。估摸著還有將近一個時辰才會天亮,吳差頭當即下令一群人摸黑前行。說這裡是官道還算好走,等到了中午可以多休息一會兒。犯人們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想趕緊離開這空氣里都瀰漫著血腥味兒的地方。
於是,所有的男丁再次被戴上了木枷,官差們有些負責打起了火把,吳差頭再三警告犯人們老實些後一行人再次出發了。
陸珍珍想著姜氏今兒受了驚嚇,又沒睡一會兒,再繼續行路恐怕吃不消。於是讓她和陸嬌嬌都在板車上睡會兒,她負責來拉。怕磕著孕婦,陸珍珍將剛才打地鋪的厚厚的草都往上鋪,然後才讓一大一小睡上去。
陸坤和其他的男丁被趕著走在前面,他擔憂著時不時的往後看,看到大閨女穩穩噹噹的拉著板車上的親人跟在後面才安下心來。
成年男人們都被趕著走在前面,女人們抱著孩子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有些身子已經不太好的老人則拿著根木棍當拐杖用,不想再給家裡人增加負擔。
火把的映照下,大家無不面色悲戚,氣氛極其壓抑。
經過今天晚上的事兒,陸珍珍更加明白了不能魯莽行事。怎麼逃,逃走後如何安頓都需要仔仔細細的想個明白。今兒晚上雖然那個吳差頭說話帶著恐嚇的成分,可他說的也是事實。
陸珍珍不氣餒,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想到辦法的,她在喪屍橫行的世界都能憑著打不死的小強精神、健康的體魄和積極向上的態度多活幾年,她不相信自己能解決不了眼下的困境。
想到這兒,陸珍珍一下子又覺得充滿了希望,拉著板車都覺得輕鬆不帶喘氣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