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霜一走出院門,便看見江家門口圍了許多人。如今大家的地都在這一塊兒,有個風吹草動,地里忙活兒的村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一看出了事兒,大家都免不了來看看。
白元霜走近了正好看見孟家旺和孟家興兩兄弟也在。
她走過去問道:「是村長爺爺家的姑姑被打了嗎?」
孟家旺一邊往裡走一邊回道:「什麼姑姑?我看著像是村長家的二虎滿臉是血的被抬進去了!」 ✱
此時的兄弟倆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是看見是莫村長家的人受了傷,免不得想來詢問詢問。
白元霜跟進去,就看見嚴秀華和莫臘梅母女倆在,莫木匠嘴角破了,臉也青了,滿臉氣憤。
另外兩個莫家本家的男丁臉上也有不同程度的受傷,還有一看就知道在地上滾過的滿身泥土,個個狼狽至極。
堂屋裡仰頭坐在椅子上的莫二虎額頭破了,臉上一條大大的口子,皮肉外翻,鮮血直流,將胸前的衣服染了一大片。左腿膝蓋處也浸出血來,嘴裡不停的呻吟。
莫大虎也是鼻青臉腫,脖子上很多血跡,不過看樣子是背莫二虎留下的。69🅂🄷🅄🅇.🄲🄾🄼
莫大虎和莫村長都站在椅子旁邊,焦急的詢問著江大夫嚴不嚴重。
莫二虎的媳婦兒周氏大哭道:「嗚嗚......那殺千刀的孫鐵還有沒有良心啊,把他二舅哥打成這樣,這哪裡是做親戚的呀,嗚嗚......這是當仇人啊!」
「二弟妹,你先別哭,讓江大夫給二虎好好兒看看!」莫大虎的妻子全氏眼裡冒著怒火,卻還得抱著她的胳膊勸慰。
江老爺子查看了莫二虎的傷後轉頭向兩個婦人喊道:「你們去給老頭子燒點兒熱水!」
周氏擦了擦眼淚,忙跟著大嫂全氏就往江家的廚房跑。
「你們也讓讓,別擋著光!」江老爺子提醒道。
幾人忙散開一些。
村民們都站在院子裡或院門口議論紛紛。
白元霜和孟家興、孟家旺都在堂屋外,沒有進去打擾。
孟家興忙問受傷的莫木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你們怎麼都受傷了?」
莫木匠看了眼受傷最嚴重的莫二虎,眼裡到現在都是震驚:「有人給我叔報信兒,我堂妹被那個畜生打得下不了床。我二叔一氣之下便帶著咱們幾個去討公道,可我們竟然連房門都進不了!那狗日的不讓我們見人啊!」
原來幾人到了梨花村後,莫村長第一個要求就是要見自己閨女,他的女婿孫鐵卻說自己媳婦兒跟著他老娘出去走親戚了。
莫大山他們自然不信,莫二虎擔心自己妹妹,看見房門緊閉,第一個要衝進去找人,情急之下便推搡了阻攔的孫鐵。
於是幾人就打了起來,那孫鐵讀過幾年書覺得科考無望,自年少便跟著自己老爹在外走鏢,很是有些身手,在村子裡也是沒人敢惹的。
如今被別人先推搡了,本就暴脾氣的他立刻翻臉無情,和莫二虎幹了起來。
莫家人都是老實的莊稼漢子,哪裡想到對方如此不顧念親戚情分?毫無防備,去拉架,反而被他一起打了,除了莫大山這個正兒八經的岳父,其他人都受了傷。
莫二虎就是對方用一根瘸腿的凳子給砸的,臉上被尖銳的木頭給劃傷,鮮血直流。頭和膝蓋也受了傷,當時就幾乎暈厥過去,莫大山見兒子傷重,趕緊讓大家先將人帶了回來。
幾人聽了始末,孟家旺大罵道:「我呸,這連女人都打的能是啥好玩意兒!」
孟家興看了眼堂屋裡說:「這事兒有些不好辦啊,是二虎先動的手,恐怕對方還覺得是你們理虧呢!」
莫木匠輕輕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說:「可不是,就讀了幾年書而已,還想給咱們安個啥擅闖家宅的罪名!也不知道小枝怎麼樣了,咱們連人都沒見著,對著我們這麼多人都敢動手,更別說她一個女人了!」
對方怕他們再找事兒,先說話來威懾他們。說是他們先動手,也是他們先擅闖家宅。
白元霜幾人聽了後,就知道這孫鐵不是個好惹的,倒打一耙的事兒幹得賊溜。
嚴秀華不滿的念叨:「我二嬸要是還在,也不知道她後不後悔。當時孫鐵在村子裡打過幾次人,名聲就不算多好,可她卻說年輕氣盛有些打打鬧鬧也正常,這拳頭不向著自己人就好!」
她不好說,她二嬸也是看上對方家裡條件好,覺得自己閨女嫁過去不會吃苦,哪知道弄到現在這地步。
莫臘梅拉了拉嚴秀華的衣袖說:「娘,現在這個時候,埋怨也沒用了,咱們還是想法子把堂姑給接回來才好啊!萬一她真受了重傷,沒人理怎麼辦?」
嚴秀華聽了閨女的話也是滿臉擔憂。
白元霜想了想說:「這事兒還得看村長爺爺他們怎麼想,若是不想再讓小枝姑姑在婆家繼續受罪,咱們大不了多帶些人去以暴制暴逼他寫和離書。若還想一起過日子,那可是剪不斷理還亂!」
她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沉默了片刻,和離這不是小事兒,誰也沒辦法替村長家做決定。
過了一會兒,江老爺子開始給莫二虎處理傷口。
他對莫大山父子道:「二虎膝蓋上的傷不算太嚴重,沒傷到骨頭。腦袋有些嚴重的腦震盪,所以現在發暈是正常的,必須好好兒修養。最嚴重的是他臉上的傷,傷口太深了,就算以後好了也是要留下很大的疤痕的,算是毀容了!」
他包紮傷口的手頓了一下說:「他運氣好,若是這一下劃到太陽穴,麻煩可就大了!」
莫大山和莫大虎聽了都鬆了口氣,至少二虎是沒有性命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