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分化之策

  第328章 分化之策

  「自然是投誠。」

  「除了投誠。」

  徐振英笑,「趙將軍,讓你的敵人給你支招如何走出困境,這不妥吧?」

  趙毅無言,這下見了徐振英以後,心裡的那一點僥倖完全不復存在。

  在這樣一雙銳利的眼睛面前,仿佛任何心思都無所遁形!

  徐振英果真是天縱奇才!

  這讓他不得不服。

  「如果你接管北境,二十萬大軍將何去何從?」

  「我很欣慰,趙將軍比起自己,更關心手底下兄弟們的前途。這證明我沒有看錯人。」

  徐振英笑,空氣里潮濕的風起,兩側的樹葉似乎也感受到即將來臨的狂風暴雨,紛紛向一側傾倒,「我可以向你承諾,我會妥善的安置這些士兵。」

  趙毅卻明顯要刨根問底,「昭王殿下,妥善安置?我倒想聽聽你如何妥善安置。」

  「好吧。」見趙毅大有不問到具體細節就不肯放手的執著,也只好認輸,「我想你在來之前應該也隱約猜到了,裁軍是一條必然之路。」

  果然,還是提到了「裁軍」。

  這讓趙毅身後的顧老將軍和白將軍都是臉色一凜,心道該來的過來還是來了。

  「那你預備裁多少?」

  談話到這裡,徐振英幾乎已經可以確定,趙毅是準備投誠的。

  想到這裡,徐振英心裡也略鬆一口氣,「我們可以先事先摸底,看看這二十萬士兵有多少想留下。如果是遣散的士兵,每個人一次性賠付二十兩銀子,若之前戰鬥中落了殘疾,終身醫保,看病不要錢。在編士兵,因為北境其地理位置特殊性,士兵們將按照金州府同樣待遇上浮百分之二十。」

  這些術語趙毅聽不懂,他下意識的望向了白慈恩,白慈恩對金州府的算學很熟,因此幾乎是立刻說道:「一兩二錢。」

  這個數字已經大大超出三人預期。

  畢竟現在他們還沒有投誠,即使投誠,這些士兵說起來也是大周朝的人,之前都是為大周朝打仗,他們本想爭取遣散費到五兩已是頂天,哪知徐振英一開口就是二十兩。

  三個人震驚在原地,久久不語。

  趙毅心中更是五味雜陳。

  這該說徐振英是傻呢,還是單純,還是說金州府當真這般財大氣粗?

  徐振英見趙毅默然不語,微微勾唇:「趙將軍,我的價格比你預想中應該高很多吧。我一沒有對士兵們的遣散費討價還價,二沒有跟你幾個回合掰扯壓價,不是我徐振英是冤大頭,也不是我金州府錢多得沒處花。而是我是真心實意的歡迎你們,拿你們當自己人,更體恤將士們拋頭顱灑熱血守護北境的不易,所以不想和你們耍心眼。只要你們投誠於我,那麼我的原則就是從來不虧待自己人。趙毅將軍,你可看見我合談的誠意了?」

  趙毅面色微紅,眸中略有羞愧之色。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徐振英身邊的人都對她死心塌地。

  實在是,此人心胸之寬廣,出手之大方,根本讓人難以拒絕。

  本來打定主意不摻和他們合談的白慈恩卻忍不住了,他問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既然如此,那殿下打算裁軍多少?到時候是按照將士們的去留意願,還是按照你設想的士兵數量進行裁軍?」

  「摸底只是一個參考,最終裁撤的人數還是要參考許多因素。但是我也可以實話告訴你們,你們也可做一個心理準備,我預計的是只留五萬精兵。」

  「五萬?」三人面色一變,不等趙毅開口,顧老將軍先氣到跳腳,「你要裁十五萬?你這小丫頭到底懂不懂打仗,留五萬大軍鎮守北境,這不是大開家門讓韃子長驅直入嗎?!」

  而與此同時,張婉君利落出劍,劍花如龍,氣勢非凡,猶如一道壁壘樹在徐振英面前。

  張婉君聲音冰冷,嬌喝一聲:「退!」

  氣氛登時變得緊張起來!

  徐振英卻莞爾一笑,伸手攔下張婉君,「有疑問,可以聊,這就是我們今天合談的必要性。」

  白慈恩倒是先退了一步,沖張婉君拱手:「張將軍,我們顧老將軍年紀大,性子急,並非要冒犯你主。還請收劍。」

  張婉君只是看向徐振英,等候徐振英指令。

  徐振英點點頭。

  而那邊顧老將軍似乎完全不在意這插曲,竟還笑眯眯的望著張婉君這個後輩,「丫頭,這劍使得不錯嘛,趕明切磋切磋?」

  見顧老將軍神色並非挑釁,似乎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切磋,張婉君也面色稍斂,拱手道:「卻之不恭。」

  經過這一插曲,眾人心裡反而輕快不少。

  一個想要投誠,一個接納投誠,正如徐振英所說,這就是合談的意義。

  趙毅便道:「你要裁軍十五萬,可曾考慮如何抵抗北方的韃子?這些韃子兇狠異常,心性殘忍,猶如未開化的猛獸,即使是五萬精兵強將也無法抵抗。」

  「所以要使用武器。火器是必須的。」

  一提到火器,顯然三個人都有些激動。

  那可是火器啊。

  傳說中在東面戰場所向披靡的天外來物!

  就連那周衡都是死在火器之下!

  「火器搭上自動連弩,至少可抵擋十萬大軍。當然我們還會陸續發明一些更厲害的武器。只不過要想真正消滅韃子,著實是一件久久為功之事。」

  「說到這裡,我倒想聽聽你對付韃子的高見。」

  「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徐振英莞爾一笑,緩步走在湖邊的青石板路上,「趙將軍可知道怎麼徹底消滅敵人的辦法是什麼?」

  趙毅沉吟片刻,「就是將他變成自己的朋友。」

  徐振英微微挑眉。

  也許是徐振英說的遣散費二十兩,讓趙毅真切的感受了徐振英的誠意,因此整個人心緒也打開了,「實不相瞞,除了你們金州府的那套教程我看起來實在費勁,你的每一場戰鬥和部隊管理,我都知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曾說過,消滅敵人的辦法只有兩種,要麼殺了他,要麼收攏他。」

  「沒錯。」

  可趙毅並不贊同,劍眉緊擰,「別告訴我,你對付韃子的辦法是將他們變成朋友。漢人和韃子之間那是血海深仇,這幾百年他們殺了我們多少百姓,搶了我們多少城池,我們和他們之間,只有血戰到底,永遠沒有言和的一天。」

  「我大約也猜到你們會反對。不過我還是想嘗試說服你們。」

  趙毅抿唇,一臉不悅,「你說。」

  「首先,大周朝自開國以來,建國多少年,你們就和韃子打了多少年,可到現在,雙方仍然勢均力敵,他們沒沖入中原,你們也沒徹底消滅他們,所以這幾百年時間,只是耗費了人力、物力、財力而已。」

  白慈恩立刻反駁:「這都是戰爭必需。若沒有投入這些人力、物力、財力,那麼韃子早就長驅直入入主中原了,我們這些漢人只會成為他們的奴隸。」

  「好,這個觀點我同意。我再換一個問題,你們覺得韃子為何執意要入關?」

  「他們狼子野心,想鳩占鵲巢。」

  「那只是表象,不是根本原因。」徐振英抬手,女子談話之間已經完全掌握主動權,牽制整個談話流程,「根本原因是關外氣候惡劣、土地貧瘠,他們無法生存。我不知道你們中有多少人真正去關外了解過敵人的生活,你可知他們更靠北方,這也就意味著關外的冬天更嚴寒,甚至一年裡只有春天和冬天兩個季節,作物無法生長,老百姓無法存活。他們如果想要生存,想要活著,只有沖關,只有掠奪,只有戰爭。這同時也是為什麼你們覺得韃子兇狠有血性的原因,因為他們後退就是死。不從根上解決這個問題,韃子永遠都不會停止戰鬥。」

  「再說你們想徹底剿滅韃子?好,就按照你們的思路說,怎麼剿滅?他們的人不少,且都藏在更北的地方。你們要屠盡他們,只能出關。可一旦出關,你們面臨的境況是不熟悉道路,沒有後勤,天寒地凍,你們殺不到他們老家去,因此你們沒有辦法殺盡他們。他們只會像野草一般,春風吹不盡,第二年依然沖關,周而復始。所以我客觀且離職的說,想要徹底剿滅他們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第二條路可走——和平收攏。」

  顧老將軍紅著眼睛,咬牙切齒:「你說得輕鬆,那難不成我們之間的仇恨就這麼算了?」

  「那不然呢,再打個幾百年,再死更多的人,再投入更多的物力財力?只要韃子生存的環境一直這麼惡劣,他們就永遠不會停止入侵中原。誰不想一個能夠遮風避雨土地肥沃的家園?這就叫懷璧有罪。中原這片肥沃的土壤,不止我們想要,韃子也想要。」

  「我知道你們都難以接受,畢竟韃子殺了大周朝那麼多的百姓,甚至有可能其中還有你們的家人。但是政治不是個人的小情小愛,而是要從家國的大局思考。要想徹底解決韃子,只有先打服他們、收攏他們、分化他們、再打壓他們。」

  「趙毅將軍既然了解過金州府的一些事務,那可曾了解過當年黔州土漢合併之事?」

  一說到黔州,白慈恩明顯臉色微微一變,略露出羞愧之色。

  趙毅望他一眼,隨後才道:「大致聽白將軍說過。」

  徐振英似乎這才後知後覺發現白慈恩也在這,想起當初的二十萬兩,她笑得有些尷尬,不過也立刻轉了話頭,「那趙將軍可知後來黔州的土人怎麼樣了?」

  趙毅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前幾年,西邊發生了嚴重的天花,十室九空,人口銳減,為了平衡人口,土人們也為了有更好的家園,主動配合我們提出的土人大搬遷計劃,現在土人已經完全被打散,分到了不同的村鎮,思想、文化、生活習慣,也已經被我們同化。甚至金州府有難,他們村寨還出了兩萬個弟兄同我們一起抵抗外敵侵入。趙將軍,你有沒有想過,我搞土漢大融合,就是為了給韃子打個樣板,興許有一天韃子也能變成第二個土人。我不僅讓他們深入的融入我們,甚至還要同化他們,讓他們把中原視作他們的家國,拿他們的性命來一起保衛這片土地?」

  趙毅臉上震驚之色久久不退。

  當年土人西部搬遷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即使遠在北境的趙毅,也曾多少聽說過這件事。

  當時他唯一想的就是徐振英是用了什麼辦法能讓土人這麼聽話。

  這初初聽起來不過是西遷,可是趙毅經過方才的談話,此刻想得更多一些。

  這西遷其中涉及到眾多因素,比如如何能夠一戶一戶的遊說土人西遷,這跨越一千里路途中的安置,到了地方如何分配土地和屋舍,這考驗的不僅僅是徐振英個人,更多的是徐振英的政務官吏的管理水平和財務底氣。

  事到如今,又一聯想土人西遷之事,在場幾人對韃子的觀點似乎略有所轉變。

  至少先聽一聽是無妨的。

  趙毅道:「好,退一萬步說,我們同意用你說的拉攏、懷柔、分化、打壓的步驟來消除韃子,可韃子畢竟與土人不同,第一我們之間的仇恨更深,第二是韃子天生野性難以馴化,我們的懷柔,只會被當做示弱。」

  「所以要恩威並施嘛。韃子也是人,只要是人,就避免不了慕強心理。先用炮火將他們打服,打軟,讓他們懼怕我們,他們才能聽話。聽話了,我們才能給甜棗。同時,對待韃子,我們也要分兩步走,一步是對付他們的管理層,一步是對付他們的底層百姓。」

  趙毅眉梢輕挑,似很有疑惑。

  那白慈恩則是一臉深思,不過神情卻誠懇謙遜了許多,「為何要分兩步走?」

  「因為兩個階層,需求不一樣,利益不一樣。管理層想要權力,底層老百姓想要生存。若想和平演化關外,必須對症下藥。之前我大哥徐慧鳴應該派人來跟你們接洽過,要你們開放關外的羊毛市場,請求從你們北境運輸羊毛到金州府吧?但被你們否決了。」

  趙毅蹙眉,「殿下,這向關外購買羊毛,那價格還給得那麼高,甚至有的還答應用他們急需的鹽鐵交換,這就相當於照顧他們生意,給他們金銀,資助他們發展壯大。將來反噬我們如何?」

  趙毅此刻,已經完全是一副投誠的樣子,竟不知不覺還稱呼徐振英為「殿下」。

  徐振英扶額,頗為痛惜的模樣,這讓趙毅和白慈恩大為不解,因此變得更虛心請教,「這樣有何不妥?」

  「趙將軍,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我們高價購買他們的羊毛,一則是能夠拉動我們的內需,把我們自己的經濟盤活,這羊毛是小農經濟的幫手,家家戶戶都可以紡織毛線,賺點餬口的錢,提高老百姓的收入。二則是要讓關外的人看見羊毛有利可圖,他們就會放棄養戰馬,轉而開始養羊,這是變相的削弱他們的戰力。」

  趙毅擰眉,「可即便如此,我們也不能拿鹽鐵交換。這鹽鐵就是他們的命脈,我們必須狠狠拿捏住了。」

  「你死死拿捏,可是他們的需求是不會減少,因此他們會通過其他辦法來解決,比如闖入關內搶劫我們的百姓。」

  趙毅臉色微微一白。

  「適當的流通並不是問題,反而我們還能夾帶私貨,傳播我們的思想和文化。甚至還能讓他們在經濟上對我們形成依賴。我們要潛移默化的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要想過上好日子,只有向我們靠攏,變成我們中的一員才行。」

  白慈恩立刻道:「可入股他們見中原肥美,起了覬覦之心,想要鳩占鵲巢怎麼辦?」

  「所以打鐵還得自身硬,一切的政策都必須有強硬的軍事手段。我一開始就說,要拿火器把他們打服打怕,只有將他們打怕了,他們才會聽話,他們才會覺得我們的話有道理。畢竟拳頭大的人,說話總是更有道理,真理也在拳頭範圍之內,你們說是不是?」

  三人都沉默了。

  只有顧老將軍一臉沉思,頗有一副神遊在外的樣子。

  不過他這回算是明白了,徐振英這丫頭除了跟他寫得一手狗刨字體以外,其他地方沒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看看人家這腦瓜子,轉得多快啊。

  雖說他老顧只聽懂了零星半點,可是能讓趙將軍和白將軍都沉默以對,這丫頭片子肯定有兩把刷子。

  不過那一句「真理在拳頭範圍以內」的說法,倒是頗得他心。

  是嘛,說那麼多幹啥,直接干就完事了!

  白慈恩卻還想知道更多,「只讓他們養羊,咱們收羊毛還不夠。殿下的意思我聽明白了,意思就是為了防止窮人搶咱們的屋子,咱們得讓他們也富起來,不然他就會一直覬覦我們。可人心不足蛇吞象,請神容易送神難,韃子來了,可沒那麼容易走了。」

  「是。但是可以參考之前土人分化的策略。到時候將他們逐個擊破。」

  「可是韃子狼子野心,也許我們一時能夠將他打怕,但是他們覬覦中原之心永遠不死。」

  「打服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可以挑一些聽話的,好掌控的,思想上願意向我們靠攏的,我們可以給他們讓一座小縣城出來,讓他們逐步適應中原生活。」

  顧老將軍一聽這話,一下激動起來,「那怎麼行?我們將他們打服了,還要送給他們土地?這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憑啥要讓韃子住進我們的國土?」

  徐振英解釋道:「顧老將軍,你先別急,聽我說完。」

  徐振英折了一根樹枝,然後蹲下,在地上畫了起來:「北境這座名叫沙土的小縣城就挺好,這個地方靠近關外,水源極少。我們可以用水源作為管控他們的資源。讓他們住進來,是要讓他們知道,聽話的人才有果子吃。人都有群體效應,韃子也不能例外。試想,隔壁鄰居聽話就有房子住,有水喝,換了你,你願不願意聽話?再則,我們可以畫餅嘛,先選一批聽話的進城,就說表現好的可以分房子,獲得永久中原少數民族身份,甚至可以實行工分制,每個人按照表現賦分,分數高的甚至可以成為這座城池的管理者。再者,我們可以提倡做一些洗腦的口號,憑空造一些史書,就說漢人和韃子多少年前是一家人,不應該兵戎相見。我們糊弄不了韃子高層,但糊弄中下階級的老百姓是沒有問題的。改變他們的思想,讓他們主動向我們靠攏,才是軟化他們的唯一一條路。到時候有房子住、有學上、有他們想要的尊嚴,甚至還有上升的渠道,我們先捧他們,再殺他們!哪個傻子還會聽他們可汗的話,非要用肉體凡胎來堵我們的火器炮眼?到時候我們再搞個什麼南遷,把他們韃子打散,都說單木不成林,這韃子被分布到全國各地,到時候根本掀不起任何風浪。按照我的思路走,五年以內,必見成效。」

  趙毅和白慈恩臉色不復之前的堅決,倒是顧老將軍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旁邊,反駁道:「這也太麻煩了,不如咱們把火器一路往北推進,看見誰就打誰,若擔心後勤補給的問題,那就人數少一些。我還不信,有火器在手,我們還滅不了這幫韃子!」

  徐振英搖頭,「我們可藉助火器,不能完全依靠火器,火器威力巨大,但也有缺陷。它只能適合大規模作戰。」

  顧老將軍吹鬍子瞪眼,「為何?!」

  「因為火器的火藥造價很昂貴。打一炮,必須要有一炮的價值。若將他推到關外去,那你們就是羊入虎口,勢必引來韃子的瘋狂搶奪。到時候這唯一的厲害武器,落到韃子手裡,咱們可就十分被動了。」

  趙毅和白慈恩顯然都沉默了,他們一動不動的盯著徐振英畫的那些圖,甚至趙毅還蹲了下來,伸出手來輕輕拂過地上的沙土畫。

  那上面的一座座城池、山林、河流、地形都被畫得很清楚,由此可見兩點。

  一點是北境的地圖早就被金州府的人摸透了。

  二則是徐振英說的這些懷柔政策並非憑空出現,必是她經過無數個日日夜夜思考後的結果。

  徐振英道:「我知道民族的仇恨一時難以消解,但是化解仇恨的方式,不一定要靠武力消滅對方。趙將軍,按照我的思路走,五十年內,我們北境將再無韃子之憂!」

  白慈恩愣愣道:「沒錯,幾十年以後,韃子們早就和中原變成一脈,甚至他們還會和中原人通婚,一代代下去,他們也變成了中原人。」

  趙毅眉頭緊緊蹙著,看起來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