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心臟驟然一緊。
靠,自己該不會這麼烏鴉嘴,那大才子真的出事了吧!
她也顧不得許多,抱著東西便從空間衝出,順著聲音方向趕了過去。
只見王七坐在雜草叢中,左手拿著一小把藿香,右手捂著腳踝,痛的滿頭大汗。
「你怎麼了?」沈婉見狀,連忙上前。
王七皺著眉頭,咬著牙說:「不小心崴了腳。」
沈婉聽了,不禁有些後悔帶他上山了。
這大才子舞文弄墨可以,做這種粗活未免有些難為他了。
謝慕白也真是的,為什麼要同意讓他跟著?
她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放下懷裡的東西。
輕輕捲起他那髒兮兮的褲子,露出一截光潔如玉的小腿。
王七臉一紅。
他剛想拒絕,卻被阻止。
「你還想不想要這條腿了?」沈婉威脅道,「我是郎中,你得聽我的!」
王七猶豫了一下,勉強忍了下來。
沈婉檢查了一下,還好沒傷著筋骨。
空間裡的冰也不方便用,她便胡亂拿了瓶紅花油出來:「沒事,擦點藥就好了。」
正準備擰開瓶子,王七卻接了過來:「我自己來吧。」
他不喜歡女人,更不喜歡被女人碰。
如今能讓這醜女替自己檢查,這已經是王七的極限了。
見他擦完藥,沈婉便伸手去扶。
王七又要拒絕,她有些不耐煩了:「我不扶你,你怎麼下山?」
「山下還有病人呢,他們可沒時間讓你在這兒磨蹭!」
她也沒管王七是否願意,便一手提著東西,一手將那大才子給拽了起來。
此時,大鬍子已經將一行人帶到了樹蔭處。
官差也支起了鍋,綠豆粥正在灶上冒著騰騰熱氣。
「你們再去撿點柴!」胡大海添了根柴,沖周姨娘婆媳幾個喊道。
周姨娘本就懶,如今更是熱的不想動。
她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我好像也中暑了,實在不能動了……」
反正她也沒中暑,喝不喝這綠豆粥也無所謂的。
錢氏和李氏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勉強起身。
剛才打水的是她們,如今撿柴的還是她們!
看著她們這副慢騰騰的模樣,胡大海剛想罵,卻見沈婉扶著王七回來了。
見王七將身體重量都壓在那醜女身上,正在路邊休息的謝慕白變了臉色。
「這是怎麼搞的?」胡大海連忙上前,將王七扶住。
沈婉笑道:「沒事,崴腳而已。」
「對了,藥材採好了,這就可以煎了。」
聽了這話,胡大海才看到她手裡的東西。
在看到那個西瓜時,他不由的驚訝了:「這是從哪兒來的?
「在山上看到的,就這一個。」沈婉隨口說,「我先煎藥,煎完藥我們就吃瓜。」
眾人看著那隻又圓又大的西瓜,口水都不禁流了一地。
尤其是孫氏,她的兩隻眼珠子都快粘在瓜上了。
這大熱天,如果能有個瓜解暑那就再好不過了。
煎好藥,沈婉便讓胡大海給病人分了。
大妞雖暫時不用吃藥,不過王七還是給嫂子要了一碗。
沈婉沒理會他們,借了胡大海的刀便開始切瓜。
一刀剛下去,只聽到「砰」的一聲,圓圓的西瓜便裂開兩半,露出了鮮紅多汁的瓜瓤。
沈婉分了一半給胡大海,剩下的則用小勺摳出一部分瓜瓤,然後放在一個小碗裡,這才插上一根乾淨的竹籤遞給謝慕白。
「能娶這麼好的媳婦,你可真是前世修來的!」胡大海見狀,若有所思的向謝慕白看去,「以後你可得好好待她。」
謝慕白沒有說話。
他想好好待她,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做了,怕給她希望。
不做,又心生愧疚。
「我男人臉皮薄,你可就別逗他了。」見大反派目光有異,沈婉便笑著說,「快吃你的瓜去吧。」
胡大海笑了笑,便抱著瓜找其他官差去了。
見大妞臉色不好,沈婉又切了一塊送了過去。
見好多人都吃上了西瓜,大寶「哇」的一下哭出聲來。
「娘,我也要吃!」他拽著趙氏的胳膊,開始撒潑嚎叫。
趙氏慌了神,連忙將他抱著哄道:「好,等到了鎮上就讓三嬸給你買。」
「我不,我現在就要!」大寶拼命地拍打著趙氏的肩膀,哭喊道,「那是謝家的瓜,憑什麼只給外人不給我啊!」
「我才是謝家的長孫,將來整個國公府都是我的!」
「如果那醜女敢不給,我就把她趕出家門!」
聽了這話,謝慕白正拿著竹籤的手微微一滯。
原以為趙氏是個聰明人,想不到她竟這麼教育孩子!
「你可不許亂說話!」趙氏嚇的臉都白了,連忙用手捂住大寶的嘴。
想吃西瓜的又何止大寶一個呢,周姨娘和孫氏還有謝慕容也都在其中。
周姨娘想了想,厚著臉皮向謝慕白看去:「小孩子的話你不必當真。」
「真的也無妨。」謝慕白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面無表情地說,「反正國公府已抄家,都是他的也無所謂。」
周姨娘臉一白。
她冷笑了幾聲,幽幽地說:「世子爺,你這麼冷血,可是會讓我們孤兒寡母寒心的。」
分家又如何?
只要她仗著長輩這個身份,終究還是能壓他一頭的。
「寒心了?」這時,沈婉冷笑著說,「寒心了好啊!」
「我本想天熱分點瓜給你們消暑的,現在看來不必了。」
一聽這話,周姨娘氣的臉都白了。
「沈婉,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蹦躂!」她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冷笑道,「我問你,你一有夫之婦,怎麼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和陌生男人摟摟抱抱?」
「如果在沒人的地方,誰知道你們還會做些什麼呢。」
「世子爺,我也挺佩服你的。」
「自己女人都做出這種醜事,你竟連大氣都不吭一聲!」
王七聞言,臉色陡然一變。
他剛想發作,卻見沈婉冷冷一笑:「若論敗壞名聲,我又怎及得上姨娘你呢?」
「聽說當初太夫人給你議婚,你嫌棄對方家勢太差,便在國公夫人進門前搶先爬了國公爺的床。」
這話一出,現場一片譁然,就連孫氏等幾個兒媳的臉色都變了。
周姨娘漲紅了臉,氣急敗壞地罵道:「你胡說!」
「我哪有胡說?」沈婉冷笑道,「貌似在國公夫人剛進門時大公子就已經出生了吧?」
「沒……沒有……」周姨娘目光有些慌亂不安,磕磕巴巴地說,「這事是太夫人定下的……」
「如果真是太夫人定下的,她又何至於多年來不用你去請安侍疾呢?」沈婉冷笑著,將書里看到的內容都說了出來,「還有國公夫人,為什麼她成婚多年沒有身孕,你敢說這事和你沒關係?」
輕飄飄一句話,卻如一塊巨石落入平靜水面,立刻掀起滔天巨浪。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國公夫人進府多年僅生下一子。
原來,這中間有這老女人的手腳!
「沈婉,休得信口雌黃!」謝慕白臉陰的幾乎能擰的出水來,厲聲喝道,「你嫁進來才幾天,怎麼可能知道府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