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委屈王上死一死

  晨曦微光,王城百姓一如往常早起,支攤的支攤,開鋪的開鋪。

  一派和樂間突然看見王宮方向信號彈沖天,王城衛隊從四面八方飛快匯聚,往王宮方向沖,氣氛凜冽肅殺。

  百姓們瞬間提了心,拼命引頸觀望,擔憂不已。

  「王宮緊急信號彈!有人襲擊王宮!」

  「王宮素來守衛森嚴,何人如此大膽竟然敢在那兒鬧事,還逼得王宮放出了信號彈?!」

  「幾個月前不是說王太妃跟流落中土的親人重逢嗎?你們說會不會跟那人有關?」

  「不知道宮裡是什麼情況,可要無事才好啊!」

  此刻王宮已經亂成一團。

  到處是宮婢內侍尖叫聲。

  王宮侍衛集結,將王上寢殿重重圍住,空氣中殺機蔓延,氣氛緊繃到極致。

  王太后鬢釵歪斜臉色蒼白,站在一眾侍衛中間,眼睛赤紅滿布厲色,「蘇九霓,白彧!胡蠻與大越中土無仇無怨,你們此番究竟何意!你們趕緊放了王上!只要王上沒事,哀家對你們此次私闖入宮意圖刺殺一事可既往不咎!否則我胡蠻必要跟大越皇帝討個公道!」

  「既往不咎?討個公道?」女子清冷嗓音從殿內傳來,須臾,胡蠻王被人扣著脖頸從殿內一步步走出,他身邊一左一右,站著神色冰冷的男女。

  「大越與胡蠻確實無仇無怨,我蘇九霓與你胡蠻本也無仇無怨!可胡蠻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擄我乾爹在先,襲殺我師父袁將軍在後!」甜寶冷冷睨著王太后,語氣比面色更冷,「是你們胡蠻先找我蘇九霓結仇!你要問,也該問我是不是肯不追究!」

  胡蠻王被扣著咽喉,根本反抗不得,只能艱難擠出聲音,「蘇九霓,你在顛倒是非故意針對我胡蠻!百曉風確是我們請來的沒錯,可他來到胡蠻後孤始終以上賓之禮相待,未有半分苛刻!他在王宮自己不想走,並非孤不讓他走,我甚至幾次三番請你們入宮來接他,此事所言非虛你最清楚!再有襲殺大越將軍之事,簡直一派胡言!孤對此事根本不知情,絕非我胡蠻所為!」

  白彧冷笑,「袁將軍遭襲後不知所蹤!現場打鬥留下的屍體,刺客身上有你胡蠻王王宮侍衛腰牌!你現在說什麼我們都不信,也沒有時間跟你再玩心思!眼見為實,腰牌是你胡蠻王室所有,我就認定是你所為!」

  他轉眸看向臉色更蒼白的王太后,「給你們十五天時間,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十五天之後我要收到袁將軍安全的消息,否則——」

  他猛然收緊扣在胡蠻王脖子上的五指,目光狠厲,一字一頓,「我就拿胡蠻王的人皮做戰鼓!蕩平胡蠻!」

  窒息感陣陣上涌,胡蠻王喘不上氣,臉色瞬間漲紅髮紫,雙目外突,兩手拼命想將脖子上桎梏扯開,卻掙扎不得。

  王太后強撐這許久,情緒起伏過大,渾身力氣如被抽空,煞白了臉癱坐在地甚是狼狽。

  她凝著那對年輕男女眼中戾氣,久久說不出話來,渾身不停發顫。

  蕩平胡蠻,以如今的大越,做得到。

  白彧不是在說空話。

  王兒更是已落入他手,十五日內若是不能讓大越將軍袁堯平安出現,胡蠻危矣。

  可,她上哪去將袁堯找出來!

  袁堯遭襲根本不是胡蠻幹的,有人在背後陷害栽贓!

  想救袁堯,她還得先找出背後黑手,十五天……她只有十五天時間,根本不夠!

  袁堯駐守的大越南境與胡蠻王城之間相距遙遠,就算以最快速度飛鴿傳書,一來一回至少也要十五天!

  白彧跟蘇九霓是當真認定了此事乃胡蠻所為,給她的時間僅僅堪夠傳信!

  究竟是什麼人在背後使壞,這般禍害她胡蠻王室,禍害胡蠻!

  待她將那人揪出來,必要將他千刀萬剮!

  王宮門前被人堵得水泄不通。

  除了橫刀相對蓄勢待發的王宮侍衛,還有諸多戰戰兢兢的宮婢、內侍。

  王太妃也聞訊趕了過來,由宮婢攙扶著,站在王太后身後側,惶然看著眼前這一幕,眼底卻藏著不為人知的快意。

  「胡蠻王我們先帶走了,十五日後,王太后再到王城門口領人,或者領屍!」甜寶目光淡淡一掃,跟白彧架著胡蠻王縱身離開,團團圍困的侍衛被視作無物。

  就位的弓箭手亦不敢動,怕一個不小心誤傷了王。

  王宮所有人只能眼睜睜看著王被挾持帶走,而蘇九霓跟白彧究竟是何時潛入王宮進了王上寢殿,沒有一個人知道。

  ……

  王城外一里地小木宅。

  宅子簡陋,不知道空置了多久,屋頂各處角落都有蜘蛛網張著。

  宅中僅有基本的家具陳設,胡蠻王坐在桌旁缺了椅背的舊木椅上,看著同桌几人,臉色由鐵青轉為驚詫,最後僵硬,表情無言。

  「演戲?!」這兩個字落到他耳中,他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反應,「你們入宮挾持孤,是在做戲?!」

  他差點被掐死了!

  母后更是被嚇去半條命!此刻怕是正在絞盡腦汁要如何搭救袁堯,找出真正的幕後黑手,好能將他換回來!

  結果他剛剛聽到了什麼?白彧說今日鬧那一出只是在演戲?

  白彧假裝沒看見胡蠻王又開始鐵青的臉色,微笑,「為了顯得真實,以免讓暗處盯著的人懷疑,是以行事之前我們沒有跟王上提前說明情況,讓王上受驚了,接下來十數天,還要委屈你在這裡將就一下。」

  胡蠻王艱難壓下想要噴薄的怒火,閉眼深呼吸,回以扭曲微笑,「孤確實受了驚,不過孤能理解,戲演得越逼真,才能得到越好的效果。但孤有一疑問,你們既知袁將軍被偷襲一事與胡蠻無關,那十五日後若是那邊沒有傳來好消息,你們要如何待孤?」

  白彧還沒答,百曉風單手支在桌上,懶懶撐著下頜,睨著他輕飄飄道,「那就只能再委屈王上死一死了。」

  「……」呵呵。

  百曉風睚眥必報,名不虛傳。

  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