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道掉出板子也在意料之中,大家都做足了準備,是以無人受傷。
便是最弱的冰兒也被保護得好好的。
甜寶替小麥穗及冰兒拍掉身上沾的碎雪,打量了下四周環境。
這裡已經開始出現林木,甚是茂密,往下依舊沒有路,他們得自己找路下山。
「走吧,聞人靖上山招惹我們,安排的後手必定不少,整個蜀道應該已經重重布防。」她道。
白彧翻身爬起,「他們放了信號彈,雖然被木傘遮住視線,不過我聽到放信號的聲響,信號彈炸開的聲音就在我們這個方向上空。」
老頭二話不說抬腳就往山下走,順道拽著幾個兔崽子喋喋叮囑,「爺爺名氣太大了,每次一對上人就先拿什麼鐵索流星錘的對付我,待會要是又出這種討人厭的武器,你們記得往上扛,一定要先衝上去把使長武器的玩意兒弄了!」
不然他憋屈!
爺爺好久沒好好打過架了!
哥仨悶笑應聲,「毒爺爺放心,包在我們身上!」
小麥穗一手挽著甜寶姐姐一手挽著冰兒,水眸晶亮意猶未盡,「剛才在山頂我小麥穗可半點沒露怯,一手鞭法使得青出於藍!姐姐,待會多讓我表現表現!等咱走出蜀道,我小麥穗也能有大名了!」
甜寶抿笑,「好。」
白彧墊後,步子慢慢悠悠,嘴角噙淺淺笑意。
耳邊來來回回,皆是師姐在山頂放的那句話。
他好像更明白甜寶在想什麼了。
人活一場,縱馬狂歌。
所經所遇,不過魑魅魍魎。
奈我何。
……
天峰山頂信號彈尖銳如皋唳。
四方聞聽,隨之涌動。
「蘇九霓一行下山了,岩谷方向!立刻往那邊增派人手!」紀心堂親自率部眾往岩谷趕,同時下令副將給諸國統領遞消息。
諸國不敢等閒視之,蜀道各關口開始戒備,嚴陣以待。
明月峽這邊,莫立人也接到了通知,命即刻砍斷索橋,斷掉天峰山往外的出路。
等遞消息的人走了,雲秦部眾才敢顯出焦急來,在營帳前團團轉等著統領下令。
「統領,你想了好多天了,到底想出辦法沒有?」副將鑽進營帳里,比莫立人還急。
莫立人老神在在,指著自己的臉,「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沒想出辦法的模樣嗎?」
「有辦法你倒是趕緊說啊!對面的盯著咱砍橋呢!」
「盯著的人有幾個?」
「兩個,一個北襄探子,一個北襄副將。」
莫立人咧嘴,在脖子上比劃了下,「帶人去,把他們殺了。」
「……」
老大,這就是你的辦法?
副將試探,「人我們殺,鍋讓蘇九霓他們背?」
「那是自然,難不成我們背?咱雲秦的廟就在那兒,就那麼大,可扛不起北襄的鐵騎。蘇九霓他們跟我們不一樣,他們能跑不是?」莫立人臉皮老厚,甩鍋栽贓毫無負疚感。
副將抹臉,有點絕望,「是,他們是能跑,不僅能逃掉北襄追殺,還能跑回頭把咱幹掉。」
「叫你去就去廢話怎麼這麼多,本將自有章程,錯不了,去,去!」
把人送走,莫立人還給自己倒了碗酒,先解一下肚子裡的饞蟲,這才咂摸嘴走出營帳,壓著嗓子吆喝,「兄弟們,咱又要開始演了!」
部眾,「……」
「老大,再這麼多來幾回,等咱回了雲秦,搭個戲台子都能自己唱大戲了。」
「哈哈哈哈!」
雲秦副將回來很快,不僅把人解決了,還偽裝了下,用的劍法都是之前見過的白家小子使的兩儀劍法。
從傷口看,絕對懷疑不到他們雲秦頭上來。
……
岩谷。
如其名,整片山谷全是林立的岩石,大小不一,石壁上一道道全是被風雨經年侵蝕的痕跡。
岩石縫隙或蓋著雪沫,或懸著冰棱。
地面也不平整,處處都是溝壑。
走在裡面如同迷宮似的,要不是有兩側山林作為參照,很難走出去。
山谷里的風颳過岩石,聲音難聽得跟鬼嚎似的,刺耳至極。
甜寶一行走在坑道上,抬頭只見奇形怪狀的岩石,以及被岩石切割成不同形狀的灰濛天空。
蘇武大嘆,「這個地方也能稱之為天壑了,要是兩兵交戰,這樣的坑道玩個坑殺,一招就能滅敵成百上千啊!」
話音落,坑道兩側就有雪球兇猛滾落下來。
毒不侵氣得老臉勃然變色,指頭哆嗦,「武小子,出去爺爺就毒啞你這張烏鴉嘴!」
「……」蘇武那個無辜,滿肚子憋屈待發泄,指著上方大吼,「卑鄙小人害小爺背黑鍋,等著,現在就去把你砸成餅!」
一行在堆著積雪的坑道里狂奔,雪球在後頭沿路狂追,場面極其磅礴宏偉。
大雪球前面八個人小得跟雞鴨兔似的。
毒不侵邊跑邊從懷裡掏藥瓶一股腦扔給甜寶。
甜寶一點沒浪費,空間罩在雪球滾來方向,沾了毒藥的梨針全部襲出。
這時候放暗器,沒人會多懷疑。
坑道里是雪球砸下的蹦蹦聲,坑道上是無數人的慘叫。
甜寶摟著冰兒跟小麥穗一馬當先往前沖,頭也不回,把慘叫聲遠遠甩在身後。
小子們僅落後幾步,邊跑邊鬼叫,朝上頭的人放嘲諷。
老頭一會超前,一會落後,玩兒似的,「甜寶,藥夠不夠?不夠爺爺還有!」
小麥穗,「老頭兒,藥留點,待會我把鞭子也抹上!等咱出了坑道,肯定還有得打!」
冰兒,「毒爺爺,我也要!」
「毒爺爺,毒給咱用就成,您老待會打起來把人溜著玩,我猜待會你一樣沒辦法出手哈哈哈!」白彧在後頭笑得極度欠揍。
蘇家哥仨,「白彧,你真會說話,多說點!」
毒不侵老臉喪了,渾身滋滋冒黑氣。
兔崽子們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