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見救林嫣然的話,明天上午九點,到金星醫院頂樓找林若兮。」
這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但林東成卻好似盼來救星一般,驚喜的大笑起來。
他不需要知道發信人是誰,他只關心明天的見面。
只要林若兮願意見他,他就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說服她。
......
與林東成的焦頭爛額不同,林若兮這邊簡直無聊到頭上長草。
她換下帶血跡的衣服之後,又被陸景衍監督著躺到了床上。
她不想躺著,太憋屈了,可陸景衍威脅她:要麼一個人躺,要麼兩個人一起。
直到現在,她還對早上的事情心有餘悸,自然不敢和他躺在一起。
只好認命的乖乖躺著。
吃飯的時候陸景衍親手餵食,上廁所也是陸景衍抱進抱出。
這一天對林若兮來說簡直是遭罪受,她甚至都懷疑自己是個殘障人士。
這一天,林若兮是度日如年,陸景衍倒是很享受這個過程。
小丫頭被他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才覺得自己真正被她需要。
晚飯後,林若兮把準備單獨見林東成的事情說了出來。
不曾想,竟被陸先生嚴詞拒絕:「不行!見他幹什麼?如果是為了林嫣然的事情,更沒必要見他。林嫣然本就心術不正,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完全是她咎由自取......總之,我不同意你們見面!」
「阿衍~」
遭到反對,林若兮故意拖長了小奶音,打算撒嬌賣萌一番。
換作平時,陸景衍早就投降了,可今天,他不能妥協。
現在還不是時候,有些事情他不想林若兮那麼早知道。
「阿衍~阿衍~阿衍~」
軟糯甜膩的呼喚聲聲入耳,陸景衍的身體都有些僵硬。
這小丫頭果然單純,他一個精力旺盛的正常男人,又跟心愛之人獨處一室,這個時候,男人的獸性很容易被激發出來。
要不是顧及她的身體,他恐怕早就惡狼撲食,將她壓在身下了。
在他極力忍耐的時刻,他家小丫頭又火上澆油般的撲進了他的懷裡,苦口婆心的解釋:
「阿衍,這些年,我和林東成之間雖沒什麼親情,但血緣關係一直存在。不管怎樣,他是我父親的事實沒法改變。關於我媽媽的很多消息,我需要從他那了解。」
「你知道嗎?媽媽在我心裡就只是一個代名詞,我對她的了解僅限于姓氏名誰。」
提到傷心事,林若兮的聲音也變得哽咽:「林東成是我的父親,他對我媽媽肯定有所了解的,既然他有求於我,那關於媽媽的消息,我一定要從他嘴裡問出來。」
聽到小丫頭略帶哭腔的陳述,陸景衍心疼的收緊了放在她腰間的手。
另一隻手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幾下,攬著她躺到了床上,拉過被子蓋在了他們倆身上。
重重嘆了一口氣,才用低沉暗啞的嗓音說:「真拿你沒辦法!見面可以,但明天我要呆在陪護室,不然我不放心。」
微熱的呼吸吹拂著臉頰,林若兮的呼吸瞬間紊亂,心臟也砰砰砰跳個不停。
她下意識想躲,卻被早有防備的陸景衍按住。
「別動,我本來不打算對你怎麼樣的,若你再動下去,我真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他聲音里隱忍的意味越發濃烈,林若兮哆嗦了一下,一動也不敢動了。
見她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陸景衍頓時滿頭黑線。
這真把他當禽獸了?
他忍耐了這麼久了,一直都是蓋著棉被純聊天。
原以為時間長了,他們兩個自熱而然就水到渠成了。
他家小丫頭果然沒有良心,也不怕他憋壞了。
即便心裡怨念深重,他也捨不得責怪她,不僅不責怪,還得盡心安慰。
「乖~別害怕,這裡是醫院,我不會在這對你怎樣,安心睡吧。」
「嗯。」
聽到陸景衍的保證,林若兮高度緊張的神經瞬間鬆弛,僵硬的身子也放鬆下來。
被人抱得這麼緊,他身體的反應她清楚地感受到了。
說她矯情也好,做作也罷,她是真的還沒準備好,亦或是,醫院這個場所讓她無法接受那種事的發生。
既然陸景衍已經保證,她也無須擔心。
原以為見林東成的事要據理力爭一番,陸景衍才會鬆口,她機智的準備了一籮筐的話,這說出來的不過十分之一,她家陸先生倒是乾脆利落同意了。
既然這件事已經解決,她也沒有別的事,索性在陸景衍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不消片刻,便傳來她細微均勻的呼吸聲,這可苦了陸景衍。
一身火氣被他家小丫頭勾了起來,可她倒好,不僅撩了不負責,撩完還要繼續折磨他。
其實他大可以推開懷裡的溫香軟玉,自己去降降火,可抱著心心念念的人兒,他心裡更踏實,也更有安全感,實在捨不得放開她。
即便忍受折磨,也是甜蜜的。
......
花開錦繡的四月,盛京的黎明來得總是比較早。
天蒙蒙亮,林若兮就醒了。
她起床的時候,陸景衍還在睡著。
東邊天際的點點光暈把整個VIP病房都染上了暖色。
照在陸景衍的臉上,仿佛誤入凡塵的謫仙,讓人看一眼就心動。
這一刻,林若兮倒是對『一眼萬年』深有體會。
若不是他們的初見過於離奇,而那時她還沒從渣男的陰影中走出來,一定會對她家陸先生一見鍾情。
幸而,緣分天註定,不知不覺她還是愛上了。
她盯著陸景衍的盛世美顏看了好久,最後,在他那濃密修長的睫毛上落下一吻。
像偷吃了糖果的小孩子一般,迅速逃離了現場。
直到洗手間的門被人關上,大床上面容俊逸的男子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底一片澄澈清明,沒有一絲初醒的混沌,嘴角還帶著上揚的弧度......
洗手間裡,林若兮心情愉悅的洗漱完畢,又花費好久給自己化了一個精緻無瑕的裸妝。
在林若兮看來,化妝並不是為了取悅誰,如果非要說取悅的話,取悅自己是最合適的。
至於,見林東成為什麼要精心打扮,大概是為了讓自己擁有兩米八的氣場。
她並非膽怯,僅僅因為林東成是她的父親,是她本打算老死不相往來的人。
如今為了南淺月的事情,也為了解決林嫣然,只能讓自己與他談判。
對於林東成這個父親,她早已無感,可見面總歸會勾起以往不愉快的回憶。
她需要強大的氣場來支撐,也需要完美的面具來偽裝。
塗上了Dior癮誘粉漾潤唇膏之後,完美妝容已經搞定,林若兮對著鏡子自信的笑了笑,才打開衛生間的門走了出去。
她剛出去,猝不及防的被人按在了旁邊的牆上。
緊接著激烈的吻便壓了下來,微涼的觸感在她唇上輾轉碾壓了好一會兒,嘴都被親的麻木了,氣也差點喘不上來。
快要窒息的當口,那人在她唇上輕咬了一口,退後一步,酸溜溜的盯著她。
「見個老頭子,至於打扮的這麼用心?」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又帶著濃烈的醋味兒,給人一種受氣包小媳婦的感覺。
林若兮聽罷,噗呲一聲,大笑起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衍,你這個樣子特別像一個不得丈夫寵愛的深閨怨婦!哈哈哈哈...」
深閨怨婦???
生平第一次被人稱作怨婦。
陸景衍那清雅俊逸的面容頓時堪比水墨畫,黑一塊白一塊的,搞笑極了。
林若兮一看,差點再次笑噴,她本來要笑的,卻被陸景衍扛在了肩上。
天旋地轉之間,她已經被扔進柔軟的床上。
一聲驚呼還未出口,那抹高大的身影猛然壓了下來,他炙熱的眸子帶著燎原之火,咬牙切齒道:
「既然被阿星誤會成深閨怨婦,我有必要向你證明一番......」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連串急促的敲門聲傳進來。
陸景衍眉頭蹙起,眼底划過一抹寒厲。
林若兮倒是不動聲色,她知道,來者何人。
一貫的沒有耐心,敲門都透著不耐,除了林東成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
她看了看門口的方向,又推了推壓在身上的陸景衍。
「林東成來了,快點起身!」
那人卻紋絲不動,依舊眼神火熱的盯著她。
門外的敲門聲急促的響著,而陸景衍仿佛聽不到一般。
過了半晌,他附在了她的耳側:「這次就放過阿星了,下次我可不講什麼道義承諾了,我的陸太太。」
他特意咬重了「陸太太」三個字,說罷,又妖孽一般的在林若兮的耳垂吹了一口氣,看著她的耳朵變成紅色,才滿意的起身走進陪護室。
陪護室是病房門口的小隔間,在那裡面可以聽到病房內的談話聲。
陸景衍之所以呆著那裡,不是想聽什麼秘密,而是怕他家小丫頭心軟重情,再一次被人欺負。
他要呆著她身邊,時刻準備著替她出氣。
門外的咚咚咚聲鍥而不捨,林若兮見陪護室的門緊閉之後,整理一下微亂的衣服,不慌不忙地按下了床頭的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