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顧茅廬請袁可立

  魏忠賢一聽,陛下要袁可立復出,頓時大吃一驚。

  這個袁可立可是個倔老頭,油鹽不進,前幾年幾乎所有人都對自己阿諛逢迎,袁可立和孫承宗卻不買自己的帳。

  但這兩位資歷深厚,又是天啟帝信任的老師,且戰功卓著,兩人相互配合,取得了幾十年來對建奴最大的勝利。

  最後好不容易才把他倆摁下去,現在陛下要復出他,自己再也無法一手遮天了。

  但陛下要讓袁可立擔任兵部尚書,無論是資歷、能力,還是戰功,他根本沒有理由反對。

  不過,魏忠賢知道,袁可立多次請辭,已絕意仕途,陛下肯定請不動他。

  想到這兒,魏忠賢躬身道:

  「陛下英明,有袁可立擔任兵部尚書,我大明必將取得對建奴的勝利。只是,他已絕意仕途,恐怕不願意復出。」

  劉禪一聽魏忠賢也對袁可立推崇有加,大喜,拍著魏忠賢的肩膀說:

  「你也覺得袁可立可行?那太好了,皇兄說得果然沒有,忠賢恪謹忠貞,可計大事。」

  魏忠賢看陛下竟然拍他的肩膀,這是多大的信任啊,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完全消除了。

  「奴婢永遠忠於陛下!」

  劉禪如果此時知道,就因為拍了他一下肩膀,就讓魏忠賢打消了他最後一絲疑慮,肯定會莫名其妙。

  當年父皇跟仲父、三叔、相父、子龍叔叔,還有法正、霍峻等很多人都常常抵足而眠,朕也跟文武大臣常常把酒言歡,這拍拍肩膀不是基本操作嗎?

  「劉應坤被撤職,御馬監掌印空缺,朕準備召曹化淳回來,擔任御馬監掌印一職。」

  「在信王府的時候,曹化淳跟著朕多年,朕現在登基稱帝,把他丟在南京,朕也於心不忍,你說是吧?」

  魏忠賢知道,曹化淳跟自己不對付,但陛下說得沒錯啊,自己當皇帝了,卻把從小跟著自己的大伴丟在南京,確實說不過去啊。

  想想御馬監大多都是自己的人,曹化淳一個人也翻不起浪來。

  「陛下所言極是,曹化淳雖然之前跟奴婢有些過節,但能力和對陛下的忠心都是有的,由他出任御馬監掌印再合適不過。」

  劉禪沒想到這兩個職位一下子就拿到手了,心中高興,對魏忠賢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畢竟,在他心中,魏忠賢是皇兄留給他的人,皇嫂雖然討厭他,但也認為解決財政危機需要他。

  至於其它的,他也不知道魏忠賢到底幹了什麼,反正他一個太監,還能幹什麼?

  魏忠賢走後,劉禪這才把剛剛在慈慶宮皇嫂說的話再認真捋了捋,自己不想再當亡國之君,這裡又沒有相父,自己不能再鬥蛐蛐了。

  朝堂這一團亂麻他也理不清楚,暫時也出不了大事兒,大明現在好像也只有建奴一個敵人,得好好琢磨琢磨。

  他把剛剛皇嫂和王承恩說的幾個人名寫在紙上,孫承宗、袁可立、毛文龍、袁崇煥、滿桂、曹化淳。

  孫承宗暫時排除,他是東林黨的人,閹黨不會同意。

  毛文龍和滿桂得召回來安撫一下,父皇打仗不大行,但對所有文臣武將都很好,這才讓他們都忠心耿耿。

  袁崇煥嘛,雖然寧遠大捷水分有點大,但畢竟守住了城池,現在辭職了,也召回來看看。

  「大伴,立即召袁可立、毛文龍、袁崇煥、滿桂、曹化淳進京。」

  拿下閹黨因為劉禪臨時「叛變」而破產,東林黨和其他人也偃旗息鼓。

  沒有皇帝的默許,他們現在哪裡敢跟閹黨正面對抗,敢於正面對抗的那些,早就被閹黨清除了。

  閹黨被劉禪這一頓騷操作整懵了,暫時也大大收斂,朝堂出現了難得的安寧。

  毛文龍、袁崇煥、滿桂和曹化淳都在進京的路上,讓劉禪想不到的是,袁可立果然抗旨不遵,只帶回了一封請罪的摺子。

  王承恩將袁可立的請罪摺子念完,小心地說:

  「陛下,魏忠賢肯定是算準了袁可立不會來,所以才會這麼痛快地答應,沒有袁可立,這兵部尚書肯定又是閹黨的。」

  劉禪現在既然知道袁可立有這麼大的本事,哪裡會放過他,「三顧茅廬」可是父皇的得意之作,自己就來個子承父業,再來一次三顧茅廬。

  「請一次不來,朕就請兩次,兩次不來請三次,三次不來請十次。」

  「王承恩,傳旨魏忠賢,讓他派一個太監,立即出發,去請袁可立。」

  「再傳旨那個吐血暈倒的錢謙益,明天出發,去請袁可立。」

  「你再給朕擬一個名單,要包含朝廷各主要部門、勛貴、武將、外戚,哦,還有太醫,讓他們一天兩個,分別出發,最快速度趕到袁可立家。」

  「啊……」

  王承恩聽得目瞪口呆,但仔細想想,這個辦法或許真行。

  閹黨、東林黨、勛貴、武將、外戚以及朝廷各部門都去請,一方面向袁可立表明,大家都希望他進京,另一方面也表明陛下的決心。

  這麼大的陣容,一天兩個不同的人上門,袁可立哪裡招架得住。

  辦法雖然損了點,但肯定管用。

  王承恩趕緊擬了一個名單,交給劉禪,劉禪一個人也不認識,但這不重要,只要是個人就行,以數量取勝。

  接下來一段時間,京城一匹匹快馬向南疾馳。

  河南睢州,袁可立府邸。

  剛剛送走兵部一個郎中,袁可立的兒子袁樞匆匆回到書房。

  「走了?」

  袁樞點點頭。

  袁可立一把扯開搭在身上的毯子,精神抖擻地坐了起來。

  袁樞給父親倒了一杯水,苦笑道:

  「父親,這已經是第八批了,看這個架勢,陛下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啊。」

  「我估計,太醫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您這裝病也裝不過去啊。」

  袁可立長嘆一聲。

  「天啟六年,我還能致仕回家,現在朝廷完全被魏忠賢把控,我要是現在進京,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回來啊。」

  正在這時,管家進來稟報:

  「老爺,朝廷的第九個欽差到了。」

  父子兩人對視一眼,無語地搖搖頭,袁樞問:「來人是誰?」

  「新樂伯劉效祖。」

  「快請!」袁可立說著,從躺椅上站了起來。

  「父親,這次不裝病了?」

  袁可立嘆了口氣:「陛下把他舅舅都搬出來了,我能怎麼辦呢?你快出去迎接。」

  很快,新樂伯劉效祖就被袁樞請進了書房。

  兩人見禮,客套了一番之後,劉效祖從懷裡掏出一封,遞給袁可立。

  「這是陛下給袁公寫的親筆信。」

  袁可立趕緊雙手接過信,撕開信封,抽出一張紙來,裡面只有一句話。

  「江山社稷有傾覆之危,力挽狂瀾,非公莫屬,朕以死護公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