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8 激勵三軍

  臨鄉門下署,鸞棲館。

  龐碩、龐德,兄弟二人,攜貼入館。館中官婢,迎入精舍。推門視之,演武場群英皆在。

  「哈!」居中正是薊王義弟,輔北將軍之張飛,張翼德。

  「見過張將軍。」龐碩、龐德,雙雙行禮。

  「何以晚來。」張飛笑道:「速入席一敘。」

  「喏。」龐碩、龐德,遂入舍與眾人相見。

  幕府五將:關羽、張飛、徐晃、周泰、典韋,並麾下偏將軍:蔣欽、成律歸、韓猛、崔霸、素利,俱在。演武決勝十人:趙雲、陳到,許定、許褚,龐碩、龐德,張遼、華雄,張郃、馬超,亦無缺席。

  尤其關羽、張飛,乃薊王義弟。位高權重,天下知名。領幕府五將,齊來與會。足見持重。門下署雖盡心操持此宴,不敢絲毫怠慢。然論此宴,群英匯聚,將星雲集。普天之下,唯我薊王,能夠體會。

  單看與會名單,薊王便會笑醒。

  試問天下豪傑,還剩幾人?

  群雄落座,空置主位。鐘鳴鼎食,翩翩舞姬。眾人幾杯對飲,以茶代酒亦無妨。

  落杯後,張飛言道:「奉大哥之命,為諸位慶功。決賽之日。當有演武新器入場。」

  「哦?」許定問道:「敢問張將軍,決賽何日開戰。」

  「三日之後。」張飛答曰:「再遲,恐誤正月旦會。」

  「我等,何時習練。」龐碩又問。

  「明日,當有演武新器,送入諸位行營。」張飛素來消息靈通。且隔三差五,便入宮與大哥劉備相見。諸多內幕消息,皆從他處,「走漏風聲」。本就是既定之策。不日亦會於朝會時,經由中書令公之於眾。故張飛先知,亦無傷大雅。

  且張飛常擇午後入宮,日暮出宮。正是薊王,多有閒暇之時。進出宮闈,先去拜見三王天后,亦不失禮數。

  「三日習練,當可一戰。」張郃言道。

  「牙門將,當與四綏將軍,同秩。領真二千石俸。」張飛笑道:「俺大哥言:諸位且放手一搏。」

  「敢不從命。」眾人異口同聲。

  「滿飲此杯。」關羽舉杯相邀。

  「《六韜·王翼》:『主揚威武,激勵三軍。』」落杯後,張飛嘿聲一笑:「左右牙門,共計八將。必有二人不得其位。此乃『二桃三士』,以為激勵之計也。」

  「聞王上,欲伐身毒。不知,可有其事。」趙雲問道。

  「待河海解凍,雪花路開。大哥當領軍出征。」張飛撓頭道:「幕府五軍盡出,亦或是獨領中軍,尚未可知也。」

  「雲,竊以為。既設牙門八將。主公當領中壘親征。幕府大軍,當駐國中。以為震懾。」趙雲遠見卓識,上將之姿。

  《禮記·月令》:「(孟春之月)東風解凍,蟄蟲始振,魚上冰,獺祭魚,鴻雁來。」疏曰:「魚當盛寒之時,伏於水下,逐其溫暖,至正月陽氣既上,魚游於水上,近於冰,故云魚上冰也。」

  最遲孟春之末,仲春之初。薊王當率軍出征。正因時間緊迫,故才於年末,大雪紛飛時,演武決勝。

  「某,亦如此想。」關羽輕輕頷首。

  張飛嘆道:「大哥因何,棄我等不用。」

  「主公自兼督五州,如河西四郡,屢見騷動。河北初定,人心未附。」輔西將軍徐晃,斟酌答曰:「陳兵不動,除震懾河北,亦當為關東、巴蜀、江左,『三侯之爭』。」天下三分,叔侄紛爭。各自稱帝,互不認同。故天下,皆不尊三人為帝。只稱「侯」。合肥侯、史侯、董侯。

  輔東將軍周泰亦道:「聞身毒列國,彼此征伐,互不一統,多為世仇。又有貴霜聯軍,從旁相助。主公此去,當可速勝。」

  「畢竟路遠。」張飛言道:「短則一年半載,多則三五載。恐難班師。」

  與會眾人,皆是國之上將。故心中皆知,張飛所言非虛。

  「天下三分,山河割裂。我主謹守臣節,不與相爭。」中壘將軍典韋,瓮聲言道:「此番南下,攻略身毒。亦是權宜之計。」

  「士佩所言極是。」周泰笑道:「主公留我等,必有用武之處。」

  「幼平所言,與我相同。」關羽言道:「身毒,不過遠服徼外之地。關東、實乃大漢心腹。不可有失。聞曹太保,裹挾董驃騎,欲奪王太師兵權。更有呂布屯兵小沛,袁術竊據淮南。關東之亂,不可避也。」

  「若大哥遠征徼外,不得回軍。」張飛目視眾人:「我等,何為?」

  與會眾人,皆目視關羽。

  蓋世英雄(注①)關雲長,臥蠶眉輕輕一挑:「大哥出征在外,且聽長嫂何言。」

  「嗯!」張飛心領神會。

  趙雲舉杯言道:「牙門八將,(趙)雲,必得其一。不為高俸,只為護主公周全。」趙雲與薊王,自幼相識。一諾千金,百死不悔。長坂坡一戰成名,忠義雙全。恨不曾結拜。

  「且滿飲此杯。」張飛舉杯。

  眾人一飲而盡。

  一牆之隔,另有精舍。

  薊國六謀主,並南閤祭酒許子遠,赫然在列。

  聞隔壁歡聲笑語,絲竹之聲。

  「如何?」賈詡笑問。

  許子遠言道:「『猛將如雲,謀臣如雨』,皆在一牆之間也。」

  眾人撫掌而笑。

  「此番南下,何人為我主(出)謀。」李儒目視許攸:「子遠,知否?」

  「料想,必不在你我之中。」許攸答曰。

  「莫非,另有其人。」田豐問道。

  「正是。」許攸答曰:「必是東孝西直。」

  「你我諸事纏身,此去徼外,非一日之功。主公當有所慮。」賈詡亦如此想。

  「東孝西直,二擇其一。」許攸又道:「沮軍正、田司空、戲祭酒,當有一人隨行。」

  賈詡言道:「子遠,深知我主也。」

  許攸答曰:「主公天生,行事磊落。故我能知。」言下之意,薊王行事,光明正大。從不取陰謀詭計。心有所想,身有所動。言必行,行必果。無有不可示人。

  「亂世之中,得侍明主,亦是我輩之幸也。」李儒有感而發。

  許攸感同身受。能人盡其才,物極其用。普天之下,莫非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