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五味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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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禮。」船宮正殿,劉備含笑示意:「賜座。」

  「謝主公。」二人再拜就坐。

  「遠渡荒洲,立港築城,為官數載,心思如何?」薊王笑問。

  「回稟主公,五味俱全。」兄長公孫康,有感而發。

  「箇中滋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薊王笑道。

  「主公明見。」二人拜服。

  「聞澶洲島夷,時常來攻。可有此事。」稍作寒暄,薊王直入正題。

  「正是如此。」公孫康正色奏曰:「毗舍邪人,面黑如漆。語言不通,商販不及。行蹤無定,常乘舟往來海上,又以海舟入寇。登岸殺掠,恣行兇暴,戕人無數,淫其婦女,但有不軌,臣皆已殺之。」

  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乃時下共識。何必等薊王來問。

  澶洲島夷,稱「毗舍邪」或「毗舍耶」。後稱「米沙鄢」。亦分諸種。散布列島,互有攻伐。尚無部落聯盟。更無共主。

  所謂「登岸殺掠,恣行兇暴」,乃是言指,常有周遭列島毗舍邪人,渡海來攻與漢人互市之部族。

  言下之意。毗舍邪人大致分成兩撥。其一,與我交好;其二,與我交惡。

  公孫康言道:「澶洲列島,不計其數。其中大島有三。我等立港之地,乃是北島。島夷溫順,善耕種,卻不善斗。中島之夷,卻善舟船,亦喜抄掠。見港中富庶,常生異心。」

  「所為何來?」薊王又問。

  「乃為尋奪鐵器。」公孫康答曰。

  果不其然。

  所謂「刀耕火種」。又說欲善其事,必利其器。島夷貪慕漢人鋼鐵之利,又苦於不得其法,無從鍛造,遂起抄掠之心。

  此風不可長。

  劉備目視一眾謀臣:「諸君可有妙計。」

  將郭嘉無言,軍師祭酒戲志才起身答曰:「港中必有內應,且多為傭工。否則焉知船上所載,究竟是何物。只需稍施小計,足可一戰勝之。」

  劉備心領神會:「當如滅海賊之戰。」

  「主公明見。」戲志才笑道:「若在其中,再行離間。引島夷內鬥,結成世仇。則無憂矣。」

  劉備已會其意:「可是偏殺之計。」

  「正是。」戲志才再拜。

  「如此,且依計行事。」

  「喏。」

  橫海艦隊,千帆競渡,火雲壓頂。宵小辟易,如何敢生是非。

  為行偏殺之計,且令其暫避。

  待橫海艦隊離港,一干人等,這才稍鬆一口氣。奈何船宮猶在,不敢恣意。

  近日,港口風聞。船宮名喚三足踆烏。乃薊王行宮。船上金碧輝煌,宛如仙宮。自頓遜而來。滿載奇珍異寶,返回薊國云云。

  卸船時,忽有一箱墜裂。散落一地,皆是清鋼良鐵。引來無數貪慕。

  當夜。便有小船悄然離港。奔赴中島報信。

  自船宮爵室目睹,劉備欣然一笑:「計成矣。」

  言罷,又心生異樣。

  便是此毫釐之間,又如何能瞞過同床共枕之人。安素笑問:「夫君何故如此?」

  「島夷乃徼外野人。心思單純,喜怒皆行於色。用計取之,似有欺凌之嫌。」

  「常聞『勝之不武』,又聞『上兵伐謀』。島夷不服王化,不懷敬畏。夫君稍作懲戒,亦是情理之中。」安素寬慰道。

  「貴人言之有理。」劉備亦是豪傑,渙然冰釋,心結盡解。

  知曉船宮裝滿清鋼良鐵,乃其一。船宮制霸,海上塢堡。島夷仰望不及,如何敢群起來攻。

  稍後,待裝卸畢。船宮揚帆起航,消失於汪洋大海之中。

  又過一日。與漢人交好之近海部落,聞訊紛紛來求。

  便有港中小船,將所卸清鋼良鐵,轉運各部。

  得鐵器之部族,載歌載舞,通宵達旦。如此大肆慶祝,如何能瞞過有心之人。

  眼見為實,乃其二也。

  又過數日。稍遠部族,亦趕來求購。

  漢人首領,來者不拒。言,不日當遣船隊,輸往各部。

  皆大歡喜,乃其三也。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種種傳聞,推波助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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