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掌管白晝和黑夜的大門之鑰,靈魂循環時審判正義與罪惡。
星辰·阿斯翠婭的膚色,亦是介於黑白之間的古銅色。銀灰色波浪長發,亦有別於黑白二色。
女王希雷婭發自內心的驚喜,噴薄而出:「前女王最信任的獵手。掌管部落之鑰,處理部族爭鬥。本身下任女王,無可爭議的首選。突圍時,自願為姐妹斷後,戰後不知所蹤。族人皆以為必死無疑……」
聆聽著希雷婭的述說。再看場中,正縱象屠殺鬥獸的血巢之母。
劉備蟄伏於和光同塵,內聖外王之下的征服欲,油然而生。
唯有最兇猛的雌獅,才能為獅王,誕下最強壯的子嗣。被逼自死角,躲無可躲,一頭獵豹瀕死反撲。
嵌滿銅釘的象鼻,迎頭擊下。
電光一閃。
啪!
獵豹腦漿迸裂,不等橫屍在地。包鐵象牙輕輕一挑,分屍三段。
一時血噴如雨。
甚至象背上的星辰少女,從始至終,未出一招。單單驅象,便完成殺戮。
有限的空間,放大了象踐的威力。在龐大的戰象面前,虎豹豺狼,皆不值一提。這頭帕提亞披甲戰象,訓練有素。正值當打之年。似與背上騎士,心意相通,配合無間。
劉備欣然一笑:「重甲象兵得其主矣。」
見劉備升愛才之心。希雷婭戰意激增:「妾,自當令夫君如願。」
正欲起身迎戰。不料巢母,已勒住戰象,用純熟漢話,朗聲言道:「雌獅的庇護者,獅群的主人。接受我的挑戰,終結血之詛咒。」
「什,什麼!」身旁亞馬遜,眾皆大驚。
劉備傲然一笑:「妙極。」
「噤聲。」高等女祭司,沉著應對:「這是解除血咒的唯一之法。夫君若不應戰,歷代女王的血牙詛咒,便無可消除。延禍後世。」所謂血咒,薊王一笑了之。然正如時人深信天人感應。若不得消解,必成亞馬遜心結。久成大患,乃至人心惶惶,不得善終。那時,薊王當真欲哭無淚。為「家和萬事興」計,薊王避無可避。
心念至此,劉備輕輕頷首:「既為群獅之王。為護妻子,絕無退讓。」
環視左右,劉備徐徐起身:「應戰。」
聲音不大,貫滿全場。
背上巢母,聞聲昂頭。四目相對,電光石火。
一雙美眸,綴滿星辰:「我聽過你許多傳說。還有那些隨海風而來的,冗長名號。大漢的諸王,雌獅的主人。終結血牙的宿命之戰,便在你我之間。」
話音未落,滿場驚呼。
「大漢諸王」,「雌獅主人」,「宿命之戰」,「你我之間」。在諸多精明的商人腦際,迅速構建出一個類似的畫面。
劉備乘懸梯,降下大平座。再經鬥士通道,獨自入場。
八尺諸王,巨劍無鋒。
罩袍之下,麒麟吞光。
「薊王!」便有人驚呼出聲。
「喔——」引得滿場驚呼。
大漢一藩,四海名揚。一日滅林邑,已遍傳南洋。先前海市抵達,頓遜已先聞其名。如今再見本尊,果然天朝上邦。
饒是星辰少女,亦不禁讚嘆:「無怪姐妹爭相為你誕下子嗣。」
劉備眼中炙芒,宛如赤裸:「血咒戰勝可解。」
「沒錯。」不加掩飾的炙熱,竟讓血巢之母,心生異樣。沒有情慾,沒有殺氣,沒有怒火,沒有貪婪,只有最純粹的炙熱。
如同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積聚著最激烈的爆發。
已悄然移位至五王身後。正親眼目睹二人交鋒的扶南女王,用扶南語低聲發問:「如何?」
「人中麒麟。」居中老王一語中的。
「此戰若勝,三家結盟。」左側小王,興奮異常。若能戰勝血巢之母,與之結盟,順理成章。
聞此語,扶南女王,終得安心。換言之,所謂鑿渠獻計,不過紙上談兵。並未落實。然只需薊王一戰而勝,則水到渠成,迎刃而解。
再看場中,又生惴惴。
阿斯翠婭守護者族人最後的血咒。必不會手下留情。若薊王落敗,該當如何。
「不會。」二字脫口而出。薊王必不會落敗。
(海)螺號吹響。一干人等,各懷心事,各自收攏心神。
星辰·阿斯翠婭輕輕縱韁。帕提亞披甲戰象,隆隆而來。釘鼻呼嘯,牙刀破風。
更有騎槍蓄勢大發,鎖定劉備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