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暖閣
雖然宋嬤嬤是為了救懿太后而病重,但這裡卻沒有一絲哭聲。
除了國喪外,皇宮中是不允許哭聲存在。
就算要哭,也只能背地裡無人才能默默哭一聲。
宜嬪搭著盛世贊的手背,來到西暖閣時,守在室外的宮奴都驚呆了、
震驚於盛世贊對宜嬪娘娘的恭敬程度,也震驚於宜嬪娘娘的傾國傾城美色……
正好此時,
面無表情的國師大人剛好從室內踏出來,身邊是彎著腰抹冷汗的黃太醫。
「大伴,你去請示一下國師大人,能否借符紙三張,以及一枝紫毫筆,須得開過光的。」
傅令曦朝盛世贊交待,「本嬪就在西角亭里作畫罷。」
她一個小小的嬪主,自然是使不動這慈寧宮的宮奴和御衛的。
——因著細作刺殺懿太后,此時整個皇宮都在戒嚴中,特別是慈寧宮,已經達到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森嚴戒備級別。
「喳。」
盛世贊領命,低喚了聲,「奴才讓小應子伺候娘娘。」
「勞駕了。」
傅令曦點點頭,就見盛世贊躬身退開,隨即就有個青年太監上前,只他躬身都達到九十度,她都看不清他的模樣,便也不勉強。
她幾步來到西角亭,候在廊下的小喜子眼尖,瞧出盛世贊的態度不同,立馬小跑上前,招呼二等宮女過來服侍宜嬪娘娘——
「喜公公不必忙,本嬪就在這裡等一等大伴。」
傅令曦其實口乾舌燥,但是為了自己腹中寶寶著想,她不敢輕易在外頭吃喝,寧可忍著。
只就這麼一句話功夫,她發現國師眨眼間來到西角亭,直接就開口詢問自己:
「宜嬪娘娘會畫符?」
還站在西暖閣前的盛世贊卻並沒有跟上來,反而立即進了西暖閣內室,顯然是要向皇帝、懿太后稟告此事……
「見過國師大人,國師若是不信,不若親眼看著本嬪畫?」
傅令曦仔細打量了眼前的國師大人周叔旦,一張白面,怪不得嚇了自己一跳,畢竟誰一睜開眼看到一張白麵皮,能不被嚇著?
認真一看,這周叔旦居然是沒上粉的,她掃向他的手掌,發現確實還是雪白一片……所以人家是真的白,不像天生的,倒像病態般的慘白……
「好。」
周叔旦點了頭,不推辭,立馬在石桌上放上紫毫玉筆、黃紙、硃砂碟和鎮石之物。
見到石桌上諸物,傅令曦眯了眼睛,上前一一檢查。
「國師大人,這符紙是上等符紙,只這硃砂,不曾經過提純煉製?」
「宜嬪娘娘好眼力。」
周叔旦沒想到這宜嬪娘娘,還真能一眼看出他擺出來的三物中,埋了試練品——
他想著,若是宜嬪看不出硃砂有異,就算真會畫符,那符也是不堪重用的。
「國師大人,宋嬤嬤病危,切莫再浪費時間,如何?」
「確實,宜嬪娘娘請。」
周叔旦認真點點頭,石桌亦同步的,換了一份碟硃砂。
小碟子中的硃砂,赤紅如血,有修煉的人凝視一看,就能看出兩者硃砂的差別。
「小應子,去要一份至少武王境的精血過來。」
傅令曦瞭了眼國師大人,直接朝小應子吩咐。
同時,她抬手從袖中取出一條銀索襻膊,利索地束起袖子來,早上做棉花糖時,她順手就塞進袖中,沒想到還挺好的,也不用再勞煩他人了。
「喳。」
小應子立馬匆匆去找自家師傅去了,娘娘要武王境以上的精血,他還真請不動,只能讓他師傅老人家出面。
「小應子,不必去請示了,用本王的吧。」
說著,西角亭又出現兩位青年男子,來者都是一身紫色打底的蟒袍。
只一人著紫紅蟒袍,一人著紫藍蟒袍,朝小應子說話的是紫藍蟒袍青年。
「參見平王殿下、懷王殿下。」
國師大人見這倆人不先進西暖閣跟懿太后和皇上請安,倒是直接過來,他目光淡淡掃向懷王,這才拱手作揖相見,連個卑稱都不呼。
聞聲,傅令曦冷眼掃去,也分不出哪個是懷王,哪個是平王,只覺得紫藍蟒袍青年面容冷厲,而紫紅蟒袍青年雖俊美清雋,卻帶著滿身陰鬱之氣,不是個善茬。
——倆位王爺行走間姿態端正,步伐看似閒庭信步,移動速度卻一點都不慢!不用靈識觀察,傅令曦瞧不出誰腳上有問題,也就分辨不出哪個是懷王這個原著男一了。
「國師大人有禮了。」
紫紅蟒袍和氣端方的一抬手,沒點王爺的矜貴倨傲,倒是顯得平易近人的與國師寒暄完,便急不可待的問向宜嬪:
「這是作甚?」
「時間不等人,國師要寒暄請自便,這位王爺,請在此硃砂碟中,淋上武王境精血即可。」
傅令曦對這個紫紅王爺沒啥好感,直接望向紫藍蟒袍,很是不客氣地下指令。
小應子聽到娘娘這話背脊都冒熱汗了,又被平王冷瞥地掃了一眼,連出聲提示一下娘娘都不敢大聲了,只小小聲附在娘娘身後低語:
「娘娘,這是平王殿下。」
「好。」
紫藍蟒袍正是平王,很爽快地在掌心一划開,瞬間血液便嘀嘀地流進硃砂碟中。
——原來,平王在聽聞有細作混入皇宮,還驚動了懿太后娘娘,立馬就進宮請安,沒想到在宮門上遇上懷王,倆人便結伴而來。
平王的血液一出,傅令曦就敏.感地發現這位王爺的精血靈氣充沛,修為精純,見血液已經將硃砂浸濕,她這才口開滿意提醒對方:
「王爺,精血夠了,請自便。」
傅令曦垂著頭,一邊取了紫毫玉筆飽蘸血硃砂,一邊將上等的符紙鋪好,瞬間進入凝視狀態運轉體內靈氣、
得虧她已經是築基境修士了,體內靈力大漲,應該足夠她畫出三張靈符……
上輩子,自三歲開始修煉鍛體,傅令曦就開始認字學畫,在被家族送進仙門修煉前,她跟著族長爺爺畫了五年的靈符!
而原身,確實也學過畫符,但她沒有修為,就算符籙畫得再完整,沒有靈氣貫注到符紙之中令符籙法則就成型,那符紙就等於一張廢紙。
將靈力貫注在紫毫玉筆上,傅令曦聚精會神一落筆,鳳翥龍翔一氣呵成,血硃砂在紫毫玉筆驅使下一揮而就,鎏金光芒一現符籙法則成——
「這是、」
周叔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