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皇上,臣是來告訴你,你家寵妃被人罵了!」
周叔旦見機行事,白面一揚眉,小人告狀般,湊近皇帝身邊低聲吐槽:「把小師妹罵得可難聽了,老道聽了都生氣吶!」
聽聞臭老道的告狀內容,謝夙秉峻臉當即就如晚婆臉般,雪上加霜!直接就往自家愛妃的嫡母祁氏頭上按,喝斥:
「傅祁氏那賤婦好狗膽!」
鳳眸冷若冰霜地瞥向靖威國公,不豫凶戾的氣勢凝聚在周身——
「呃,皇上先息怒,這回不是那傅祁氏作妖了!」
周叔旦面露驚訝,宛如膽怯的後退三步,及時給傅祁氏洗白,若不然,先遭殃的可能是現場的靖威國公爺了。閱讀
——此時,泰雍帝和國師大人這一處,儼然成了朝臣王爵們重點關注地,在發現到國師大人那後退的舉動,眾臣心中一緊:
連向來囂張無視禮法的國師大人都怕了,這皇城是發生什麼緊要事了嗎?!
就連淮王,都詫異望向情緒變得暴戾的皇帝,憑他耳力,自然是聽得清楚兩人交流之言,他詫異的是:
皇帝看來真的頗寵這傅氏女,就連國師大人也看重他這沒名沒份的『小師妹』。
「嗯?」謝夙秉凶戾氣焰一頓,微詫但仍禁不住峻臉陰鷙,「除了祁氏,還有誰膽敢責罵朕的愛妃?」
【都不要命了?!】
此時,泰雍帝的雙手已經置在腹前握疊,看似在隨意把玩著拇指上的玉蹀,但熟知泰雍帝一些小習慣的近侍,下意識地繃緊背脊線,一臉膽顫地越發小心伺候皇帝了。
「嘿嘿、還真有~」
周叔旦奸笑兩聲,立即上眼藥,「就靖昌國公府的二房嫡長女!」
聞言,
泰雍帝本能望向遠處的朝臣中,站著挺靠前的戶部尚書霍昶衠——
『有殺氣!』
「……???」
霍昶衠正垂眸與他大哥在小聲交流,武修敏銳的直覺讓他察覺到殺氣,膽兒顫顫地疑惑微抬頭左顧右盼,嘀咕:哪個狗賊盯上他了?!
下意識的,霍昶衠挪了半步,越發靠近自家大哥靖昌國公霍昶衍身側。
「皇上,小師妹被那霍氏女指著罵『以色事人』不說,還被霍家子輩指著罵她是『外室、卑賤婦』吶~」
周叔旦看戲不嫌台子高,順著皇帝犀利兇惡的目光,也望向戶部尚書這人物,狗腿地繼續聲張『正義』:
「老道瞧著,那霍家子打量小師妹的眼光,委實冒犯了。那霍家女更過分,竟還下令武婢動手打小師妹,得虧紅瓔護著,沒想到那武婢膽大包天,自行出手傷了小師妹生母楚夫人,可把小師妹氣得狠了!
對了,還有那多事精的懷王妃,就差手指點點對著小師妹責罵,申訴小師妹不過是個小嬪妃,沒資格教訓懲罰官臣婦孺吶~」
「賤婦!果真好膽!」
謝夙秉神色難看地抿了嘴皮,轉了轉玉蹀,犀利的鳳眸倏地掃向周叔旦,「你堂堂國師大人,在朕這兒煽風點火,又是為了什麼?」
「呃,老道這不是為了還小師妹的人情!!!」
周叔旦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正聲稟告道:
「皇上辰初時分剛出了皇城,臣就收到南濮郡地龍翻身的急報,不得不找上小師妹要了十張玄級神行符……」
今日皇帝出宮閱兵點將,連內閣的閣臣都跟著來觀禮,皇宮就他一個國師大人在鎮守,急件奏摺都送到他面前來了。
「你、朕愛妃難得微服出宮歸寧省親,你竟還讓她給你畫符幹活?!」
這時候,謝夙秉已經可以想像到,他回皇宮後,要花費多少心思,才能將明顯被氣得心情不好的小女人哄溫順了、
這麼一想通透,泰雍帝鳳眸陰鬱瞥向遠處,瞧戶部尚書和靖昌國公爺兩兄弟的目光,就宛如眼刀子般尖銳了。
戶部尚書霍昶衠修為低下,直感強烈但敏銳度不夠準確,但他和兄長一樣,時時關注著皇帝動向,第一次泰雍帝掃向他們的眼刀還只是一瞬間、
這一回,
泰雍帝一雙鳳眸儼然帶上了妖冶而獰厲的火焰,狠狠剜向霍氏兄弟們!
當即,霍昶衠與他兄長一樣,同時背脊發寒,瞧見皇帝眼中濃郁殺氣!
「!!!」兄弟倆瞬間繃緊了神經。
「…大哥?」戶部尚書之前還跟在泰雍帝身後觀禮,此時還不知道家裡發生的事情,一臉懵。
靖昌國公爺低斥一句,「閉嘴,都是你嬌慣的好女兒!」
他已經接收到幼子的稟告,自然明白泰雍帝這殺氣不是無的放矢,只盼著長子領著幼子去贖罪之行順利,否則,靖昌國公府就要丟大臉了!
當然,丟臉就丟臉,只要目標達到就可以了——
「皇上息怒,這……」
一見皇帝怒火中燒,一不小心自己是首當其衝,周叔旦苦逼死了,他這是引火自焚嗎?在皇帝凝重的威壓下,他弱弱地自救解釋道:
「這不是沒辦法!飼獸園的飛馬靈獸都派出去幹活了,留在園子裡的都是傷殘老的靈獸,根本不能用……臣總不能讓武道館的國士,徒步執行任務吧?!」
不等皇帝說話,周叔旦就急煞地喋喋反駁:
「真這般行事,不等國士去到南濮郡,黃花菜都涼涼了!幸虧有小師妹出手幫襯,臣剛剛得到南濮郡最新消息,因國士出動迅速及時,郡地百姓都安置妥當,傷亡情況可忽略不計。」
一個郡地龍翻身啊,據災情統計,傷員不足一千,殞亡不到三十人,這種數據,確實是武道館國士執行給力了,這裡頭,自然少不了宜貴嬪娘娘的神行符功勞!
正是因為這好消息,周叔旦才興匆匆跑來營地,給自家小師妹討功勞的——
「呵、你得意上什麼勁?出力的是朕愛妃,和武道館國士,你就動個嘴皮子,還想跟朕討獎賞不成?」
『這臭老道越來越不要臉面了,若非知道他一心為民請命……』
謝夙秉深邃的鳳眸陰鬱冷笑,不客氣地諷刺國師大人,眸中厲寒滿是不豫之色。
正好這時,御輦和儀仗都到跟前了,他鳳眸極是不豫地睨了盛世贊一眼,上了御輦——
「不是!皇上陛下,臣也是為君分憂啊,怎麼就沒功勞了?」
「嗤,還要臉?」
泰雍帝一聲冷哼,嚇得周叔旦本能摸了摸自己白臉,「要的!」
一見皇帝陰惻惻地上了御輦,沒了後續責備,
厚臉皮的國師大人,絲毫不客氣地跟著坐上了御輦,嘴裡還不死心地提醒皇帝陛下:
「皇上,小師妹受了這等大委屈,又替皇上盡心分憂,您可不能輕饒了那些豎子愚婦!」
「朕愛妃,自有朕庇護!」
霎時,謝夙秉氣勢凝重的打量周叔旦白臉,雙眸滿是防備,「不需要你多嘴提醒朕!」
周叔旦懵,「……???」
老天爺在上,皇帝這陳醋,是吃到哪個老歷年代去了?!
眼見皇上不是真生氣而要來剝自己臉皮,周叔旦暗裡鬆了一口氣,眸眼含笑地睇看皇帝拈酸吃醋,嘴皮子利索反駁:
「不是,老道都一把年紀了,皇上您這飛醋,吃得好生沒道理!老道是看重小師妹的靈符天賦才關注小師妹行程,老道可不希望小師妹這般的符籙天賦,被埋沒、被那些愚婦豎子,給輕視折損了!」
老道這真是六月飛雪,老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