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州齊王府內。
陰妃心急如焚,她的目光緊緊地鎖在李佑身上,眼中滿是憂慮,聲音帶著幾分急切:「佑兒,你究竟是怎麼了?」
「為何如此莽撞行事,非要去與那錦衣衛作對?你難道不知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嗎?」
李佑卻滿臉的不耐煩,他煩躁地閉上了雙眼,似乎不願多聽陰妃的嘮叨,只是敷衍地回應道:「母妃,並非兒臣有意要與錦衣衛過不去。」
「兒臣以往一直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可這次不知為何,那些錦衣衛卻突然跳了出來,專門與兒臣作對。」
「兒臣乃是堂堂大唐齊王,在自己的封地之上殺幾個賤民取樂,又能怎樣?」
「父皇在位之時,不也未曾對兒臣有過什麼斥責嗎?」
陰妃聽到李佑這等荒唐話語,頓時怒目圓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呵斥道:「閉嘴,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
「你莫要以為你父皇不知曉你在封地的所作所為,他只是沒時間關注你罷了。」
「若他真的清楚你如此肆意妄為,定會召你回長安,將你狠狠地抽罰一頓。」
「你以為你能一直如此逍遙自在嗎?」
陰妃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繼續說道:「如今的皇帝是李承乾,你可知道他是怎樣的人?」
「整個大唐的錦衣衛皆為他的耳目,你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你明白嗎,佑兒?」
「這件事一旦捅到朝堂之上,決然不會像你想像的那般簡單輕易就可了結。」
陰妃微微向前靠近李佑,眼神中帶著一絲哀求與急切,苦口婆心地勸道:「你且聽母妃的話,老老實實給陛下上一道請罪的摺子,而後親自去給那些被你無辜射死的百姓家人賠禮道歉。」
「務必要把明面上的事情做得周全妥當,你畢竟是李承乾的弟弟,他念及兄弟情分,或許未必好意思狠下心來殺你,最多不過是將你幽禁起來,讓你閉門思過。」
「可你若是繼續這般執迷不悟,母妃實在是難以保你周全啊。」
說罷,陰妃無奈地嘆了口氣,眼神中滿是無助。
李佑一聽陰妃讓他向那些百姓道歉,頓時怒火中燒,情緒變得異常激動。他瞪大了眼睛,大聲吼道:「母妃,你說什麼?」
「讓我給那些賤民道歉?本王乃是大唐的齊王,太宗皇帝的兒子,身份尊貴無比,憑什麼要向幾個低賤的百姓低頭認錯?」
「那李承乾若真有本事,就讓他來殺我好了,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背負這嗜殺兄弟的千古罵名。」
「李泰謀反那般大罪不也沒死嗎?他又能奈我何?」
陰妃聽到李佑這般胡言亂語,眉頭緊緊皺成一團,再次怒喝道:「閉嘴!你怎能如此口出狂言?」
「你是什麼身份,又怎可與魏王相提並論?」
「他們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彼此之間有著深厚的情誼。」
「而我們呢?我們在這宮中的地位又能如何?」
「能比得上長孫姐姐嗎?」
「李承乾對待李泰手下留情是看在長孫姐姐的份上。」
「可對於你,他未必會有半分猶豫。」
「母妃也沒那麼大的臉。」
「你難道還不清楚嗎,那些世家怎麼被滅的,你忘了嗎?佑兒?」
陰妃的聲音都有些嘶啞了,她絕望地看著李佑
「你就聽母妃這一回,老老實實按照母妃所說的去做,或許我們還有一線生機,否則,你我都將萬劫不復啊。」
李佑全然不顧陰妃的苦心勸說,他滿臉的不服,大聲叫嚷道:「母妃,我受夠了!這裡是齊州,我是齊王,這是本王的封地。」
「本王在自己的地盤上,想做何事便做何事,何須看他人的臉色行事?本王絕不屈服!」
陰妃望著李佑那冥頑不靈的模樣,心中悔恨,她重重地嘆了口氣。
自己怎會生出如此愚蠢莽撞的兒子?
「你不服?你有何不服之處?你不僅肆意妄為,還膽大包天殺了齊州長史權萬紀,你可知此事剛傳至朝堂,你這蠢材哪還有什麼活路可言?」
「如今這危急時刻,不依靠兄弟間的情分以求自保,你還妄圖怎樣?」
「難道你還想要造反嗎?你也不拿鏡子好好照照自己,就憑你,有何能耐造反?」
陰妃越說越氣,她怒視著李佑,最後大聲呵斥道:「給本宮滾下去!」
李佑狠狠地瞪了陰妃一眼,那眼神中既有對母親的不滿,又有現在處境的不甘。
他憤憤不平地甩了甩衣袖,大步邁出房門,只留下陰妃獨自在屋內,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淚水在眼眶中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