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唐人有多少人?」松田井上雙眼圓睜,急切地問道。
出雲郡司微微仰起頭,眉頭緊鎖,努力在腦海中搜刮著探報傳遞來的信息,稍作停頓後,緩緩說道:「國司,只有一萬五千人。」
「而且聽回來的人講,他們沒有後備兵力,戰術上也毫無章法,只是一味地亂沖亂殺,以量取勝!」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在空中無序地揮舞著,試圖讓松田井上更清晰地感受到唐人軍隊的「不堪一擊」。
聽到出雲郡司的話,松田井上那緊繃的心弦緩緩鬆弛開來。
他的眼神中開始閃爍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光芒。
他微微挺直了腰杆,嘴角輕輕上揚,帶著一抹輕蔑的笑意說道:「如此說來不足為懼?」
「國司!只要我們能守住出雲國,會得到很多的東西!」
出雲郡司語速不自覺地加快,聲音也因激動而變得高亢起來。
「國司您趕緊給其他國司和天皇送去求援的信函。」
「只要我們能夠咬牙堅持住,把這些唐人死死拖在城外,等到援軍一到!他們就完了!」
「到時候。國司就是天皇之下第一人!」
「大唐有句流傳甚廣的古話,叫做瓮中捉鱉。」
「我們何不效仿一番,來個將計就計呢?」
他雙手緊緊握拳。
松田井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猶豫。
「要是我們把這群唐人徹底剿滅了,大唐會不會雷霆震怒,進而對我們展開更為猛烈的報復呢?」
聽到松上井田的話,出雲郡司在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他微微向前傾身,靠近松田井上,壓低聲音但語氣卻異常堅決地說道:「國司,大唐已然被我們之前的行為激怒了!」
「事已至此,不管怎樣,我們都必須先把這群唐人解決掉!否則,死無葬身之地的可就是我們了!」
聽到此處,松上井田猛地站起身來,雙手重重地拍在面前的矮桌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大聲吼道:「好,把所有士兵都集結起來,派到城門口,務必守住出雲國!」
「讓那些賤民先衝上前線,去消耗一下這群唐人的銳氣和力氣!」
「是!國司!」
出雲郡司連忙深深躬身,應了一聲後,轉身離去。
出雲國雖冠之以「國」之名,實則規模有限,只有最中心那一小塊區域才勉強稱得上是國城。四周的郡,大多只是以簡陋的土坯牆環繞而成。
那些土坯牆早已變得千瘡百孔。
牆體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縫,有的地方甚至已經坍塌,殘垣斷壁散落一地,雜草叢生,根本沒有一點像樣的防護能力。
看著眼前這一片祥和的出雲郡,每一個唐人眼中都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此時,出雲郡里那些平日裡作威作福的貴族們,早在聽聞唐人來襲的消息後,便嚇得魂飛魄散。
他們早就收拾起家中的財物,帶著一家老小和親信爪牙,狼狽不堪地逃出了城。
只留下了這些無辜的普通百姓,依舊在出雲郡里過著平淡的日子,對即將降臨的滅頂之災渾然不知。
街頭巷尾,百姓們忙碌著日常的瑣事,孩子們在巷子裡也可以嬉笑打鬧,婦女們在河邊一邊洗衣一邊輕聲交談。
平日裡受夠了貴族壓迫的他們,看見貴族走了,終於可以放鬆一下了。
「殺啊!兄弟們!」隨著吳天岩一聲令下。
身後的一萬多人像是被壓抑許久的餓狼一般,瞬間被點燃了心中的殺戮欲望。
他們的眼中閃爍著兇狠的光芒,如潮水般洶湧地撲向了這個毫無防護的出雲郡。
他們如入無人之境,所到之處一片狼藉。
女人被他們如惡狼撲食般粗暴地拖到屋子裡,那些女人驚恐地瞪大雙眼,拼命地掙扎、尖叫,指甲在空氣中無助地揮舞,試圖抓住任何一絲可以逃脫的希望。
但在這些強壯而瘋狂的唐人面前,一切反抗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老人,男孩,成年男性,幾乎都未能逃脫厄運,慘遭殺戮。
來福甚至親眼看到了一些年幼的小女孩被他們如拎小雞般拖到了房屋之中,小女孩們嚇得臉色煞白如紙,哭聲悽厲而絕望,那聲音如同利箭般穿透空氣,讓人毛骨悚然。
看著這慘絕人寰、殘暴至極的一切,來福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他緩緩轉過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與不忍,看向吳天岩,嘴唇輕輕顫抖著,輕聲說道:「二狗哥,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聽到來福的話,吳天岩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沉默了片刻。他微微抬起頭,目光深邃地望著遠方,緩緩說道:「來福,狗哥我今天就給你好好上一課,國與國之間的爭鬥,從來就不存在什麼菩薩心腸。」
「一旦開戰,就要全力以赴,殺個徹底。」
「你可曾想過,那些異族踏入我大唐的土地時,可曾有過一絲憐憫?」
「可曾放過我大唐的百姓一馬?我之所以這般行事,就是故意要勾起兄弟們心中的欲望,在這異族的土地上,我只要求他們絕對服從我的命令!」
「只要能贏,其他的我無暇顧及。」
「至於他們想做什麼,那就隨他們去吧。你要知道,殺人若不釋放一下內心的壓力,他們遲早會在這血腥的戰場上發瘋的。」
「不過是不死不休罷了。」
聽著吳天岩的話,二狗只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後背。
他聽著前方出雲郡傳來的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甚至不敢去想像那個小女孩被這麼多人拖進屋子後將會遭遇怎樣的厄運。
曾經那個熟悉的二狗,此刻在來福的眼中變得如此陌生,仿佛他們之間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讓他感到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