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東南亞的墮羅缽底國(現今泰國的地域範圍),舉國上下皆虔誠地信仰著佛教,其與大唐之間,貿易的商路如紐帶般交錯縱橫,文化的交流也是不少。
一支百人編制的錦衣衛隊伍,個個身著繡有精美飛魚紋樣的服飾,腰間佩掛著繡春刀。
他們緊緊跟隨著熟知當地情形的馬扎,踏上了遠赴柔佛的漫長征途。
因為沒有選取水路出行,所以他們走的路是徑直從墮羅缽底國橫穿而過,直抵柔佛。
隊伍中那一匹匹高頭大馬,身姿矯健,昂首闊步。
自然而然地吸引了當地孟人的目光。這些孟人眼見這一隊形色冷峻、裝備精良的陌生人,眼中漸漸泛起貪婪。
都在心底盤算著如何從他們身上謀取些利益。
錦衣衛們看著周圍那些貪婪的目光不為所動,只是極其自然地將手掌輕輕搭放在腰間的繡春刀之上。
只要這些孟人膽敢有任何輕舉妄動之舉,他們不介意用腰間的繡春刀直接送這些孟人快速投胎。
此次行動負責領隊之人乃是一位鎮撫使,名叫齊逸飛。
他本是千牛衛中一名參軍,在千牛衛經歷改制之後,憑藉著自身行事果敢,作風乾練的卓越特質,並未被平級調動,反而獲得了晉升的難得機遇,得以榮升為鎮撫使。
正因他為人沉穩可靠,深得信任,所以此次至關重要的任務,張顯懷才毅然決然地委派齊逸飛來全權負責。
馬扎見孟人目光不善,趕忙以流利的孟語,向著周圍的人群高聲呼喊:「我們乃是來自大唐的隊伍,爾等休要心懷不軌,妄圖滋事!」
那些孟人聽聞此言,心中對大唐的威名亦有所忌憚,眼中的貪婪光芒這才稍稍有所收斂,畏懼之色漸濃。
見到這情況。馬扎心中亦暗自鬆了一口氣。
隊伍本就無意在這異國他鄉的途中挑起事端,只盼著能夠儘快順利完成陛下所交付的任務。
……
集市之中傳來一陣喧囂嘈雜之聲,只見那些孟人紛紛雙膝跪地,極為恭順地跪伏在道路的兩旁,瞬間便將中間的寬闊大道空了出來。
此刻,距離目的地柔佛尚有半月的行程,齊逸飛的心中卻並未因此而有絲毫懈怠,反而愈發提高了警覺。
身處這異國異域,距離大唐有些距離,哪怕他們是大唐的隊伍,也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錦衣衛們面面相覷,皆對眼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感到迷惑不解。
這時,馬扎匆匆低聲解釋道:「齊使官,乃是墮羅缽底國的國王投和羅逋邪乞遙駕臨,故而兩旁的孟人皆下跪行禮。」
齊逸飛聽聞此言,心中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此處便是墮羅缽底國的都城所在。
但這道路之上,究竟誰該給誰讓路,其中可是大有講究。
自己雖一心想要息事寧人,避免無端紛爭,但身為大唐從四品的鎮撫使,在這異國之地,亦肩負著維護大唐赫赫威嚴的重任。
區區一個小國的國王,難道不該主動為大唐的隊伍讓出道路嗎?
念及此處,他不再有絲毫猶豫,揮了揮手命令車隊繼續穩步前行。
周圍的孟人眼見這一隊大唐人竟然毫不避讓,甚至還要與國王爭道而行,一個個臉上皆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愕神情。
這投和羅逋邪乞遙在墮羅缽底國可是聲名狼藉的暴君,在這片土地上,無人敢對他有半分忤逆與反抗,所有的孟人在他眼中皆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是他可以隨意驅使的奴隸罷了。
今日他出宮巡遊,並非為了處理什麼國家公事,純粹是為了肆意遊玩,尋歡作樂,順便瞧瞧是否還有容顏姣好的女子可供他選入宮中,以供他消遣玩樂。
他沉醉於這種眾人皆對他俯首稱臣、頂禮膜拜的征服快感之中,對於國家的治理之事,他向來嗤之以鼻,懶於過問,每日只知縱情聲色,吃喝玩樂。
在他看來,治理國家自有那些大臣們去操心忙碌,他只需牢牢掌控住國家的軍隊大權,便可高枕無憂,盡享榮華富貴。
畢竟,若當國王還需每日處理那些繁瑣無比的大事小事,那這國王當得還有何樂趣可言?
只見四頭體型龐大、威風凜凜的大象在前方緩緩開道,投和羅逋邪乞遙端坐在那華麗無比的車駕之中,悠然自得。
他一邊愜意地品嘗著新鮮的香蕉,一邊將吃完的香蕉皮隨手丟向下方跪拜的孟人頭上,看著那些孟人敢怒不敢言的狼狽模樣,他心中只覺趣味盎然,樂此不疲。
當然,若是他心情不佳之時,丟出的可就不是香蕉皮這般無害之物,而是足以致命的刀劍了,而那些孟人的生死存亡,全然看運氣好壞。若是有人膽敢躲避,那等待他們的將是滅頂之災,全家老小都將性命不保。
就在這時,國王的車架卻突然毫無徵兆地停了下來,投和羅逋邪乞遙因慣性猛地搖晃了一下,頓時怒髮衝冠,朝著前面架象車的象奴大聲怒吼道:「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想死不成?」
那象奴被國王這突如其來的暴喝嚇得魂飛魄散,聲音顫抖地回道:「國王,前面有一支大唐的隊伍!」
投和羅逋邪乞遙聽聞是大唐的隊伍,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好奇,他緩緩爬到前面,伸手拉起車簾,向外張望,果然看到了一隊大唐人馬。
齊逸飛騎在馬背上,身姿挺拔如松,神色冷峻,眉頭微微皺起。
為何這個國王還不趕快將車駕讓開,難道是真的不知死活?
投和羅逋邪乞遙看著面前這隊錦衣衛如此趾高氣昂的模樣,心中愈發不爽。
大唐,大唐來的又怎樣?他們的官服我從未見過,看起來倒像是商隊請的護衛。」
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以往那些商隊哪次見了我的車駕,不是恭恭敬敬地讓開?
眼前這些人怎麼如此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