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程昱的話讓張曼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行吧，指望這傢伙說點人話多少有些不現實。
不過他話雖然難聽，但也在理。
若是倭寇大規模徵召百姓來送，矛盾激化的情況下出川的弟兄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間了。
雖然這會苦了百姓，但誰叫這是亂世。
總歸是會死人的。
又過了一日。
夔門外的倭寇果然沒了動靜。
只是封鎖了江面和道路，一副要堵住夔門通道的樣子。
張曼成見狀也沒辦法，只能是繼續加強防禦備戰。
到了傍晚。
正在和程昱商量事情的張曼成就接到了消息。
從成都方向來了兩封信件。
張曼成聞言趕忙讓人把信件帶了進來。
看了看後將其中一封遞給了程昱。
「這是師父給你的。」
程昱點點頭伸手接過。
剛一打開，密密麻麻的小字便躍入眼前。
「程昱，你所說我已知曉。」
「關於張曼成，你幫忙多多開導一下。」
「他並非愚鈍之人，想必一定能夠明白。」
「我會讓他多聽你的建議。」
「至於夔門的戰事我這沒什麼好說的。」
「德川家族目前能夠調用的也就湖廣那十二萬人。」
「扣除兩萬守家，其他的都已經到了。」
「有夔門天險在守住此地並非難事。」
「不過你們除了要守住，更多的還是要想辦法重創對面士氣。」
「要讓倭寇知道我們太平教絕非好惹的。」
「這斬龍聯盟並非鐵板一塊，給他們打疼了自然就會出現裂痕。」
「到時候我們的機會也就到了。」
「另外，關於你處理倭寇屍體這件事，我要批評一下。」
「這可是絕佳的材料，你就這麼浪費了？」
「倭寇士兵本就是一群豺狼，承受能力不弱。」
「你別說煮了烤了，就算碾成沫沫對他們的打擊也就那樣。」
「但若是你製作一批木筏，再將這些倭寇的屍體加工一下放上去，最後放入江中讓其順江而下。」
「則可讓整個湖廣地區靠近水域的百姓都看見！」
「讓他們知道，什麼狗屁德川勇士，該死還是得死。」
「雖然不至於能直接引發起義，但卻可以作為種子埋藏在湖廣百姓的心中。」
「只需等待一些小小的推動，這顆種子就會迅速發芽壯大。」
「其他的就沒什麼了，好好守住夔門。」
「千萬不能有閃失！」
信件的內容並不算多。
程昱看完後眉頭微凝皺眉扣了扣頭。
這倒是讓旁邊的張曼成很是好奇。
「你咋了?」
「難道是被師父批評了？」
「我就說你那手法有些過了。」
聽著張曼成說的，程昱吐了口氣搖搖頭。
「我的問題。」
「格局還是小了。」
「到底是主公看的當真長遠。」
「原來這些屍體還能這麼用...」
「受教了啊。」
嗯？
程昱的嘟囔讓張曼成有些聽不懂。
趕緊湊過來探頭看了看。
等到將書信內容讀完，張曼成的臉皮頓時抽了兩下。
好吧...
是他想多了。
「行了，我這沒啥問題。」
「倒是你，不看看你師父寫了啥？」
「你猜會不會是懟你的。」
程昱收回思緒，瞥了眼張曼成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
而張曼成一聽頓時吞了吞口水。
苦著臉將手中的信封打開。
「小子，程昱說的我都知道了。」
「你心軟這我清楚，但也得分時候。」
「記住，在黑暗裡，我們不需要憐憫。」
「在正義里，也有回答不了的問題。」
「所以，切掉你的一點善良去換取一點野心吧。」
「只要最終能夠勝利，並堅持最初的理想。」
「中間的任何犧牲和手段都是值得的。」
「好好和程昱學，他不算常規意義的好人但他卻是最適合這種環境的人。」
「當然，若是你覺得和程昱搭檔讓你很難受，也可直接寫信給我。」
「我會讓人接手你的職務，以後你就留在成都訓練新兵。」
內容同樣不多，也就幾句話。
張曼成看完這火氣瞬間就上來了！
捏著拳轉頭看向了一旁偷窺的程昱。
「你敢打我的小報告？！」
旁邊，偷窺完的程昱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但還是咳嗽一聲鎮定道。
「這也是為了你好。」
「畢竟慈不掌兵。」
「你手中可是有五萬人。」
「作為參謀，我得為他們的生命負責。」
「雖然我不在乎死傷和手段，但我卻在乎他們死的有沒有意義。」
「這個局面想要贏，就得確保每一分籌碼都能物盡其用。」
「任何浪費都是可恥的。」
程昱也沒想到主公會這麼幹脆，把他打報告這事就這麼寫了出來。
不過既然做了他程昱就不會後悔。
畢竟在他看來，張曼成還真不適合當這一軍統領。
戰場是什麼？
是弱肉強食！
只要能贏，手段什麼的壓根就無所謂！
下限這東西就是拿來突破的。
「呵，你倒是能說！」
「但不管如何，我已經許久沒被師父罵過了!」
「混帳東西！吃我一拳！」
張曼成見程昱說的頭頭是道。
整個人都瞪大了眼，拳頭捏的嘎嘎作響！
就你他娘的能說！
來來來，老子請你吃一拳，不用客氣！
說完，就是一拳朝著程昱的腦門打了過去。
看著張曼成急了眼，程昱趕忙往旁邊躲開大喊道。
「不是，我這是為你好！」
「別打臉！」
「再TM不停手，老子還手了啊！」
「靠，還打？」
一時間，帳篷內雞飛狗跳。
又過了一會，張曼成捂著腦門倒在了地上。
旁邊的程昱吹了吹拳頭，臉上有些無奈。
「讓你別打別打，你還打上癮了！」
「知道我為啥習武不，就是希望別人能心平氣和的和我說話。」
「不就打了你一個小報告嗎？」
「大不了回頭你也打我一個小報告，我絕不發火。」
地上，躺著的張曼成雙眼無神。
TMD...
自家師父到底是給他找了個什麼妖孽啊。
不當人也就算了還這麼能打！
草！
「程昱...」
「我...哎，我的確是讓師父失望了。」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吧。」
「但我需要時間。」
又過了一會，躺在地上的張曼成這才幽幽開口道。
從他跟著師父開始，還從沒讓師父失望過。
這是第一次！
雖然是因為程昱打了小報告，但歸根到底還是他自己的問題。
程昱聽見這話，忍不住搖搖頭。
「沒事，其實我也想當個好人。」
「但可惜，就這世道好人活不長。」
「你師父不也算是個好人？」
「沒事就多想想他為什麼會起義吧。」
（晚上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