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大勝關。
「大宋江南行中書省平章,吳國公朱元璋恭迎天使。」
朱元璋跪拜叩首喊道。
他依然用韓林兒給他的官職,不過應該已經知道了楊豐的話,但還是有些矯情,這種事情也很正常,戲總是要演一下的,既然這樣,楊豐就乾脆滿足他一下吧!
「宋祚已終,天命另有所歸,爾為昊天上帝欽定,不宜再為人臣,當自立以待天命之主。」
楊豐看著他說道。
話說這個朱元璋當然不可能和咱大清給他畫的那樣,都快變成畸形的怪物了,實際上他還算儀表堂堂,畢竟長得太醜的話郭子興也不會那自己的養女嫁給他,那時候他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不過一個中級軍官而已。他至少得讓郭子興看著順眼才行,雖然馬氏也不是老郭親閨女,但好歹也是舊友之女琴棋書畫的大家閨秀,能嫁給朱元璋這樣不識字的已經屬於下嫁,老朱要是再丑得慘不忍睹,那郭子興豈不是成了笑柄。
「元璋為宋室封臣,不敢背主自立!」
朱元璋小心翼翼地說。
「玉冊在汝,無宋室之名!」
楊豐說道。
說話間那玉牌出現,懸浮在半空中,而且仿佛要讓人們都看見一樣越來越大,玉牌上朱元璋三個字金光閃閃,在楊豐四周本來就裝逼的七彩祥光中看著格外刺激眼球。
「臣恭請吳公順應天命!」
旁邊劉基和李善長交換一下目光同時喊道。
「臣恭請吳公順應天命!」
然後其他大臣紛紛醒悟,立刻跟著一片混亂地勸進,就連周圍士兵也都跪下勸進,接著就是周圍百姓,一時間大勝關前勸進之聲如海嘯,而楊豐背著左手伸著右手,虛托天命玉冊在半空虛浮,金色大字繼續放光芒,玉冊前的朱元璋猶豫一下,緊接著低頭高舉起雙手。
「元璋領旨!」
他說道。
緊接著那天命玉冊落在他手中然後瞬間變成一方巴掌大玉牌。
接玉冊的儀式完成。
剩下就是祭天了,這個早已經準備好了祭壇,在楊豐主持下朱元璋依陳友諒的例子,穿上九章袞袍戴著九旈冕以諸侯王身份祭天,正式完成了由大宋吳國公到吳王身份的轉變。
但宋帝的皇位還在。
包括明玉珍和陳友諒這時候實際上也改以韓林兒為帝,畢竟這東西得有個正統傳承,劉福通起兵時候給韓林兒編了個宋朝皇室後裔的身份所以稱大宋,順便他也給自己編了一個漢朝皇室後裔身份,但即便如此也足夠把元朝踢出去。楊豐給韓林兒背書他就是宋徽宗九世孫,他不叫韓林兒叫趙林兒,只不過害怕蒙古人殺害所以才謊稱姓韓的,然後他爹蟄伏民間等待覆國機會,最終在同樣宋朝中興名將劉光世後代的劉福通輔佐下起兵重建大宋。
但宋朝國祚到此為止了。
天命強制宋朝國祚結束,他接下來將以大宋皇帝身份跟隨天使作為弟子,等待新的天命之主,然後正式移交權力退為臣民。
這樣也就算傳承有序。
反正不能有蒙古人什麼事!
以後就算選出天命所歸接過的也是宋朝江山,從一二七九年趙昺投海到一三五一年重建大宋,這中間七十二年為淪陷期,至於年號……
又趙昺沒死在崖山。
他被陸秀夫帶著逃離了戰場,直到劉福通起兵後才病死,至於埋在墳里的那是一個假的,為了避免韃虜繼續追殺所以找了個和他差不多的穿上皇帝服裝作為替身投海的,真正的趙昺在陸秀夫保護下隱居在台灣島上,只不過一直沒有找到驅逐韃虜的機會。這是天使說的,當然也就不存在疑問了,而且天使還帶來了趙昺的玉璽,所以趙昺的祥興年號沿用到一三五一年,接著就是韓林兒或者說趙林兒的龍鳳年號,而現在包括朱元璋,陳友諒,明玉珍三人都使用龍鳳年號算大宋的諸侯王,以後新的天命所歸者也從這些諸侯王中選出。
同樣楊豐也解釋了他為什麼直到現在才出現。
原因就是宋朝國祚沒結束。
他是因為宋朝國祚結束所以才來重新選天命所歸,並不是因為異族入侵而來,人間的事情天界眾神是不會插手,畢竟異族也是昊天上帝創造的物種,在這種事情上昊天上帝不能偏袒哪個,但華夏之民乃是昊天上帝欽定的這顆星球之主,所以天命什麼的異族是沒有份的。
這樣韃虜他們行為就擾亂了天道。
對於天界眾神來說華夏與韃虜的戰爭他們不應該管,這是凡人的事情而不是眾神的,但韃虜竊奪華夏江山這就是擾亂天道,而眾神的職責就是維護天道,這樣就必須得管了,所以才讓楊豐下界幫助華夏之民恢復天道。而恢復天道首先得讓華夏之民有一個明主,宋室已經但凡不起這個責任,所以宋室的天命結束,這樣楊豐就要重新選天命之主了。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其他朝代更迭沒有過天使出現,因為其他朝代那都是華夏內部的事情,無論誰輸誰贏華夏之民的天命沒受威脅,哪怕五胡時代也還有個東晉呢!最終結束亂世的隋朝楊家也是華夏之民。
這是異族第一次威脅到天道。
至於為什麼之前淪陷的幾十年沒有天使來拯救大宋……
時間啊!
難道天界時間和你們凡間一樣?
你們凡人那點壽命在天界眾神眼中不過瞬間,天界眾神領昊天上帝之旨然後找出下界人選,楊豐再從他的修行之地趕去接命令下界,這中間是得有一個過程的,這個過程在天界很短暫但在人間可能就是百年了。
總之就這樣了。
這就足夠對一些問題做出解釋了。
實際上就算不解釋也無所謂,反正楊豐這張臉就是最好解釋,沒有人敢懷疑一個神仙的話,再說這些解釋本身也沒問題。
祭天大典之後第二天韓林兒就被接到了應天,然後從楊豐手中接過了趙昺的玉璽,並且正式拜天使為師開始學道法。
這時候楊豐的徒弟已經一大堆。
裡面包括明玉珍的兒子明升,陳友諒的兒子陳善兒和陳理,朱元璋也很懂事地讓朱標和朱樉也拜了楊豐為師,實際上他還有三個兒子,也就是老三朱棡老四老五朱橚,但都年紀太小,老四這時候都還沒到上幼兒園年紀呢,老五這時候還吃奶呢!
所以他們三個就算拜師也得以後。
這些軍閥二代們再加上如鄒普勝之類,楊豐現在光正式的徒弟就十幾個,不過真正跟著他學習的就朱標兄弟倆,陳家兄弟,明升這五個,其中陳善兒年紀最大,實際上已經是成年人,這裡面明升的年紀最小,朱樉和他同歲,朱標則排倒數第三,然後是陳理和陳善兒,不過加上趙林兒後這位大宋皇帝就成老大了。
楊豐在應天自然也要建仙宮。
他直接就建在了紫金山天文台的位置上,同樣也是漢白玉的,這裡的岩石本來就是石灰岩為主,漢白玉本質就是碳酸鈣,他無非就是在山頂挖開岩石剔除雜質重新凝聚然後變成方磚,讓那些民工搬運到自己清理出來的台基上,再由他重新組合凝聚成房屋。剩下門窗之類交給那些木匠們負責就行了,然後外面刷上色彩各異的漆,就連窗子也是彩色玻璃,這樣一座白玉宮就完成,從外看純白的漢白玉基色上,一道道顏色艷麗的線條和平面組成最簡單的構圖。
而在白玉宮前單獨一個台基,台基上是一個巨大的地球儀。
但不是全部。
「仙師,這白色的是什麼?」
朱元璋好奇地看著倭國以東一直到歐洲的廣袤白色問道。
「未知之地!」
楊豐笑著說。
「何為未知之地?」
李善長疑惑地問道。
「我只給你們看你們已知的部分包括其他國家已知的世界,但不會給你們看未知的,雖然我肯定知道那裡是什麼,所以這些地方都被遮蓋,你們需要自己去探索,我唯一可以告訴你們的是,這些被遮蓋的地方有不計其數的好東西,那裡有可以使天下永無飢謹的莊稼,那裡有很多地方遍布黃金白銀,那裡也有無數可以耕種的沃土,這些被遮蓋的世界絲毫不會比已知的世界更小。
但你們得去探索!
你們探索到哪裡,我就給你們解鎖到哪裡。」
楊豐說道。
他不會直接給他們一個完整世界的地球儀,那些未知的東西才是最有吸引力的,把這些地方美化一下,足夠讓這些帝王將相們抓耳撓腮了,尤其是當他們知道這些地方有什麼之後,而告訴他們倭國,南洋,阿拉伯和東非北非,歐洲這些地方就足夠了,然後讓他們去探索新世界,探索到哪裡這個地球儀上就補充到哪裡。
「這韃虜之地尚有如此之多?」
劉基驚訝地看著地球儀上代表著元朝的地盤,這片地盤一直延伸到北極圈,看上去也是極其壯觀,與之相比代表他們的地盤就很不起眼了,尤其是還加上蒙古系在中亞和東歐的那些汗國,代表蒙古人的勢力看上去的確依舊碾壓般,甚至就在他們南邊也都依然是,就像一隻張開的大手般抓著中間他們幾個諸侯的地盤。
「外強中乾而已!」
李善長冷笑道。
「的確外強中乾,吐蕃等處宣慰司可以忽略掉,滇黔桂粵各地無非自保而已,福建各地色目人作亂,實際軍權歸陳友定,陳友定自保而已,真正的敵人是那些殺漢人的色目人,他根本無力向外。這樣無論西面還是南面,都只是名義上屬於韃虜,向北王保保等四家同樣是形同割據,北伐之軍若入河南,孛羅帖木兒,李思齊,張良弼三人只會作壁上觀看著王保保覆滅,甚至他們連大都都不會救。真正會阻擋北伐大軍的只有王保保一人,但他控制的都是漢民,故此只會歡迎北伐軍,而且只要張士誠和陳友定等人不繼續給大都運輸糧食,妥懁帖木兒連糧食都不夠,可以說北伐大軍此行不過鼓行而進,唯一需要擔心的只是妥懁帖木兒北逃塞外而已。」
楊豐說道。
「但運輸還得解決,仙師可保張士誠放開運河?」
劉基說道。
朱元璋的情況並不樂觀,主要就是運河不在他手中。
他的確已經控制了淮南,但徐州這個至關重要的點在張士誠手中,除非他出兵去搶,但楊豐禁止他們繼續戰爭,那麼他的水運線就只剩下巢湖淝河潁河,而這條線在三國兩晉南北朝時候的確是主要運輸線,現在已經無法真正支撐一支十萬人級別的北伐軍,甚至都無法再進入黃河。
這時候除了運河溝通各大水系外,剩下無論汴蔡都已經和黃河斷開。
更重要的是整個河南東半截都是黃泛區,宋金之交杜充決黃河使汴河以東變成黃泛區,蒙古攻宋決延津寸金淀使黃河在陳留分流三股,其中一股甚至進入潁河入淮,如果這條河道還在當然朱元璋可以進黃河,可後來又堵了上游使黃河奪渦河入淮,然後又在杞縣決口回到東流徐州的道路上,這兩百多年裡黃河就這樣或天然或人為在西起潁河東到泗水間的大半個河南流浪,同時用它的河水和泥沙在這片土地上留下無數黃泛區。
然後把這片華夏民族最古老的家園禍害到還剩一百萬人口。
整個河南人口不足江西的十分之一。
這樣水路不好走,陸路同樣也不好走,另外陸路運糧還沒有足夠的人,除非朱元璋從南方調人,而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張士誠放開運河通道。
然而……
「咱們不求那張九四!」
朱元璋說道。
呃,就是張士誠放開運河他也不敢走。
隨便找些人扮演土匪,然後在半路上給他燒船就行,大家都是老狐狸,這種覺悟朱元璋還是有的。
「我倒是可以教你們一招。」
楊豐笑著說。
「仙師請示下。」
李善長立刻說道。
「海運。」
楊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