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贏的?」
打獵回來的李隆基,說話間愕然看著楊豐身旁一個大箱子,後者正眉開眼笑地將一個銀餅子扔進箱子裡,而那箱子裡已經堆滿了同樣的銀餅子。
「回陛下,這都是貴妃賞的,箱子也是。」
被抓了現行的楊豐趕緊起身行禮笑著說。
他對面玉環姐姐直接面目猙獰地摸著牌,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讓李隆基瞠目結舌,至於謝阿蠻輸得都已經快哭了,倒是虢國夫人云淡風輕,四人面前都擺著綠茶,細瓷盞內碧綠茶水散發誘人茶香,還有兩個小太監正抬著一箱銀子走過來,很顯然這是給連箱子都輸了的貴妃準備翻本的。
「此為何物?」
李隆基興致勃勃地看著麻將問道。
他當然不會在乎貴妃輸錢,年近七十的他把後者寵上天,只要貴妃心情愉快,他有一個帝國可輸呢!雖然此時貴妃表情不像愉快,但李隆基很清楚這得是快樂到極點才會忘乎所以地顯露本性,能看到他心愛的貴妃這幅模樣,他都有心再繼續給楊豐加官晉爵了。
「回陛下,此為麻將,乃是臣想出來軍中解悶的。」
楊豐說道。
「陛下有興趣不妨一試。」
他說著趕緊讓出位置。
「贏了就想跑?這可不像是君子所為!」
李隆基說著把謝阿蠻拎起來。
「呃,那臣就再戰一局!」
楊豐笑著說道。
然後換上了李隆基的麻將大戰繼續。
這時候的賭戲無非就是樗蒲,雙陸之類小把戲,與麻將相比簡直就是麻雀與鳳凰,唐朝宮廷本來賭風就極其猖獗,這年頭又沒那麼多眼花繚亂的娛樂手段,無非打馬球聽曲看跳舞之類,而賭也是其中相當重要的一項。李隆基,玉環姐姐,楊國忠全都是出了名的賭徒,楊國忠之所以得李隆基賞識,最初就是因為他賭錢時候善於計算,李隆基連賭錢作弊這種事情都干,此時一進圍城立刻就拔不出來了,後面謝阿蠻略微講解一下玩法,很快就進入角色。
楊豐最初狠狠贏了幾把,緊接著就開始悄悄給他放水,當糊了第一把時候,李隆基樂得差點把桌子都拍翻了。
「陛下,臣得要幾個專利權!」
楊豐邊摸牌邊說道。
「什麼叫專利權?」
李隆基摸著牌說道。
「比如這麻將,是臣想出來的可就只能由臣造,別人想要得從臣那裡購買,還有那望遠鏡,給貴妃的玻璃鏡之類都是如此,這也是為了體現公平,臣小家小業可不能再跟那些繡工一樣,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做嫁衣裳!」
楊豐打出一張牌說道。
「糊了!」
李隆基大喊一聲。
「行,就依你,你把要的專利權列出來給工部,朕會讓他們給你一份專,專利權文書的!」
緊接著他說道。
「謝陛下!」
楊豐滿意地說。
民國軍閥們都是牌桌上決定戰爭利益分割的,士兵前線對天開槍,大帥們租界打麻將談判,由此可見這麻將桌上談事情比飯桌上更方便,大唐的專利制度就這樣在麻將聲中誕生了。
這場麻將大戰一直持續到晚飯時候李隆基實在撐不住才停下。
至於楊豐……
「收穫不錯!」
虢國夫人的馬車內,楊豐拍著面前裝滿金銀的小箱子說道。
「你真貪財!」
虢國夫人無語道。
「我那碎葉還有三千兄弟,還有一萬多口人呢!不努力賺錢怎麼行?哪和你們這些豪門貴戚一樣,家裡田產連縣跨郡,店鋪房產滿天下,睜眼就是金山銀山往家搬,我這一睜眼就是一萬多張嘴在等著呢!」
楊豐感慨道。
「想不想一起發財?」
緊接著他說道。
「金銀誰會嫌多呢!」
虢國夫人說著靠在他身上,就像只等待撫摸的貓咪一樣,這個女人算是徹底被征服了,現在只要跟楊豐單獨在一起就這幅模樣。
「很簡單,我很快就得回碎葉,而我的東西必須得在長安出售,所以我需要一家固定的店鋪,甚至不只是一家,還得向全國各地擴散,在碎葉的我是罩不住內地這邊的,但我要銷售的東西可不只幾面鏡子,還有無數好東西,它們帶來的將是巨額收入,這收入肯定會引起很多人的眼紅,那時候無數明槍暗箭會不斷地湧向我和這家店鋪,我可沒精力隔著萬里之遙天天對付這些事情,所以我準備找個合作者,這個合作者肯定就是你們楊家了,咱們把收益平分,你們楊家可得一半,但你們需負責賣,而我負責供貨。」
楊豐摸著她後背說道。
「你到底有多少好東西?」
虢國夫人說道。
「那可多了,比如說現在,這綠茶可就是一個極好的財源,李皋剛剛送給了我一個莊子就在成都附近,我準備將其圈起來專門制這茶,然後你們負責銷售同時打擊那些敢仿冒的,總之咱們獨占這生意。」
楊豐說道。
這東西他不可能放到碎葉,那裡是不可能產茶葉的。
而四川是最好選擇。
另外這種茶葉的秘密不可能保住太久了,畢竟它本來就很簡單,反正他肯定得到專利權,誰敢跟著學就是侵犯他專利權,當然,如果侵犯者本身足夠強,那麼他也一樣是只能幹瞪眼的,這個時代可不是專利權就有用,官銜才是最有用的,他一個四品官是鎮不住場子的,尤其是四川的那些地方豪強們,於是這個問題就需要楊家出面了,那鮮于仲通可是楊國忠的忠犬,這位實際統轄四川的劍南節度副使會解決所有想分一杯羹的,至於這種情況能維持多久……
能維持多久是多久!
「可以,除了這個還有什麼?」
虢國夫人說道。
「鏡子就不用說了,而玻璃製品同樣在內,接下來比那些胡商手中更精美的玻璃製品,會源源不斷從碎葉湧來,什麼東西都有,這些玻璃製品的價格不會比胡商手中的更高。還有白迭布,我正在碎葉種棉,而且有最好的紡紗織布機,接下來白迭布同樣會大量湧入長安,甚至包括染了色的彩布。還有肥皂,這個直接在長安就可以製造,我在鄭縣的宅子就準備用來做這個,還有一種新式但卻非常昂貴的計時工具,我將其稱之為鐘錶,此物也將在碎葉製造。
總之我會有無數好東西。
我可以保證每年幾十甚至上百萬緡的收入。
但是,在這之前我們需要解決一個運輸的問題。
第一,修路。
由令兄負責遊說聖人讓他修長安至碎葉的道路,這條路要不僅僅能夠走人跑馬,還要讓馬車可以一路通行,以便貨物更快更安全地送來,需要在沿途修建一座座橋樑,通開一處處險隘,修建更多驛站,總之需要各地所有郡縣百姓一起動手,保證這條道路暢通無阻。至於令兄以什麼理由,這個咱們可以再考慮,而且不僅僅是他,安西和北庭兩軍也會配合,總之我們合作讓聖人下這道旨意,反正由朝廷出錢,修好這條路安西北庭兩軍的後勤也就有很大幫助。
第二,很重要的一條,把河西節度使換掉!」
楊豐說道。
「換掉安思順?」
虢國夫人驚訝地說。
「對,我和安家已經是勢不兩立,而且咱們的生意肯定引起人嫉恨,你不怕咱們的商隊在河西天天遭遇盜匪嗎?安思順必須換掉,然後換上一個咱們一夥的人,至於他再玩胡人割臉請願這種事情不必理會,哪個胡人部落敢玩這個我會讓他們後悔的。」
楊豐說道。
安思順不能留在河西,他的運輸線就河西一段不安全。
西域不用說,安西北庭都是一家的自己地盤不會有事,隴右段有哥舒翰在,那也是自己這邊的,那麼就只剩下河西了,尤其是河西走廊,以後安思順天天讓部下士兵化妝成土匪搶他的貨,那他還怎麼玩下去,既然這樣就必須想辦法把他弄走。反正他兼著倆節度使,而且李隆基原本就想拿掉他的河西節度使,有楊國忠和楊家幾個女人在李隆基耳邊吹風,想要把這個河西節度使換人不會太難,如果安思順再玩胡人割臉請願,那麼他就帶著部下化妝通過程千里的地盤去教訓那些胡人。
至於修路很簡單。
因為這條路本來就有,他只是要李隆基重新修繕一下,能夠讓載滿貨物的四輪馬車跑起來就行,從沿線各郡縣徵調民夫一起動手,幾個月時間就能修好。
等修好之後他就可以搞運輸了。
「好吧,我會和他們說的!」
虢國夫人慵懶地說。
「沒什麼難度吧?」
楊豐問道。
「這天下是大家的,只要大家下旨別說換個節度使,就是換個宰相也是一句話而已,難道那安思順還敢為此造反不成?而大家聽誰的?當然是我們姐妹了!更何況大家原本就已經想削安祿山兄弟的權了,大唐九節度一經略總共十個藩鎮,他們兄弟倆占了五個,這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虢國夫人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