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王聰兒率領四千騎兵在無數歡呼聲中進入北京,這天下基本大局已定。
就連那些士紳都停止了抵抗。
他們已經絕望了。
尤其是當兩天後,聖教軍第三鎮四個步兵旅,一個炮兵旅,浩浩蕩蕩開進北京後,那些肩扛上刺刀的步槍拖著一門門大炮,邁著整齊劃一步伐的紅衣士兵,徹底震懾了所有還心存不甘的傢伙,這樣的軍隊是根本無法抵抗的。
既然無法抵抗,那就只能投降了。
大清臨時皇宮內。
「萬歲爺,禮親王回來了!」
福長安匆忙跑進來喊道。
正枯坐在正堂的永瑆眼睛立刻一亮,急忙站起身迎到門前,福長安和禮親王永恩正好進門,永瑆一把抓走了永恩的肩膀,迫不及待地問道:「快說,那妖人是怎麼說的?」
呃,永恩是去請降的。
他們不請降也沒別的出路,這時候除了人什麼都吃完了,糧食,馬匹,所有能吃的都沒了,而且那些奴僕要麼殺著吃了要麼跑了,現在那些餓紅了眼的傢伙,都已經開始殺那些老弱了,一個個都跟餓急了的野狼一樣,儘管還不知道援軍的消息,但被這一幕嚇壞的永瑆還是瞬間崩潰。他一個書法家哪見識過這個呀,整個都變成野獸窩了,再這樣下去說不定連他都得被吃了,反正他這皇上也沒什麼人搭理了,就連他都一天多沒怎麼吃東西,倒不是說沒人給他送吃的,而是他真不敢吃那東西,最後還是那個老管家有經驗煮了根皮帶給他充飢,可憐從小錦衣玉食的永瑆居然覺得皮帶都挺好吃。
可皮帶也沒了啊!
在飢餓面前什麼尊嚴也都拉倒了。
「萬歲,那妖孽欺人太甚了!」
永恩跪倒哭著說。
「那妖人說咱們投降可用,但所有男人無論老幼都得淨身,他是鐵了心要絕咱們的根啊!」
緊接著他說道。
永瑆和福長安倒吸一口冷氣。
「就跟那些太監一樣?」
永瑆用顫抖的聲音說。
「倒是沒那麼狠,只是和劁豬一樣把兩個蛋蛋劁了,並不是全割掉。」
永恩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
永瑆如釋重負般說道。
「呃?!」
永恩傻了眼。
「禮親王,那妖人在南方不是早就那麼幹了嗎?現在咱們走投無路,去求著他投降,那肯定少不了這一條,至於說絕咱們根什麼的,那個就都不要再多想了,咱們當年把老朱家不也都幾乎殺得絕了根嗎?那朱慈烺七十多了都抓出來千刀萬剮呢!這就是報應啊!咱們當年把那老朱家都斬盡殺絕,現在那妖人把咱們絕根,這就是報應啊!都認命了吧!」
永瑆說道。
「萬歲,要不咱們再堅持幾天?」
福長安糾結地說。
他今年才三十啊,他不想這麼快就失去那倆東西。
「你還等援軍啊?那援軍要能來早就來了!到現在還沒來,要麼直接就沒來,要麼已經被打回去了,再說他們就算來了能有何用?能打得過外面那些虎狼之師嗎?你們要是還想堅持那就堅持吧!朕是堅持不下去了,把那妖孽的要求告知軍民,另外告訴他們朕將投降,至於他們自己選擇吧,這大清,也就算亡了!」
永瑆長嘆一聲說道。
「萬歲,咱們不能降啊!」
永恩悲愴地喊道。
永瑆最後看了他一眼,然後帶著一身落寞走向正堂。
在他身後一片哭聲。
第二天上午。
「仙尊,您快到西安門看看!」
石香姑興沖沖跑進楊豐臥室,一邊喊著一邊跑到床前,緊接著裡面一個枕頭飛出來,正騎在楊豐腰上的王聰兒用兇狠的目光看著她,嚇得石香姑趕緊躲到一個柜子後,楊豐無語地看了她一眼,把王聰兒拔下來,然後眼睛一瞪喝道:「還不快來伺候著穿衣服!」
「哦!」
石香姑老老實實地走上前。
然後在王聰兒滿臉殺氣地注視下,戰戰兢兢地伺候著仙尊穿好衣服。
戰場上殺人無數的王聰兒,很輕鬆用她的殺氣震懾了楊豐的後gong,哪怕石香姑這種同樣殺人不眨眼的,在她面前都得低著頭,畢竟她那點手段在這種指揮千軍萬馬,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大將面前真不夠看,就在她伺候楊豐穿好衣服的時候,王聰兒也恢復了正常,自己穿好衣服,恨恨地瞪了石香姑一眼說道:「要是沒什麼好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們略微整理之後,緊接著跟石香姑一起出去,上馬直奔西安門,到達西安門時候整個皇城西城牆上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人,在一片叩拜聲中楊豐三人登上城牆。
「算你走運!」
看著外面的一幕,王聰兒對石香姑說道。
在西安門外的大街上,跪著數百名旗人,全都是滿清的王公大臣,一個個大冷天光著膀子,雙手綁在背後叩首在地上,最前面的正是永瑆,他和自己的大臣們一樣,光著膀子雙手綁在背後哆哆嗦嗦地跪在寒風中,而在他們後面的大街上,一隊隊清軍正默默把各種武器扔成一堆,然後老老實實跪倒在街道兩旁,在他們後面更多老弱婦孺走出來跪倒在地。
「還玩肉袒面縛呢!怎麼沒牽只羊來啊!」
楊豐笑著說。
可憐永瑆要是還有羊也不至於投降啊。
「仙尊,如何處置?」
王聰兒問道。
「命令各軍進城,把男的全部押往通州大營,該給他們吃給他們吃,這些人以後都有大用處,別讓他們餓死了,至於女人留在城內,另外安排一隊人去占領各處官衙,尤其是那些儲存財物的倉庫,再把幾個王府貝勒府尤其是和珅家抄一遍。不要抄那些亂七八糟東西,只抄現銀和黃金,等抄完之後打開各處城門,裡面的一切任憑外面義軍取之,包括那些旗人的女人也一樣,我既然承諾過他們,就要履行承諾,你們維持好秩序,禁止為搶東西而自相殘殺,有敢違令者殺無赦!」
楊豐說道。
「三十萬人齊解甲,寧無一個是男兒吆!」
突然間下面傳來一聲悲愴的喊聲。
楊豐意外地向那聲音望去。
然後,然後就什麼都沒發生!
「我還以為有誰站出來給我一槍呢!」
他笑道。
兩旁立刻一片鬨笑。
很顯然這些旗人已經沒有任何抵抗的勇氣了,哪怕明知道投降會被割蛋蛋,他們也不敢反抗,這些人默默地跪倒在外面。
緊接著王聰兒指揮第三鎮的四個步兵旅和一個騎兵旅,另外還有新組建的第九鎮,也就是林清等人和從義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這些人編成了第九鎮,只不過燧發槍很少,絕大多數都是火繩槍和長矛,這兩個鎮的士兵進入內城,將所有旗人中的男人不論老幼統統抓走押往通州,那裡的通州大營正好可以給他們當集中營,反正這些人想跑也沒處跑,然後在那裡做手術,做完手術直接押往南京。
至於女人留在城內。
那些旗人依舊沒有反抗,老老實實任憑聖教的士兵把他們押走,然後每人在朝陽門口領個大白饅頭,一邊貪婪地啃著一邊走向通州。
這些已經餓得什麼勇氣都沒有了,雖然要割蛋蛋,但總比餓死要強,說到底在雷鳴般的飢餓面前,不只是良知的吶喊如蚊吶,其實很多東西都是如此,除非是真正的英雄,否則很難對抗這人類最本能的衝擊,但很顯然這些早就廢了上百年的傢伙們不是英雄。
就這樣在西安門上楊豐的注視下,進入內城的聖教軍迅速押走了所有旗人中的男人,然後給城內同樣餓得奄奄一息的女人發饅頭,並且分開迅速控制官衙,同時進入那些主要王公貴族府邸抄金銀,其他東西全部留下來,當然,有士兵偷偷留點紀念品只要不是太明顯的,這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比如珠寶之類揣一個別人也不可能知道。
事實上楊豐不要珠寶就是讓那些士兵拿這個的,但剩下所有東西和旗人女人是拿來滿足那些義軍的,後者雖然沒有攻城,但他們的圍困也出力很多。
總之抄家就這樣開始。
而抄出來的金銀直接運進皇宮以後作為帝國銀行的保證金,楊豐這段時間大肆印鈔票,急需此類的貴金屬好鑄造金幣銀幣,他在皇宮已經抄出來不少了,再加上這一次抄的,帝國銀行的金庫恐怕得爆滿,畢竟這裡面還有和珅家這樣的寶庫。
但他只要金銀。
其他東西對他沒有用處,包括那些珠寶也沒用。
珠寶又不能拿來鑄幣。
王聰兒親自指揮這場規模浩大的抄家,到當天晚上的時候,價值超過一億兩白銀的黃金和白銀就送進皇宮,可想而知這些旗人王公貴族到底這一百五十年搜颳了多少財富,當這些東西全部進入皇宮後,北京內城的各處城門全部打開,外面早就等得急不可耐的義軍蜂擁而入,在這座從前高不可攀的城市開始他們的狂歡,除了不能殺人放火,其他就完全隨他們便了,而且仙尊還給了他們足夠的時間做他們想要做的。
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