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岳南蠻過來了!」
一名軍官說道。
他們對面剛剛鑿穿金軍陣型的楊豐,脫離了那五百騎兵的陣型,正單人獨騎拎著陌刀直取赤盞暉,而那五百騎兵則全速向北擺脫金兵。
「上,讓鐵浮屠教訓他一下!」
赤盞暉淡然地一揮手說道。
他身旁兩百鐵浮屠立刻催動了戰馬,這些傢伙全是正牌的女真,一個個全身鐵甲,就連面部都被遮擋,只露出兩隻眼睛前方一小塊,而胯下的戰馬同樣覆蓋鐵甲,頭上帶著鐵面甲,明晃晃如同一群鋼鐵怪獸,挺著一支支長矛兇悍地撞擊向前,具裝騎兵的氣勢勇不可當。
兩百鐵浮屠和單騎而來的楊豐瞬間撞在一起。
下一刻無數殘肢斷臂飛上天。
還沒等赤盞暉反應過來,那已經變成血紅色的身影就如狂暴的犀牛般撞穿了鐵浮屠,在一片死屍的背景中直奔他而來。
「呃?!」
赤盞暉下巴差點砸地上。
他當然不會知道,他的鐵浮屠在楊豐眼中,還不如那些普通騎兵有威脅,普通騎兵至少動作靈活點,這些鐵罐頭又笨又重,完全就是給他送菜的,就那鐵片甲糊再厚也一樣是一刀的貨。
清醒過來的赤盞暉急忙掉頭。
但也就在同時,楊豐左手猛然一揚,一柄從金兵手中奪來的鐵骨朵帶著呼嘯飛出,瞬間打在赤盞暉的馬上,那戰馬悲鳴一聲跪倒在地,被摔在地上的赤盞暉翻身爬起,也就是在同時,狂奔的馬蹄聲到了背後,他下意識地一回頭,眼前一道銀色弧光驟然划過,他的視野變成了一片藍色的天空。
急速掠過的楊豐,一探手抓住了他腦後的辮子,就像在明末時空最喜歡乾的那樣,拎在手中甩了一下,然後追著已經全部衝出的部下揚長而去。
當天晚上他就攻破了葉縣。
因為對他戰鬥力的判斷誤差實在太大,金軍在河南的最高統帥汴京留守大抃(此字念bian,汗!),實際上並沒有額外調兵圍堵,畢竟在大抃看來有赤盞暉的五千精銳,再加上唐州北上追擊的,幾乎二十倍的兵力,不可能解決不了這個小麻煩,河南各地駐軍也都不是能隨意調動的,他們對面還有十幾萬宋軍呢,任何一處軍鎮都是有對應任務的。
結果乾掉赤盞暉的楊豐,一下子就跟魚游大海般豁然開朗。
接下來的幾天裡,他以兩天攻破一座的速度,接連攻破幾乎無兵防禦的葉縣和襄城,一路上他乾脆利落地殺光所有官員,把所有官府糧食和錢財分給百姓,同時挑選最強壯而且忠誠的青壯年當士兵,用繳獲的最好裝備把他們武裝起來,搜刮所有能搜刮到的戰馬,把所有殺死的金國官員人頭堆城門口當京觀,甚至連地方上一些民憤極大的土豪劣紳都剁了給百姓解氣,搞得各地一片歡呼之聲。
同樣也讓整個河南震動。
當大抃匆忙從汴梁調集軍隊南下,同時給歸德節度使阿魯補下令調兵增援時候,楊豐擴大到七百人的隊伍,已經一頭懟到了許昌城下。
「兄弟們,殺!」
楊豐肩扛著一支RPG29,就像sheng戰士般囂張地一揮手大吼道。
緊接著他扣動扳機。
夜幕下一道火焰驟然噴出,瞬間撞在對面城門上,一零五毫米燃料空氣戰鬥部爆炸的恐怖火團讓整個城門洞都消失,當火光消逝後那扇城門連同裡面正在準備堵門的金兵一起不見了。梁興揮刀大吼一聲,七百人的騎兵徑直衝向冰凍結實的護城河,然後踏著河面的堅冰衝上對岸,如洪水般灌進了洞開的許昌城門。而他們身後元帥大人扔掉手中發射筒,迅速背起一千發子彈的鐵皮箱,拎起M134機槍,先朝城牆上潑了五秒鐘,緊接著衝過護城河將鉤子扔到城牆上,抓住繩索幾下上了城牆,就像頭怪獸般對著兩邊各潑了一下,然後兩旁就再也不見活著的金兵了。
他徑直走到城樓後面,居高臨下看著許昌城內,此時集結起來的守軍正迎向入城的岳家軍。
下一刻那機槍噴出烈焰。
在他亢奮地吼叫聲中,射速調到每分鐘一千發的電動加特林瘋狂旋轉,槍口熾烈的火焰中夾雜曳光彈的子彈狂風暴雨般撞在守城金軍中,瞬間就把他們打得死屍層層堆積。因為居高臨下的緣故,他的槍口還在不斷向前推移,從前向後沿著街道,就像一台開進的壓路機般,用金屬的風暴將數以千計的金兵碾壓在那詭異的紅光下,而在這條街道兩旁是無數百姓那膜拜神靈一樣的目光。
僅僅持續掃射半分鐘後,這條街道上就已經再也沒有站在的金兵了。
要麼死了。
要麼跑了。
還有乾脆跪在地上投降了。
畢竟這時候的金兵一多半不是女真,無論漢人還是契丹,都沒有那種死戰到底的兇悍。
緊接著七百騎兵就洶湧而入分流向各處街道。
而楊豐則扛著他的電動加特林走下了城牆,沿著鋪滿了死屍的長街向前走去,在他兩旁越來越多的百姓走出來,誠惶誠恐地跪拜在地,跪拜他們的神靈,精忠報國的歌聲中楊豐那高傲的身影,就這樣在許昌城內走過,此刻的畫面永遠銘刻在所有人的記憶中。
兩天後,大抃親自率領的三萬金兵包圍許昌。
「談判?」
昌武軍節度使府,楊豐坐在正堂的桌案後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面前使者說道。
桌案上是赤盞暉的腦袋。
呃,他是昌武軍節度使。
「岳將軍,令尊和您還有張將軍的事情我們也有所耳聞,無論我們元帥,還是梁王殿下都無不扼腕嘆息,令尊雖然在戰場上多次與我大金為敵,但梁王依然視為生平難得的良才,將軍之勇同樣為梁王讚嘆,岳家遭此橫禍實屬趙氏無道,既然將軍已經與他們恩斷義絕,那又何苦繼續與大金為敵呢?若將軍肯歸降,不但之前罪責全免,而且可封公爵世襲猛安,您所部依然作為您的部屬,另外封節度使,河南河北任何一鎮都可。」
那使者的目光避開赤盞暉腦袋看著楊豐說道。
他們倒是真心想勸楊豐投降,畢竟這傢伙無論怎麼說都是寶。
「這事你說了不算,得身份夠的人來談!」
楊豐說道。
「那麼將軍想要誰來談?」
那使者說道。
「讓大抃來吧!」
楊豐說道。
「將軍說笑了,我們元帥怎可能親自來,倒是將軍願意出城的話,我們元帥還是很願意與將軍把酒言歡的。」
那使者笑了笑說。
「去你們那裡?」
楊豐猶豫了一下。
「倒也不是不可以,但若是本將軍過去,你們學那鴻門宴,到時候一頓亂刀把本將軍砍死怎麼辦?除非有個人來作保,而且必須是一個身份特殊,能夠讓本將軍信賴的人,比如說……」
楊豐沉吟一下。
「衍聖公!」
緊接著他說道。
「衍聖公?」
那使者愕然道。
「對,衍聖公,衍聖公乃聖人之後,為衣冠之首,那人品自然沒得說,他還是很值得本將軍尊敬的,曲阜離此地不過幾百里,快馬一天時間就能把信送到,馬車跑快點,有個五六天時間基本上也就到了。只要他能來這許昌,來為你們做保,那本將軍就出城到你們的大營中與大抃一會,如果談妥,自然就什麼事沒有了,如果談不妥有衍聖公在城裡,你們也不會把我亂刀砍死,總之就是這樣,如果衍聖公不來那就得由一個完顏家的來做人質。」
楊豐說道。
「好吧,將軍請敬候佳音。」
那使者笑著說。
衍聖公而已,孔璠受大金朝廷恩惠,也該為朝廷出力了,像這種只是為了好看的小寵物,死活根本就不值一提,如果談不妥,那自然是要亂刀把這傢伙砍死,而衍聖公孔璠在城裡,大不了被那些留守的士兵也亂刀砍死,然後朝廷會嘉獎他忠義的。不就是衍聖公嘛,他死了還有他兒子,他兒子孔拯說不定正巴不得孔璠趕緊為朝廷獻身呢,如果這傢伙要別人來做人質說不定還不好說,但要衍聖公來給他當人質那就一點問題也沒有了。
他開心楊豐同樣很開心。
這時候可不只一個衍聖公,孔家正牌衍聖公孔端友還是有點節操的,當然,主要是這些世家都深諳亂世宗族宜分,絕對不能只在一處下注的道理,然後作為衍聖公他隨趙構南下了,最終這一支變成了孔家南宗,而北邊他的侄子孔璠,則被金國封為了衍聖公,這一支變成曲阜孔家,也就是說南北各有一個衍聖公,對於南宋來說,南邊的才是正統,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如果楊豐承認紹興和約,承認南宋臣屬於金,那麼南北兩個衍聖公就是並列的,但楊豐卻是不承認紹興和約的,那麼北邊的衍聖公就是偽官,就是漢奸,對於偽官和漢奸該如何處置……
從唐州到這裡,沿途他可是堆了四堆京觀。
他和那使者互相看了看。
「呵呵呵呵!」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