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皇帝終究還是沒能實現把董小宛收入後gong的理想。
因為……
她居然殉情了!
在抄家的錦衣衛到達冒家時候,董小宛已經懸樑自盡了,由此可見她對冒辟疆確實是真愛。
「這真是一個ji女比官員節烈的奇葩時代啊!」
楊皇上感慨道。
新版河陰之役徹底解決了他在江南一系列改革的阻力,五千具青蟲的死屍,震懾了江南所有官員和士紳,看著長江岸邊那綿延的屍山血海,不會再有任何一個官員和士紳敢耍陰謀了,在一言不合就掀桌子的皇帝面前,他們的任何小心思只能是自取其辱。雖然這也讓包括何騰蛟和瞿式耜在內,大批為大明堅持到最後的官員選擇了憤而辭職,但也的確讓楊豐的那些政令順利推行了下去,說到底任何改革不流血是肯定不行的,滴血屠刀往往是最有效的改革手段。
當然,這也坐實了他的bao君形象。
而且不是一般的bao君,桀紂之君這個詞都無法滿足那些士子們對他的仇恨了,也唯有秦始皇能與之相提並論。
bao君就bao君吧!
皇上其實也不是很在乎名聲這種東西的。
再說這無非就是個輿論宣傳的問題而已,在那些士子們吟詩作賦咒罵黑暗年代的同時,最新開辦的應天報可是正大肆鼓吹皇上的德政,這份每五天才一期,實際上是錦衣衛開辦,而且利用驛站系統遞送的報紙,可比那些士紳嘴巴更大得多。除此之外早就已經在大明泛濫的蕩寇志,聖駕掃北記,大明群英譜之類描寫皇上南征北戰的小說,評書,甚至於戲曲,同樣也開始增加錢逆餘黨蠱惑士子陰謀弒君的內容,這些東西可別詩詞歌賦更容易被老百姓認可。那些士子們無論寫多少緬懷冒辟疆的詩詞,都不如應天大街的露天戲台上,扮演皇上的演員手起刀落將畫著曹操式臉譜的冒辟疆砍翻在地,獲得的掌聲更加熱烈。
至於他們也寫……
誰敢演?
哪個戲班敢演直接請去錦衣衛喝茶。
如今的錦衣衛,可是專門有一個宣傳司在負責這些東西。
尤其是在詆毀皇上形象的問題上,這個是容不得半點馬虎,如今的錦衣衛可以說都超出全盛時期,內務司的上萬名暗探散布民間,甚至都已經開始招收女暗探了。這些人監控著大明每一座城市鄉村,連同那些深入基層的皇莊共同編制起一個嚴密的特務網絡,一切民間對朝廷不利的信息,都迅速傳遞到各地校尉們那裡,然後匯總篩選逐級上報最後送交司指揮使,再由大太監王承恩最後篩選奏報皇上。可以說此時的錦衣衛,已經整合了原本錦衣衛和東廠的全部職能,緹騎四出的時代就像陰雲般,籠罩在了大明的上空,甚至連大明都已經容納不下開始向著大明以外擴散,比如那些逐漸遠航的南洋公司商船上,很多都帶著錦衣衛情報司的暗探。
而就在討倭軍啟程,同時大批被抓壯丁的青蟲,戰戰兢兢在明軍刺刀下強忍著恐懼,給自己的那些戰友收屍的時候,皇上也登船離開南京並且南下了福州。
「陛下,這就是咱們開建的第一批新式戰船。」
閩江北岸的一處山腳下,鄭芝龍指著前方激動地說。
這裡是福州的馬尾。
此時在原本歷史上馬尾造船廠的位置,五座二十丈長的大型船塢一字排開,這是鄭芝龍花了兩年時間為楊豐建造的,不計其數的造船工匠正在這五座船塢內不停忙碌著,以五根十五丈長的龍骨為基礎,不斷將一塊塊早就準備好的木材搭接上去。五艘三級戰列艦就這樣開始逐漸具備雛形,未來它們將和同時在大沽口開建的另外五艘戰列艦一起,組成大明第一支真正的海軍艦隊,然後就像當年的鄭和船隊一樣,帶著大明皇帝的威嚴駛向南洋,去揚皇威於四海,宣教化於萬國。
「技術上還有什麼難題嗎?」
楊豐問道。
「回陛下,沒什麼難題,實際上臣之前也試著建造過這種夾板船,單論技術上咱們也並不比他們差,甚至在一些地方咱們的工匠比紅毛人的工匠還強,如今這五艘只是更大而已。有聖上提供的圖樣,還有他們的船做樣板,剩下就都簡單了,這東西說到底也就是一個錢的問題,不過臣還是覺得咱們應該用咱們的硬帆。紅毛人的這種軟帆並不比咱們的硬帆更好多少,甚至咱們的硬帆在近海比軟帆還好用,而且使用軟帆需要更長的時間來訓練水手,他們的這套索具太過於複雜了。」
鄭芝龍說道。
他現在可是滿腔熱情,他兒子鄭成功剛剛被皇上正式封為延平郡王,成為大明繼吳三桂之後第二個活著的異姓王。
加上他的南安侯,鄭家一個郡王一個侯,可以說那恩寵也是絕無僅有了,為了報答聖恩,老海盜頭子就像上緊發條般,正拼命做好皇上的每一項工作,而且皇上還說了,一旦這批戰艦建成並且使用熟練,將組成艦隊宣慰南洋,這艦隊提督一職有很大可能也會落在他鄭家,老海盜那就更得拼命了,萬一被沈家和張名振的浙江系搶去,那可就很不好了。
後者可是聖眷正隆。
「還是軟帆吧,穩妥一些為好!」
楊豐說道。
軟帆和硬帆的確是各有所長,但歐洲人的軟帆是經歷了數百年遠洋航行考驗的,而中式硬帆也就耆英號一個例子了,他未來可是要讓這些戰艦橫渡太平洋的,還是儘量玩保險的吧。
「是臣疏忽了!」
鄭芝龍忙說道。
「最近荷蘭人有何反應?」
楊豐緊接著問道。
「陛下請放心,他們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他們真要是敢賴在台灣不走,臣集閩粵水師之力也足以把他們打出去。」
鄭芝龍說道。
「那這台灣之事朕就交給愛卿了!」
楊豐滿意地說。
「另外南洋公司的商船最遠向南到過什麼地方?」
他問道。
「向南最遠的話,也就航行到爪哇了,實際上咱們同南洋的貿易主要是呂宋,安南,這幾年才開始向西過馬六甲,最遠到金奈,但向南最遠也就到巴達維亞,而且很少會過去,目前南洋公司最主要航線就是金奈或者達卡。那裡的王公很喜歡咱們的貨物,而且咱們也需要他們的戰馬,只不過荷蘭人占據了馬六甲,咱們每次都得額外給他們交買路錢,至於向巴達維亞沒多少利處,那裡的生意都是荷蘭人控制著。」
鄭芝龍說道。
事實上南洋公司目前的主要業務,就是往印度賣那些楊豐提供的奢侈品,尤其是北京的工廠里,正源源不斷生產出來的鏡子,還有就是大型的座鐘之類工藝品,然後再從印度往回拉戰馬和棉布,這些年他已經運回近千匹馬瓦里馬了。
「挑兩艘好些的船,選一批最好的水手,然後交給你弟弟鄭鴻逵,讓他拿著朕的海圖,一直向南洋以南,能走多遠他就走多遠,但必須到達金州,並且在金州尋找一處能夠移居人口的港口,如果有可能的話,就在那裡留下幾個人建設營地,總之他必須探索出向金州的這條航線,接下來朕要大量向金州殖民。」
楊豐說道。
金州就是澳大利亞,向那裡的殖民部署越早越好。
這種事情是最耗費時間的,現在派出船隊探索航線,那麼最快也得一年時間才能出結果,然後再派出殖民隊,按照他的估計三年內能在澳大利亞建立起第一個定居點這就很好了。而且還得是在澳大利亞北部,如果想要把殖民地延伸到墨爾本,恐怕五年內能完成就不錯,然後再尋找金礦並開始淘金,樂觀估計七年內他能見著澳大利亞的金子,兩萬里的距離,讓他的任何計劃都會變得很漫長。
「臣尊旨。」
鄭芝龍忙說道。
「另外還有,金州公司的商船也必須再向西,金奈還不行,必須繞過印度,向天方,波斯一帶進行貿易,尤其是他們那裡的馬匹。」
楊豐說道。
他現在最急需的東西就是優良的戰馬,明軍接下來的主要任務就是向西北進攻,不停地進攻下去,至少在他有生之年要打到中亞的阿姆河恢復盛唐疆域才行,而這場註定會曠日持久下去的戰爭必須依賴戰馬,無數的戰馬,幾十萬幾百萬匹的戰馬。他現在已經不缺馬場了,東北的遼河一帶有足夠的土地來牧馬,而且還有更加廣袤的北方草原,這樣一來最重要的就馬種了,馬瓦里馬他已經有了,都在北京附近的馬場,同挑選出來的蒙古馬進行雜交,但這還遠遠不夠,必須不停地繼續大量引進良馬。
馬瓦里馬,阿拉伯馬,波斯馬,甚至汗血馬,北非馬,歐洲馬,總之一切能夠購買到的馬他都要往回買。
「陛下,這得需要大量資金。」
鄭芝龍小心翼翼地說。
「為什麼需要錢呢?難道他們不喜歡這個嗎?」
楊豐從梁誠手中拿過一個小布口袋,然後從裡面抓出一大把人工合成的紅寶石,一邊往下灑一邊笑著說。
「那倒也是!」
鄭芝龍也跟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