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天山,陡峭險峻,易守難攻。
這是應天府西的一道天然屏障。
大燕治下,狄天山這種地方雖然為戰略要塞,但是平日裡並不駐兵。
只是每半個月,會有專門的人來巡視一番,確保這裡的軍事設施完好無損。
到了真正需要狄天山作戰的時候,只需要一隊兵馬如山,便能夠頃刻間打造一座戰爭堡壘。
這日午後,暖陽高照,山風和熏。
秦子飛站在狄天山的山腳下,他的身後,是那支被李晴羽訓練了三天的兩千殘兵。
雖然說帳面上是兩千人,但是這幾日的訓練,卻讓李晴羽淘汰了幾百不合格的人。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所擁有的兵力也就在一千五百人左右。
秦子飛穿著一身輕鎧,遠遠的看著已經蔥綠的狄天山,不由得露出一絲輕笑:「其實這裡如果不作為要塞,倒是可以改成一個旅遊勝地。」
李晴羽同樣穿了一身戎裝,英姿颯爽。
她冷冷應道:「狄天山的確風景如畫,四季如詩,但是卻充滿了血腥氣,大燕朝攻入應天之時,曾在這裡強殺七天七夜,血流漂杵,荒骨無數,時至今日,已有百年光景,我卻依然能夠聞到空氣中的血腥氣!」
秦子勇用力嗅了嗅,撓頭問道:「我怎麼什麼都聞不到,聞到的都是陣陣花香呢!」
秦子飛笑道:「蠢貨,比喻都不懂,就知道打打殺殺!」
「懂那麼多幹什麼,你們聰明人,就是費腦子,我想問題都用拳頭,又痛快又省力!」
李晴羽不禁莞爾。
秦子飛道:「可是今次,不是光用拳頭就能夠解決問題,這狄天山上,有著韓府高手,相國府兵,甚至有一些江湖人士,若我所料不差,就連多情公子,也會在內!」
秦子勇咬牙切齒的說道:「提起這個狗雜碎我就來氣。竟然暗算我,如果在碰到,老子非要一槍捅死這個傢伙!」
秦子飛道:「不急,紮營!」
秦子勇一怔:「紮營?」
李晴羽抬手,一聲嬌叱:「傳令三軍,紮營做飯!」
秦子勇更傻了:「不是剛吃完出來的嗎?還要做飯!」
李晴羽瞪了秦子勇一眼,秦子勇再次撓頭:「你們這群肚子全都是彎彎繞的人,真是麻煩,來啊,傳令三軍,紮營造飯!」
秦子勇親自回身,扎身軍中。
李晴羽策馬貼近秦子飛:「夫君,以我之見,我們當初制定的計劃,應該有所改動!」
秦子飛笑道:「一切都依娘子之計!」
李晴羽道:「先前據我估計,這狄天山,會有訓練有素的重兵把守,如是強攻,必定會全軍覆沒,但是現在看,到也不用做此擔心!」
「哦?」
秦子飛好奇的看向李晴羽:「何意?」
「很簡單,若山上真的有重兵把守,那必有行跡,可是你看這山路,呈現一幅近期完全沒有任何人踏過的跡象,這就證明,山上的人很少。」
秦子飛道:「如果人特別少的話,那就證明裡面每一個人都是以一頂十的高手!」
李晴羽道:「夫君,我們這一千五百人,可以強攻。」
秦子飛皺眉道:「那為什麼還讓他們做飯呢!」
李晴羽道:「強攻是強攻,不過時間不變,依然是凌晨時分!」
秦子飛更加疑惑不解了。
「若是偷襲,凌晨有利,可若是強攻,夜間視線受阻,對我們沒什麼好處啊!」
李晴羽道:「若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必有應對之策,但若是以江湖高手為主,那夜間偷襲,不論怎麼做,吃虧的都是我們,白日裡更會讓我們的人不能發揮出真正戰力。」
秦子飛眼前一亮:「我明白了,夜間強攻,江湖人士自負武功高強,必會正面應對,這樣我們的最大優勢就能發揮出來。再加上秦子勇,便能夠一鼓作氣,殲滅敵軍!」
李晴羽道:「秦子勇不動!」
「不動?」
李晴羽道:「江湖草莽,都是好大喜功,不服管教之人,我相信他們其中,一定會有數人會不聽軍令,一意孤行過來偷襲你我二人,想要斬首立功。」
秦子飛點頭:「娘子真是厲害,決勝千里,運籌帷幄!」
「還是夫君厲害,出口成章,指點天下!」
秦子飛道:「好了,不必互相吹捧,良辰美景,同遊仙境豈不正好!」
李晴羽秀目之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
秦子飛一把抓住了李晴羽的手。
李晴羽慢慢低下頭。
秦子飛用力一拉,竟然直接將李晴羽拽起。
李晴羽嬌呼一聲,被秦子飛帶到了自己懷中。
李晴羽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秦子飛一夾馬腹:「駕!」
健馬長嘶,放足狂奔。
李晴羽心下暗驚,她沒想到秦子飛竟然也有如此矯健的身手。
這段時間,秦子飛一直在跟著秦子勇苦修。
他知道,在這個時代,空有一身才學,並不能執掌天下,雖然自己永遠都練不成秦子勇那樣,但超越普通人一些,還是完全可行的。
秦子飛帶著李晴羽策馬奔騰,不多時,便來到了一株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樹齡的古樹之下。
李晴羽正疑惑間,秦子飛翻身下馬,來到樹前,將斬神劍抽了出來。
他嘿嘿一笑,抬手在樹上刻下了兩個字。
「天下!」
李晴羽在馬上好奇的看著秦子飛:「夫君,我們來這裡,會有些危險!」
「放心好了,絕對不會有任何危險。我要在刻樹上,寫上一首詩,用不了多久,這裡就會成為一處人人都想要來目睹的名勝,等我百年之後,這裡更會被後人瞻仰供奉!」
李晴羽「撲哧!」笑道:「太自戀了!」
秦子飛嘿嘿一笑,寫下了一首詩:「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李晴羽細細品味著這首詩,竟然慢慢痴了。
秦子飛滿意看著自己留下的劍客,面帶微笑。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一枚利箭,由遠及近,穿過秦子飛的耳際,直插樹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