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飛將香囊放在鼻下聞了聞,香氣濃重而不刺鼻,一定是頂級香料。
他收好香囊道:「多謝燕兄!不過可科考對我來說,易如反掌,不用半個時辰,我便會交卷離開。」
「真的假的?怎麼可能?」
秦子飛道:「沒什麼不可能的,但為感謝燕兄饋贈香囊之恩,我願在考場外等待。」
燕永言疑惑的看著秦子飛。
秦子飛輕笑道:「燕兄不信正常,等到考試過後,自有分曉!」
燕永言道:「好吧好吧!」
二人攀談幾句,很快便彼此熟絡,燕永言對秦子飛很是好奇。等到銅鑼響起,他們便閉口不言,在自己的位置坐正。
徐朝河站在一眾考生面前,高聲說道;「諸位,今日乃是科考主日,考試時間,為一個時辰,希望各位能夠將自己十年寒窗的辛苦,化作回報。」
他大手一揮,副考官開始發放筆墨紙硯。
為防止作弊,筆墨紙硯由考場統一供應。
隨後,徐朝河朗朗說道:「各位,今次題目,為斜陽晚鐘。大家自行發揮吧!」
在秦子飛看來,這大燕王朝的科考和高考語文的作文沒有太大區別,給個題目,不跑題的情況下自由發揮。
誰文采飛揚,誰就能一舉高中。
「斜陽晚鐘?」
聽到這個題目,秦子飛有些意外。
這種看起來越是簡單的題目,越難分出高下。
看來這次鄉試,和以往有些不同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始研磨。
不多時,便提筆洋洋灑灑寫下了昔日驚天地泣鬼神的詩篇
「雲銷雨霽,彩徹區明。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
王勃當日的作品流傳千古,今日稍加改動,必可一鳴驚人!
配合原主唯一的優勢,那如龍蛇起舞的飛揚字跡,秦子飛信心十足。
寫完之後,秦子飛反扣卷宗,直接起身,對著徐朝河躬身示意。
徐朝河一怔,來到了秦子飛身邊。
「交卷?」
秦子飛點頭。
徐朝河一拉秦子飛:「不要打擾其他考生,跟我來!」
秦子飛跟著徐朝河來到角落,徐朝河不滿道:「這位考生,這可是決定你人生命運的時刻,你可不能草率啊!」
秦子飛嘿嘿一笑:「徐侍郎,弟子秦子飛,有絕對的信心可以高中,所以不想多做逗留,免得一身污穢,辱沒考場!」
「狂妄,秦子飛,我聽說你的事情了,我與爾父,李將軍皆有舊,看在往日情分上,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多謝徐侍郎,真的不用!」
「豎子輕狂,難成大器,爾父對你頗有期望,李將軍准你入贅,也是給你機會,可你竟不思進取!」
徐朝河嘆了口氣。
他可不認為秦子飛有能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寫完一篇足以征服考官的試卷。
本次鄉試,將由尚書閣統一閱卷,尚書閣新晉閣主以嚴苛著稱,每一名考生都誠惶誠恐,可是這秦子飛,竟然毫不重視,這讓徐朝河頗感失望。
他放任秦子飛從考場走了出去,然後一臉鄙夷的來到了秦子飛桌案前。
看著秦子飛扣在桌案上的卷宗,徐朝河猶豫了起來。
正常情況下,他是沒有權力翻看考生卷宗的。他的職責是待所有人考試結束後,和副考官二人同意將這些卷宗收納。
但是秦子飛的舉動,讓他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猶豫片刻之後,他將秦子飛的卷宗拿了起來。
此舉若是有人舉報,他可能官職不保,但徐朝河並不在意。
他將卷宗拿起觀瞧,剛開始的時候,他的臉上並未露出任何滿意的神色,可是隨著他不停的暗暗誦念這篇文章,內心深處竟掀起驚濤駭浪。
當看到那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時,徐朝河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強行壓著心下興奮,默默嘆道:「我燕朝將出百年不遇之才情高士,陛下鴻運中天!天祝大燕啊!」
徐朝河收好秦子飛的試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再說秦子飛,從考場出來後,正巧遇到巡邏的李天水。
李天水從高頭大馬上縱身一躍,攔住了秦子飛。
「哎呦,竟然這麼早就從考場出來了,是沒聽懂題目嗎?」
秦子飛微微一笑,抱拳拱手:「見過大哥!」
「別這麼有禮貌,我說過了你沒資格稱我大哥,而且在外面,大家都叫我李都統!」
秦子飛道:「李都統日理萬機,在此駐足,為的就是挖苦我幾句,若傳出去,有傷大雅!更丟李府顏面!」
李天水冷哼一聲:「最近這段時間,你秦子飛能言善辯的消息倒是傳的挺廣,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小子人雖然窩囊,但是詞鋒犀利,也不算徹徹底底的廢物!」
秦子飛道:「多謝李都統厚贊!」
李天水道:「你可千萬不要誤會,我說你不是徹徹底底的廢物,但依然還是一個廢物,這一點你要弄明白。」
秦子飛笑道:「鄉試已經結束,七日後便是會試,貢院的大門已經為我敞開,李都統還請不要太過武斷!」
李天水哈哈大笑道:「你有幾斤幾兩,人盡皆知,草包一個,一定是沒看懂題目自暴自棄了,還在這裡口出狂言,我看是七日禁閉,給你關傻了!」
秦子飛心道和他就算爭吵下去,哪怕能夠給他說的體無完膚,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於是他笑而不語,站到一旁。
李天水不屑的說道:「廢物就是廢物,說你幾句連個屁都不敢放了。今天回家,我再收拾你,哼!」
李天水翻身上馬,徑直離開。
秦子飛暗暗搖頭。
等了一段時間之後,考生們陸續從考場走了出來。燕永言是最後一個。
看神色,燕永言好像有些失望。
秦子飛微微一笑,抱拳迎了上去:「燕兄,考的如何?」
燕永言苦笑道:「這個題目看似簡單,但卻無比宏大,想要深入淺出,另闢蹊徑,難啊!」
秦子飛道:「燕兄謙虛,這樣,我做個東道,請燕兄一醉如何?」
燕永言嘿嘿笑道:「我也正好有些事情,想要跟秦兄討教!走吧,我知一去處,有上等佳釀,我請秦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