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飛帶著秦子嫣從張氏的房間離開。
秦子嫣已經完全明白了自己大哥的想法。
當天夜裡,秦子嫣並未做任何表態。
她知道,自己的命運,將徹徹底底的由自己做主。
翌日,秦子嫣起床後便直接去找了晁功陽。
秦子勇也跑到虎牙樓船跟著林靜安繼續練功。
秦子飛夜勤韓百里的事情很快就傳遍大街小巷,一時之間,人人都知道這個創造了歷史的狀元郎,將穩穩的站在朝堂之上,不論是誰,都沒有辦法撼動他的地位。
對秦子飛來說,只要通州至應天府的路修完,他便可以為所欲為。
早朝結束之後,秦子飛帶著工部尚書一起來到了應天城外。
工部尚書榮華章,是六部尚書之中年紀最小的一位,今年剛過而立。
他之所以能夠坐到這個位置,憑藉的全部都是才氣。
五年前,榮華章以狀元身份入朝為官,主動申請進入工部,從工部一個小小的參事做起,兩年的時間,就當上了工部尚書。
他建造的通天浮屠,成為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最偉大攻城。
此浮屠佇立在應天府的西北角,高聳入雲,人人膜拜。
今次燕永言親自命榮華章放下手中一切工事,來幫助秦子飛督建這條路。
榮華章不愛說話,散朝之後便跟著秦子飛,一路來到了應天府郊外。
看著忙碌的工匠,秦子飛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他勒住韁繩,駐足遠望,帶著一絲欣慰道:「榮尚書,你覺得這個工程如何?」
榮華章並未作答,而是抬頭看了看萬里晴空。
碧藍天際,朝陽似火。
秦子飛好奇的看著榮華章問道:「容尚書,你覺得這個工程如何?」
問了第二遍,榮華章還是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秦子飛的心底忽然閃過一絲慍怒,但他仍然堆起笑容:「榮尚書,怎麼?對秦某人有意見!」
榮華章眯起了眼睛道:「秦大人,我不是對你有意見,而是覺得如此勞民傷財的工程,沒有半分意義!」
秦子飛哈哈大笑道:「榮尚書難道看不出來這條路修葺之後,所能創造的利益和價值嗎?」
榮華章道:「秦大人,恕我直言,理論上,這條路的確是可以以低廉的票價,賺回豐厚的回報,但是秦大人想過沒有,只要應天府稍作為難,那這條路就會成為秦大人自己一個人,完全失去了意義,秦大人所投資,也將會全部打水漂!」
秦子飛心裡一動。他盯著榮華章一言不發。
榮華章嘆了口氣,慢慢的看向秦子飛:「秦大人,我從未參與過朝堂黨爭,只想留下一些傳世建築,青史留名。聖主讓我在這裡為你服務,我自然不敢抗旨,但是此地有我無我,並無區別,是否?」
秦子飛點頭:「榮尚書說的很對,有沒有你,工程都會如期完工。聖主讓你來,也並非讓你當一個任何人都能敢的監工,只是讓你提提意見,看看還有沒有能夠改進的地方!」
榮華章道:「此路,通否,不再工程,在人。」
秦子飛笑道:「韓百里永遠不能翻身,經此一役,就算相國大人想要對付我,也要從長計議,絕不敢冒冒失失。難道下面的官員蓄意為難不成?」
榮華章不屑的說道:「秦大人太小看相府了。韓百里受挫,朝堂之上人人自危。秦大人建立不世功業,功高震主,聖主派我來,難道沒有監視之意?」
聽到這句話,秦子飛心頭巨震。
榮華章能夠身居高位,少不了燕永言在背後推波助瀾。
這句話更是表明他也是燕永言的人。
而燕永言讓他跟著秦子飛過來,絕非目的單純。
看到秦子飛若有所悟,榮華章沉聲說道:「伴君如伴虎,秦大人聰明絕頂,定然不需要我提醒。但是這條路,若想達到目的,光是建好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打通上下所有關節,確保絕對不會有人暗中破壞才可以!」
秦子飛抱拳:「多謝榮尚書提點,榮尚書一席話,令小弟茅塞頓開,以後若有用到秦某人之處,還請榮尚書直言!」
榮華章一勒韁繩,調轉馬頭:「秦大人無需榮某人幫襯,告辭了!」
他直接消失在了秦子飛的視線中。
秦子飛暗暗感激。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卻已經幫助了秦子飛不少。
看來在這個人內心深處,是有著一絲難得的正義感的。
秦子飛深深的吸了一口,命人著鄧虎前來。
不多時,鄧虎便氣喘吁吁的跑到了秦子飛面前。
秦子飛看了一眼鄧虎,冷冷吩咐道:「鄧虎,從今天開始,這裡你來管,若是敢偷工減料半分,提頭來見!」
鄧虎苦笑道:「秦大人,這差事,沒油水啊!」
秦子飛道:「鄧虎,你背著我去勾結韓百里,我還沒找你算帳,竟然還想從我這裡貪墨!」
鄧虎連忙搖頭:「秦大人絕對是誤會了,我對韓百里,只是虛以為蛇,根本不可能跟他同流合污的,在我的心裡,只有秦大人一個主子!」
秦子飛冷冷說道:「除了半分差池,你自己知道後果,好了,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來這裡。你給我盯好了!」
「是!」
鄧虎只能應允。
秦子飛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鄧虎面前。
鄧虎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絲陰笑:「秦子飛,你真的以為自己能夠脫胎換骨?你錯了,錯的離譜,韓家只不是在利用你而已。等到匈奴平復,強國九策完全推行,你就會成為韓家魚肉,太后棄物,而我則會高高在上,改變命運!」
秦子飛這一次沒有回家,而是直奔相府。
本來秦子飛覺得自己已經將所有危機都給填平。
但是榮華章的話,卻讓他發現自己仍然深處漩渦之中。
來到相府門口,兩個守衛立刻熱情的迎了過來,其中一人幫助秦子飛牽馬,另外一人,則是滿面堆笑:「秦大人,是來找相國嗎?要不要小人先去通秉一聲!」
「非也,單純的想見柳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