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大雪。
嚴寒入夜,冷風入骨。
秦子飛打了一個冷顫,從柴垛上睜開了眼睛。
「我在哪?」
他疑惑的四下觀察,無數陌生畫面融入腦海。
「我不是在跟喝酒麼?怎麼會跑到這柴房中來?不會是穿越了吧?」
秦子飛晃了晃頭,無數本不屬於他的記憶在紛至沓來。
「嘶!」片刻之後,秦子飛倒吸了一口冷氣,從柴垛上哆嗦著起身。
此時他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他本是一位剛剛奪得央視詩詞大會冠軍的少年,在慶功宴上喝多了酒,一覺醒來,便穿越到了這個類似於古代華夏的世界。
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和他同月同日生,姓名相同。
不同的是,昔日的秦子飛乃人中龍鳳,而這具身體的主人,則是窩窩囊囊的李家贅婿。
這柴房,便在燕朝名將李平國的府邸內。
燕朝與秦子飛熟知的大宋有些類似,雖有強敵環伺,但物富民豐,經濟發達。
秦子飛本來亦是名門之後,但因奸臣陷害,家道中落。秦父與李平國有指腹婚約,今日是他大婚之日。
秦家落魄,李平國卻並未悔婚,而是讓秦子飛入贅。
本來秦子飛並無太多不滿,可是大婚當晚,他被李府數人強行灌醉,丟入柴房。甚至連新娘的面都未見上。
他來到柴房門口,秦子飛哆嗦著準備打開房門,卻發現有人上了門栓,並沒有打算讓他出去。
「難道這是要讓我凍死在這裡嗎?」
秦子飛咬牙抬手,用力的錘了錘門。
就在這時,更夫之聲響起:「丑時四更,天寒地凍,防賊防盜!」
秦子飛心下一驚。
四更天,那豈不就是凌晨一點。
這個時候,李府中人怕是都已睡下,若今夜無人來救,他怕是要凍死在這裡。
他開始用力撞門,試圖撞斷門閂。
撞了幾次後,忽然有人在外面高喝一聲:「幹什麼呢!」
秦子飛一怔。
一人將門閂打開,看了秦子飛一眼。
面前一人,身穿一件栗色長袍,腰間一條青龍紋帶,腳踏繡雲履,身型偉岸,威風凜凜。
秦子飛一驚:「大哥!」
來人正是李家長公子李天水,年紀輕輕,已經當上禁軍殿前司副都統。
大燕王朝國主年幼,太后垂簾聽政,相國把持權柄。
李天水身居要職,頗得太后信任,在李家,更是說一不二。
他冷冷的看了秦子飛一眼,不屑道:「你有何資格喚我大哥,三妹嫁你,名嫁實娶,你要認清自己身份!」
秦子飛低頭不語。
李天水突然飛起一腳,直接給秦子飛踢回柴房:「難道你還想唐突佳人不成?哼,三妹禮畢之後,已經離府,你這種垃圾就連給她提鞋的資格都欠奉。」
秦子飛用力的咳嗽了兩聲,李天水這一腳,踢得他幾近窒息。
他心下暗道:「素問李家三小姐李晴羽國色天香,知書達理,沒想到竟在新婚之夜做出逃婚之事。這一世的秦子飛,也是窩囊!」
他緩了片刻,踉蹌站起。
腦海中,秦子飛閃過一絲執念。
「既來之,則安之,憑藉華夏千年積澱的文化,這一世榮華富貴,觸手可及。今日欺辱,來日再報!」
看到秦子飛起身,李天水鄙夷道:「你文不能提筆,武不能上馬,弱不禁風,腹內草莽,還想通過入贅改變命運,簡直可笑!」
李天水踏步而入,抬手一推,再次給秦子飛推倒在地:「新婚之夜,你就在柴房蜷縮便可,若再敢撞門,打斷你的狗腿!」
言罷,李天水轉身離開。
秦子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門閂再次被上,秦子飛無奈,只能將自己縮在乾柴之內。
李天水深夜怒來,對其警告,並未讓他氣餒。
大燕王朝重文輕武,冬月過後,春開之時,便有鄉試,若能高中,便可以謀個一官半職。
在秦子飛看來,他這詩詞大會冠軍的底蘊,想要在這大燕王朝立足可以說是易如反掌。
至於說因何穿越,如何回家,根本不在秦子飛的考慮範圍之內。
他從來不會對沒有結果的事情做任何深究。
蜷縮一夜過後,有小廝幫秦子飛打開門閂。
秦子飛聽到開門聲,興奮的沖了過去。
一個李府下人不冷不熱的對他說道:「公子,你怎麼跑到柴房了?這可不是你這種身份之人住的地方!」
秦子飛報以苦笑。
「好了,回房收拾一番吧,我們還要去給老祖宗請安!」
秦子飛知道,下人口中的老祖宗,便是李府目前輩分最高的老夫人。
按照禮數,清早每個人都要到老祖宗面前請安。
他恩了一聲,隨著小廝往外走。
小廝嘟囔道:「哎,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霉了,來到李府本來以為能過點好日子,想不到竟然要給你這麼一個窩囊廢當侍從!」
秦子飛微微皺眉。
「難道就連一個小廝都可以如此不敬了嗎?」
他冷哼一聲,剛要反唇相譏,小廝忽然用力一拽:「我說你能不能快點,誤了時間,你我都要受罰!」
秦子飛猶豫一下,忍下一口怒氣,隨著小廝快走了幾步。簡單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李元!」
忽然,迴廊轉過一個身形嬌小的丫鬟。
她看到秦子飛和李元,抬手一攔:「李元,幹什麼去?」
「帶他去給老祖宗請安呀!」
丫鬟過來抬手戳了戳李元腦袋:「你個蠢貨,老祖宗是什麼人,是這種傢伙也有資格請安的嗎?」
李元「啊!」了一聲:「那如果不去,老祖宗怪罪下來怎麼辦?」
丫鬟一撇嘴:「愚蠢,老祖宗因為將軍執意要讓他入贅一事一直悶悶不樂,你還敢帶他去觸霉頭,這和找死有什麼分別?」
李元驚道:「老祖宗生氣了?」
丫鬟道:「要是你孫女娶了這麼一個窩囊廢,你生不生氣!」
李元道:「我不可能讓這麼個玩意入贅我家的!」
秦子飛冷哼一聲:「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我就算入贅,也不是你們兩個人能如此非議的!」
丫鬟不屑的「切!」了一聲。
「這是大公子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