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假裝無事發生的說:「嗐,早知道你是去逛街的話,那我就跟你一起去了,在家裡被七大姑,八大姨圍著八卦,我都快要窒息了!」
聞言,陸晚晚點了點頭,默認了自己是去逛街的事。
「這是你在路上買的手套嗎?」傅星注意到陸晚晚手上戴著的毛織手套,有意活躍氣氛的問:「哪個牌子的啊?」
陸晚晚實話實說:「是一個朋友送我的。」
傅星愣了下:「……朋友?」
陸晚晚把在路上遇到曉珍的事說了:「她怕我感冒,說什麼都要把手套留給我。」
他們身為晚晚的家人,就這麼任她大冷天的,衣著單薄的跑出去。
曉珍一個外人,卻懂得憐惜她,給她毛織手套避寒。
聞言,傅星沉默了下來。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媽媽和弟弟是真的過分了。
傅爸回頭,對她說道:「我告訴他,你出去買東西了。」
之後,傅星便讓自己那對龍鳳胎,拉著安安回房間一起睡了。
沉默間,還是傅爸開了口:「好了,外面冷,我們快進去吧。」
陸晚晚一邊朝屋內走去,一邊問道:「對了爸,安安知道我出去的事嗎?」
傅星在她身後,說道:「晚晚,你快回房休息吧,你沒回來,我弟弟估計都睡不著。」
陸晚晚的神經頓時緊繃了起來。
陸晚晚聽後,放下心來。
在換完鞋後,陸晚晚抬頭一看,發現客廳已經人去樓空,那些傅家的親戚都已經離開了。
傅爸和傅星齊齊道:「晚安。」
陸晚晚在上樓後,忽然聽見安安以前的房間裡傳來動靜。
在聽到傅朔有可能在房間裡等她回來時,陸晚晚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高興,而是緊張。
她捏了捏手心,逼自己鎮定下來後,道:「那爸,姐,晚安。」
隨即,安安揉著屁股,愁眉苦臉的走了出來。
在看見陸晚晚時,安安面上一喜,叫了聲:「媽咪!」
她不由站定,抬手想要擰開房門,看看三個孩子的情況。
沒想到,她的手剛抬起來,房門便被打開了。
陸晚晚的神情溫柔下來:「嗯,你怎麼出來了?」
「我睡不著。」安安說著,一把抱住了陸晚晚的腰,蹭了蹭道:「還是媽咪抱著舒服。」
「噓。」陸晚晚示意他小聲點,別吵到裡面的表哥表姐。
安安立刻閉上小嘴,踮起腳尖走出房間,帶上房門道:「媽咪,你回來啦?」
陸晚晚啞然失笑了下。
這個年紀的小孩,連睡覺都不安分。
陸晚晚摸著他腦後翹起來的呆毛,柔聲問:「是不是突然換床,不適應啊?」
安安用一隻手揉了揉自己的小屁股,苦哈哈道:「表哥一直拿腳踹我,表姐一直在磨牙,我根本睡不著。」
安安連忙保證:「我會很乖,不會碰到爹地的。」
陸晚晚只好強調道:「安安,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
安安在陸晚晚身上找回了安全感後,仰起小臉問:「媽咪,我可不可以跟你和爹地一起睡啊?」
「不行哦。」陸晚晚就連拒絕他,也是溫溫柔柔的:「爹地的身體不方便。」
結果,陸晚晚的聲音忽然響起:「等一下。」
安安立刻轉過身來,期期艾艾的看著她。
「……好吧,那媽咪晚安。」
安安有些失落的放開陸晚晚後,耷拉著小腦袋,就要回房挨踹。
當個不依賴爹地媽咪的小男子漢,好像也不錯!
……
下一秒,一陣香風拂過他的鼻尖,一個吻輕輕落在了他的額頭上:「晚安,我的小男子漢。」
安安呆了呆後,燦爛的笑了起來。
傅朔在聽到開門聲後,轉動了下僵硬的脖子,靜靜的看了她好幾秒後,才問:「你還回來幹什麼?」
陸晚晚問:「你還沒睡?」
在目送安安回房間後,陸晚晚來到傅朔的臥室前,盯著面前這扇緊閉的花梨門好一會兒後,才推門而入。
一進門,陸晚晚便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傅朔。
傅朔似鬆了口氣,又似譏諷的問:「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死心眼?」
「有,但我只堅持,我認為對的事。」
「我在等。」一頓過後,傅朔逕自說道:「不是等你回來,是等你離開。」
陸晚晚回答道:「我不會離開。」
見狀,陸晚晚索性道:「以後,我的話不會說第二遍。」
語畢,她從行李箱裡拿出了睡衣,走進了浴室。
陸晚晚在脫掉毛織手套後,將它們掛在了衣帽架上,回過頭道:「你該休息了。」
傅朔卻還是盯著她,眼角赤紅,薄唇半張。
然後,漸漸變成一個連他自己也不認識的怪物。
她不能讓他變成一個怪物!
她需要改變策略,不能一味的縱容傅朔了。
人都是喜歡恃寵而驕的,她越因為愧疚而忍讓傅朔,他便越會得寸進尺。
是他之前太過分了嗎?
是了,他不該摔壞她的手機,耽誤她跟厲家人培養感情的!
浴室外。
傅朔死死的握住了沙發扶手,晚晚居然不向他解釋,也不向他做出承諾了?!
看來,她的計劃奏效了。
當沒人哄著他時,他只能自己哄自己了。
半個小時後——
陸晚晚擦著頭髮出來時,傅朔果然已經上床睡覺了。
傅母在看到陸晚晚安然無恙的下樓後,立刻移開視線,恢復成原來矜持的神情,繼續插花。
陸晚晚站定後,叫了聲:「爸媽,姐,早上好。」
*
翌日清晨。
「來,快坐下!」傅星拍了拍身邊的榻榻米。
早上一醒來,就能看到這麼多嬌艷的花枝,陸晚晚的心情也跟著明媚起來:「好啊。」
傅星抬起頭,沖她說道:「早上好啊晚晚,你快來幫幫我,我怎麼插,都插不好。」
陸晚晚優雅的跪坐下來後,接過傅星遞來的花枝和剪刀,開始低頭修剪起來。
就像茶道一樣,花道也是陸晚晚的必修課程之一,這都是為了服務今朝大酒店某些難纏的客人。
傅星見陸晚晚正舉起一支紅玫瑰,耐心地修剪著它多餘的葉子,艷麗的花瓣襯得她人面桃花別樣紅,而她的氣質又是如此恬靜淡雅,令傅星不自覺的放下剪刀,用手杵著下巴,欣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