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內沒問題?
陸晚晚不放心的問:「那如果傅朔想長時間的站立和行走呢?」
楚墨自信的笑容漸漸消失了:「這誰說得准呢?他可是第一個產品試用者。��
兩人說著,透過窗戶朝病房裡的傅朔看去,正好看見他險些摔倒的一幕。
只不過這次,傅朔自己用手抓住了床沿,穩住了身形。
見狀,楚墨道:「他現在就像個在學走路的小孩一樣,真不容易。」
「但他在笑。」陸晚晚注意到傅朔雖然行動艱難,但卻浮現在臉上的笑意,瞳孔微微一縮:「我已經很久沒看到他笑過了。」
「楚墨,謝謝你能在這麼快的時間,為傅朔所做的一切。」
楚墨意味深長道:「我們是該快點的,不然等你的肚子隆起了,就太遲了。」
陸晚晚一怔之下,低頭朝自己的肚子看去。
明明這起車禍發生才不到一個月,但性情大變的傅朔,卻讓陸晚晚覺得像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察覺到傅朔正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陸晚晚和楚墨齊齊轉開視線,免得被傅朔發現,以為他們又在嘲笑他了。
然而,陸晚晚為他高興都來不及。
陸晚晚皺了皺眉後,道:「不,楚墨,傅朔答應過我,只要他能站起來,就會放我自由,我相信他。」
「哦?最好如此了。」
楚墨從很久以前就知道,陸晚晚對那些善待過她的人,同樣懷抱著足夠多的善意,他現在在她面前說這些,確實有點不合適。
「你也別跟我說傅朔以前的為人有多好,以他現在的脾性,如果他知道你懷了其他男人的孩子,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
這段時間,楚墨不是沒有感覺到傅朔對他的敵意。
這個男人是如此的敏感多疑,就像一鍋隨時處於沸點中的油,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只需要往裡面加一滴水,就會引發爆炸。
陸晚晚卻注意到他捏著門把的那隻手,青筋凸起,可見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勉強這麼站著。
但面上,她卻只當不知:「我看到了!恭喜你傅朔,你很快就能行動自如了!」
「過來,晚晚。」一掃陰霾的傅朔,似乎又恢復了以前的意氣風發。
但他只是擔心,她會再次受到傷害。
就在這時,他們身側忽然傳來一記開門聲,驚得陸晚晚和楚墨紛紛回過頭,看向打開門的傅朔。
「晚晚,我……」在深吸一口氣後,傅朔依舊難掩興奮的說:「我真的可以站起來了!」
傅朔像個急於驅逐同類的野獸般,道:「我已經能站起來了,晚晚拜託你的事算是完成了。」
楚墨好笑道:「但也僅僅只是能站起來,走幾步路罷了,你後續的治療和手術呢?都不要了?」
傅朔面無表情道:「我想把我後續的治療和手術,交還給我之前的主治醫生。」
陸晚晚朝他走了過去。
傅朔隨即朝楚墨看去,涇渭分明道:「你可以走了。」
「走?」楚墨似笑非笑道:「這恐怕還不行。」
傅朔對她不加掩飾的懷疑,叫陸晚晚的俏臉蒙上了一層陰影。
她想自己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再和傅朔過下去了。
楚墨眸光一凜:「誰給我錢,我都熱心。」
楚墨眼中的零星笑意悉數消失了,因為傅朔的話已然踩到了他的底線:「我已經接手了你,就不能半途而廢。」
「你熱心的未免有些過了頭,是因為什麼?」
問這話的時候,傅朔的目光卻落在陸晚晚臉上。
趁此機會,楚墨說道:「麻煩你勤加練習,讓它早日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對了,這個腰間輔助器需要充電,明天我再把充電器拿來。」
一頓過後,楚墨接著說道:「說實話,我還不樂意伺候你這樣的病人呢,等你好了,我馬上走。」
這句話,頃刻又點燃了傅朔的怒火。
在傅朔開口說話前,陸晚晚先一步說道:「傅朔,算我求你,不要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好嗎?」
她在……求他?
傅朔渾身一僵,腦袋跟著短路了下。
陸晚晚反問:「沒有的話,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傅朔蒼白的俊臉上,多了幾分憤懣:「你是為了安安!為了報答你那可笑的恩情!」
陸晚晚輕聲道:「恩情,也是感情的一種,卻比感情更加堅固牢靠,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但楚墨已經轉身走了,傅朔只能去挑陸晚晚的刺:「他的意思是,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早就走了?」
陸晚晚勸道:「傅朔,你不要在這種事情上舉一反三好嗎?這樣只會壞了我們的感情。」
傅朔激進道:「我們還有感情嗎?」
隨著腰間輔助器的滴滴作響,上面的指示燈跟著由綠轉紅,傅朔煩悶道:「這麼快就要沒電了?」
他現在正處於亢奮狀態,恨不得戴著這玩意兒走上一天,當然覺得沒盡興了。
陸晚晚適時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可以給你練習呢。」
傅朔撇開了俊臉,在狠狠的喘了口粗氣後,他回過身,繼續在病房裡練習走路。
陸晚晚就在旁邊靜靜的看著他。
就這麼過了兩個小時——
傅朔就像從天堂回到了地獄一樣。
他沙啞道:「我現在就需要充電器!」
陸晚晚愣了愣後,道:「好,我去找醫生拿,現在我先扶你起來吧?」
「我還想……」傅朔張嘴想說話,但下一秒,隨著指示燈暗掉,那股托起他的力量轉瞬消失,讓他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
「傅朔!」陸晚晚連忙朝他走了過來。
他的腰,完全使不上勁了……
傅朔這才伸出手。
陸晚晚用自己的身體,當他的拐杖,架著他往病床走去。
這段時間,傅朔清瘦了不少,陸晚晚一個人要撐起他,不再像剛開始那樣艱難了。
傅朔偏頭看著她的側臉,發現了她咬緊的牙關,明明對她來說,他還是太重了,可是她卻默默的扛著他,往前走去。
傅朔閉了閉眼,如果她不是為了報恩,那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