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朔凝視著她,忽然問道:「你就不怕我搶走安安嗎?」
陸晚晚輕聲吐露:「我當然怕。」
「安安最後很有可能會選擇跟我。」傅朔的指尖有些冰涼,他慢慢將之攢緊,以抵擋泛上心頭的涼意:「晚晚,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
陸晚晚緩緩說道:「我想過,但我會努力爭取,不會輸給你的。」
傅朔眸光一黯,許久才道:「好。」
也不知道是表示聽到了她的決心,還是想要跟她宣戰。
隨即,傅朔便轉過身,接安安去了。
陸晚晚說不忐忑,是假的。
但她不會幹涉傅朔對安安做的一切。
……
南開小學,二年一班。
放學後的魏念和厲修齊,正一左一右的坐在安安身邊,談天說地。
而且,到時候就算上了法院,法官將孩子判給母親的概率也是非常大的。
這六年來,陸晚晚自認盡到了一個當媽的責任,她從未虐待苛責過安安,還攢下了一筆存款,能給安安提供良好的生活環境,她有信心能夠搶到安安的撫養權。
這也是她瞞著所有人租房的原因,她需要一個和安安獨處的環境,再告訴他當年的真相,包括他是厲景琛兒子這件事。
「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螢火蟲呢。」魏念新奇的說著,朝厲修齊看去:「同桌,你見過嗎?」
厲修齊有些遲鈍的「啊?」了聲。
魏念奇怪道:「同桌,你怎麼心不在焉的?」
「安安,你說你前天晚上在山崖邊看到了漫天的螢火蟲?」
安安點點頭:「對啊,可惜我忘記帶照片了,不然就可以給你們看了。」
因為媽咪要他好好保管和爹地的合照,所以一回到名苑,他便將那張大鬍子叔叔給他和爹地拍的合照,用相框裱了起來,放在了書桌上。
魏念小臉憤憤道:「她這分明是想拖延時間!」
「沒用的。」厲修齊搖搖頭:「曾祖父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法院判定我媽沒來,便是主動棄權,最後曾祖父順利成為了我的撫養人。」
「太好啦!」魏念高興了下後,又收斂起笑容,問道:「你是不是因為昨天沒見著她,所以傷心啊?」
厲修齊抿了抿唇後,道:「昨天,我曾祖父讓人通知我媽去法院,變更我的撫養權,結果……」
魏念關切的問:「結果怎麼樣了?」
厲修齊有些晦澀道:「結果我媽沒去。」
聞言,厲修齊面色一凝:「那你和陸阿姨有沒有事?」
安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一般這種時候,不應該先關心自己的媽媽有沒有受傷嗎?
厲修齊隱晦的看了安安一眼後,道:「倒也不是傷心,上次在醫院我已經跟她說的很清楚了,我只是在想,她跑到哪去了?」
他怕他媽會對陸晚晚和安安不利。
就在這時,安安突然做聲:「前幾天你媽一直在名苑附近的綠化帶徘徊,有一回還突然衝出來,要不是我媽咪剎車快的話,就撞上她了。」
安安接著說道:「再後來,我也沒見過她了。」
魏念搓著下巴,說道:「看來她是放棄了。」
希望如此吧,厲修齊心想。
不過,想到白卿落對厲修齊的所作所為,安安又理解了:「我媽咪一看見她,就鎖緊了門窗,沒下過車。」
厲修齊聽後,鬆了口氣,他沒問白卿落有沒有受傷,是因為他知道白卿落跑去撞陸晚晚的車,一定不是因為想不開,而是出於另有所圖。
就跟她割腕自殺一個道理。
魏念下意識的問道:「是不是晚晚阿姨臨時有事,沒辦法來接你啊。」
安安笑著說道:「也有可能是我爹地媽咪下班後一起來接我了,你們不知道,他們在不周山住過一夜後,感情突飛猛進。」
魏念的蘋果臉微微一僵,強顏歡笑道:「……那很好啊。」
魏念緊接著拍了拍安安的肩膀:「好啦,我們回家吧,邊走邊聊。」
「嗯。」安安也不想陸晚晚等急了,在拉上書包的拉鏈後,他和魏念還有厲修齊走出了教室。
在走出校門口後,安安的目光忽然一凝,道了聲:「是我爹地的車?」
安安探頭一看,發現除了司機外,就只有傅朔一人:「爹地,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媽咪呢?」
傅朔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爹地就不能來接你了?」
「不是的!」安安爬進車裡後,在傅朔身邊坐定,說道:「只是爹地工作忙,平時都是媽咪來接我的,如果她沒時間的話,一般會讓夏姐姐代為接我。」
從前,厲修齊一直看不懂,念念為什麼每次聽到這話,都笑得這麼勉強,現在他懂了,原來念念一早就知道,大伯父和大伯母的關係了。
「那我就先走啦,明天見。」安安在揮別了兩個好朋友後,背著書包快樂的朝傅朔的車走去。
當安安來到車旁時,后座的車門被一隻修長的大手拉開,露出傅朔英俊的臉龐來。
在聽到安安的話後,傅朔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微微一暖,隨即對身前的司機說道:「開車吧。」
「是。」司機啟動汽車後不久,一輛灰撲撲的轎車悄悄地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傅朔!
傅朔目露複雜之色,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錯失了這麼多次和安安單獨相處的機會。
他真的爭得過晚晚嗎?
「不過,爹地來接我,我一樣開心!」
不到半個月的功夫,她已經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連神志也開始出現了錯亂。
她常常想起當年和厲景琛在一起的時光,想起厲項臣為了得到她說的甜言蜜語。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捧著她,她年輕貌美,又腹有才氣,在厲家兩兄弟之間遊刃有餘,每出席一個場合,都會收穫無數的燈光和讚美。
傅懷安!
身處灰色轎車內的,正是消失多天的白卿落。
她面頰消瘦,眼睛赤紅的盯著不遠處的車子,心中充滿了仇恨!
但很快的,經濟上的窘迫帶來的連鎖反應,便給了她當頭一棒!
沒有一個酒店願意開房給她,因為她渾身髒兮兮的,一看就很落魄。
她只能去偏僻的,貼滿黃色小卡片的賓館入住,結果有一晚在狹窄的走廊里,她迎面遇到了一個醉漢,差點強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