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如果不是主子非要帶著陸晚晚一起走,也不會落得個被厲景琛包抄的下場!
倘若,主子直接當著厲景琛的面殺了陸晚晚,從精神層面上擊潰厲景琛,再奪取厲氏集團的掌控權,不比什麼都強嗎!
但偏偏,主子卻選擇帶陸晚晚遠走高飛,結果搞得自己身受重傷,龜縮在異國他鄉,簡直得不償失!
在治好傷勢後,主子化名為「時遇」,迎來了一次重生。
既然是重生,又何必執著於陸晚晚這個舊人呢?
時遇卻捏著瓷瓶,近乎偏執的說道:「你看,連老天都在幫我,讓這個瓷瓶落進傅氏的箱子裡,她還親自給我送來,你卻打發她離開?」
時遇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你要真為我好,就應該帶她進來見我。」
手下冒著死亡的風險,問道:「那如果她認出您的母親呢?這樣也沒關係嗎?」
一直在旁邊伺候的莊靜,聞言眉心一跳。
「主子……唔!」
手下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時遇一腳踹開。
手下連忙跪在地上,說道:「主子,我這麼做,都是為了您好!您和陸晚晚接觸得越多,就越有暴露的危險!」
就算他是跟了主子十年的老人,也毫不例外。
就在這時,只聽莊靜顫聲道:「時先生,我覺得……他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時遇蹙眉朝她看來:「怎麼,連你也在質疑我嗎?」
而時遇已然拔槍,面無表情地抵在了對方的額頭上:「既然不聽話,那就去死吧。」
手下面色一僵,然後帶著不甘的閉上了雙眼。
沒人敢質疑主子,因為那些質疑的人,都已經死了。
搶走陸晚晚,讓厲景琛發瘋,對他來說,是最愉悅的事。
莊靜接著說道:「你現在正值用人之際,要不,還是饒他一命吧。」
之前,時遇殺了兩名手下,已經在家裡傳出了風言風語,莊靜不希望他最後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莊靜搖搖頭,道:「不是的,你想得到陸晚晚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現在時機不對,你就算把她請進家裡來,最後還不是得放她離開?
倒不如想想,該怎麼剷除她身邊的阻礙,這樣一來,沒了依靠的她,你想什麼時候攢進手心,不都在你的一念之間嗎?」
莊靜知道,她的這個大兒子就喜歡在刀尖上冒險,那會讓他的腎上腺素飆升。
手下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激動道:「是,謝謝主子,屬下甘願領罰!」
「記住,再有下次……」時遇重新浮現的笑容中,帶著一種滲人的壓迫力:「不,沒有下次了。」
……
時遇歪著頭想了想後,收起槍,對正在閉目等死的手下道:「起來吧。」
手下不可置信的睜開了雙眼。
時遇嫌他動作慢,又踢了他一腳:「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下去領罰。」
而他將跟了他十年的手下稱之為「工具」,可見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有時候,莊靜覺得她的這個大兒子,其實比厲景琛還要冷血無情,但有什麼辦法呢?他就算是毒蛇的化身,也是她的親生兒子。
她愛他,勝過一切。
當周遭只剩下時遇和莊靜兩人時,莊靜忍不住欣慰道:「臣兒,媽很高興,你還能聽得進媽的話。」
時遇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留他一命,是因為他跟了我十年,就算是工具,只要用順手了,也不會說丟就丟的。」
莊靜聞言一愣,原來臣兒不是因為她的話,才放過那個人的。
久久,都無人接聽。
時遇放下手機後,嘀咕了一聲:「她生氣了?」
莊靜嘆了口氣後,道:「她現在在開車,應該沒辦法接你的電話吧。」
至於他愛不愛她,這個問題還是不要深思的好。
反正,她只要記著,他們共榮辱,同興衰就好了。
時遇接著旋身,坐到了沙發上,然後拿出手機,打給了陸晚晚。
他接起後,輕聲問道:「陸小姐,聽說你親自把瓷瓶給我送來了?為什麼不進來坐坐呢?」
他裝作對手下的所作所為一點都不知情的樣子,想聽聽看陸晚晚會怎麼說。
陸晚晚道:「時先生,公司還有急事等著我回來處理,所以我只好托保安把瓷瓶轉交給你,希望你能見諒。」
時遇陰惻惻的表情這才有所好轉。
半個小時後——
時遇等來了陸晚晚的回電。
陸晚晚鬆了口氣:「那就好。」
時遇蠱惑道:「如果專家鑑定出它是真的古董,那我一定能大賺一筆,到時候我該怎麼感謝陸小姐才好呢?五五分帳,如何?」
陸晚晚冷靜道:「時先生別開玩笑了,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我只是物歸原主罷了。」
時遇的呼吸微微一頓,她還是老樣子,就算受了委屈,也不會跟人告狀。
陸晚晚隨後關心道:「對了,瓷瓶沒什麼缺損吧?」
時遇把視線投向桌上的瓷瓶,微微笑道:「我檢查過了,很完整,沒有缺損。」
時遇嘆了口氣,似乎非常困擾的樣子:「看來,陸小姐是想讓我一輩子欠著這個人情了?」
以陸晚晚那為人著想的性格,一定會最大程度的解決他的困擾。
果不其然,陸晚晚道:「既然時先生堅持,那好吧。」
好吧。
時遇改而道:「陸小姐不要錢,那我請你吃頓飯,這總可以吧?」
「時先生,你不用這麼客氣的。」
看著他那宛如沉浸在美夢中的表情,旁邊的莊靜只覺不寒而慄。
試問臣兒真的有那麼愛陸晚晚嗎?
倒也未必。
時遇笑了笑,道:「那地點和時間,由我來定?」
「好。」陸晚晚沒意見。
在又和她聊了幾句後,時遇這才結束了通話。
六年前,臣兒之所以接近陸晚晚,不過是為了搶走厲景琛的另一個女人罷了。
而且,臣兒數次對陸晚晚動了殺念,可想而知,他不是那種會被愛情沖昏頭腦的男人。
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臣兒在名為「陸晚晚」的泥潭中越陷越深的呢?
是在陸晚晚用餐刀扎傷他,被他失手揮落山崖的那一刻。
那一刻,莊靜知道,她的臣兒徹底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