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起回憶道:「你剛才跟你大哥講話的時候,有一個摸鼻子的動作,在心理學中,這代表著撒謊、心虛。」
「好吧,我確實是撒謊了。」陸晚晚只好把前因告訴宗起,並真誠的向他道歉了:「我不該騙我大哥說你迷路了,害得你被他們以為是路痴。」
宗起顯然並不介意,反而順著她的話分析:「那個打電話給你的人,一定是你大哥討厭的人,你才會臨時拿我當擋箭牌。」
陸晚晚嘆了口氣,語氣艱難:「宗先生,您再問下去,我的老底就要被你掀出來了,我知道您快人快語,不過按照我們俗人的話說,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您說是吧?」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教室外。
只見曲老師正坐在講桌前,一邊撓頭,一邊寫些什麼。
宗起露出難懂的表情來:「女人都像你一樣,沒理也要爭三分嗎?」
陸晚晚趕緊為其她女性正名:「不,只有我。」
由於每個孩子的學習進度不一樣,每次考試的時候,曲老師都要掉大把的頭髮,生怕出得太簡單,又怕出得太難導致孩子們的自尊心受挫。
陸晚晚看了身邊的宗起一眼,心想救星這不是來了嗎?
陸晚晚收斂了和宗起開玩笑的神色,抬手敲了敲教室門,問:「曲老師,你在忙嗎?」
曲老師尋聲看去,見是陸晚晚和宗起來了,立刻放下筆,道:「哎呀晚晚,宗先生,你們可來啦,我正在想題呢,可難死我了!」
「……」陸晚晚嘴角一抽。
看著她吃癟的樣子,宗起微不可見的笑了下後,把帶來的公文包放到了曲老師的講桌上。
她走進教室,對曲老師道:「上次宗先生來看孩子的時候,就發現他們的數學水平參差不齊了,所以他回去後,給孩子們編了幾套不同難度的數學教程,今天還特意給我們送來,真是太貼心了~」
宗起瞥向她,道:「你不需要用這種朗誦調誇我,顯得既官方又誇張。」
「啊啊啊!太好了!」曲老師把公文包抱得更緊了。
宗起交代完後,對陸晚晚道:「我去看看孩子們。」
曲老師如獲至寶:「嗚嗚嗚,太謝謝您了宗先生!」
宗起道:「裡面還有幾套卷子,孩子們正好用得上。」
語畢,他便轉身走出教室了。
這時,曲老師沖陸晚晚「嘿嘿」兩聲,問道:「是不是其她老師就沒我這樣的福利了?」
陸晚晚想起孩子們都圍在陸澤宇身邊,遲疑道:「那個……如果我大哥再問您迷路的事?」
宗起平靜道:「我是個有導航也不會用的路痴,不是嗎?」
「他的字好漂亮啊!」曲老師說著,低頭聞了下卷子,熱淚盈眶道:「連墨水都是香的!我仿佛能從上面攝取到知識的力量!」
「……」陸晚晚忽然很想把宗起請回來聽聽,這才叫誇張!
陸晚晚點點頭,道:「嗯,宗先生的強項是數學。」
曲老師拉開公文包,從裡面取出卷子,發現有些題目竟然是宗起自己親筆寫的,可見心意。
想到這是唯一一個和他有過交集的孩子,宗起不由走過去,刷起了存在感:「你叫小年對嗎?」
小女孩仰起小臉,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面無表情的說:「我叫小綿。」
……
此時來到大廳的宗起,一眼就從孩子堆里認出了上回那個拿鉛筆丟他眼鏡的女孩。
見宗起朝他看來,陸澤宇還開解道:「沒關係的,我以前還是個傻子呢。」
宗起默默的想到,難道是他剛才占陸晚晚的口頭便宜多了,冥冥之中,她大哥來報仇了?
宗起愣了愣:「原來你叫小綿,不是小年啊。」
一旁的陸澤宇樂出聲:「宗先生的記性,果然不太好哈。」
小綿奶聲奶氣的說:「記得,你是那天打擾我做題的叔叔。」
那天,宗起主動走進教室,給學習進度緩慢的小綿講題,誰讓他當過大學教授呢,這都是職業病。
不過這不重要。
宗起的視線重新來到小綿身上,輕聲問道:「你還記得我嗎?」
宗起道:「不,你真做不出來。」
「我可以!」小綿氣得「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此時,面對小綿的「指責」,宗起耐心的說道:「叔叔不是故意的,叔叔是怕你做不出來……」
小綿卻說:「我做得出來。」
[你只是沒有情商而已。]
陸澤宇聳了聳肩後,從後面把小姑娘抱起來,面帶笑意的哄道:「小綿不哭哦,澤宇哥哥知道不管什麼難題,你都能做出來。」
「怎麼了?」宗起清雋的臉龐頓時一慌,就跟不小心炸毀了整座科研機構一樣。
他朝陸澤宇看去:「我很兇嗎?」
陸澤宇似笑非笑的回敬道:「把小孩子惹哭,就是道德的行為了?」
……
宗起皺了皺眉,道:「騙小孩是不道德的行為,另外,你應該比我大吧?你應該讓她喊你叔叔才對。」
好傢夥,宗起這一開口,直接得罪了兩個人。
宗起想了想,道:「讓我多來跟小綿接觸幾次。」
「您看中了小綿?」陸晚晚道:「那我可得友情提醒您一句,您是未婚男性,要領養一個女孩的話,手續上會比領養一個男孩更麻煩點。」
當陸晚晚把宗起送出屋外的時候,只見他45°仰望天空,猶如詩人般的感慨道:「養孩子,比做科研還累。」
陸晚晚好心奉勸一句:「您現在打退堂鼓還來得及,免得領養回去後後悔。」
這條規定,這些年來有效防止了一些戀童癖、披著人皮的禽獸們假借收養之名,做出侵犯孩子的事。
宗起點點頭後,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安排我和市長夫人的女兒見面?」
宗起面色一凜。
見狀,陸晚晚忙道:「我不是質疑您的人品,是我們這的規定歷來如此,但如果您結婚了,有了一個妻子的話,領養起女孩來,會方便很多。」
陸晚晚道:「我今晚就打電話聯繫周姐。」
宗起「嗯」了聲後,道:「那我先走了。」
「好,您慢走。」
陸晚晚在目送宗起開車離開後,只見遠處有一輛私家車朝治療中心的方向駛來。
離得近了,私家車的車主還不耐煩地衝著宗起的車按喇叭,催促他躲著點,別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