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傅朔正對厲景琛說:「遊樂園一行已經結束了,厲總怎麼還沒走?」
他這話潛藏的暗波洶湧,厲景琛不是沒有聽出來,不過他很快化解了:「裡面躺著的是我的親侄子。」
「親侄子?」傅朔偏頭一看,正好看到白卿落和一個病弱的男孩正待在病房裡。
傅朔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原來厲景琛的親侄子,就是晚晚電話中那個「安安的同學」。
傅朔收回視線,說道:「真是巧啊。」
厲景琛接口道:「是啊,其實傅總不需要特意趕來的,我自會送晚晚回家。」
厲景琛見他面色有些異樣,故意遺憾道:「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真為你們的燭光晚餐而感到可惜。」
傅朔俊臉一僵後,回擊道:「沒關係,我們夫妻之間有的是機會。」
厲景琛含笑的鳳眸,微微一鷙。
傅朔道:「可是,晚晚已經跟我約好共進晚餐了。」
厲景琛微微沉聲:「是麼?可我記得她明明說的是,要等到我的侄子病情穩定後,才能放心離開的。」
傅朔頓了下,剛才他和晚晚聯繫的時候,她確實說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回家。
話雖如此,但陸晚晚還是馬上朝他們走了過去,因為她忽然想起了上回傅朔拎著磚頭要砸厲景琛車窗的事了。
林煙跟在她的身後,一同走了過去。
「傅朔,你來了!」
晚晚和傅朔的這一層身份,永遠能精準無誤的刺傷他。
林煙見他們之間風捲雲涌,不由嘀咕道:「我想如果這裡不是醫院,而是擂台的話,他們已經打起來了。」
「不會的,傅朔是個很有理智的人,不會被輕易激怒。」
傅朔自然的接口道:「白卿落,我知道的,我趕走過她。」
他確定是趕走了白卿落,而不是接待了白卿落嗎?陸晚晚腦海中浮現起夏梔對她說過的話,但傅朔顯然是想裝傻到底了。
傅朔覺得陸晚晚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但他沒有多想:「對了晚晚,那孩子怎麼樣了?」
聽到招呼聲的傅朔,偏過了頭,見陸晚晚朝自己走來,不由露出一個笑容:「晚晚,裡面的那個孩子,就是安安的同學?」
陸晚晚點點頭:「對,就是他得了急性腸胃炎。」
一頓過後,陸晚晚看向白卿落,道:「那個是……」
厲景琛利用起厲修齊來,還真是毫無心理負擔。
這一口一個「侄子」叫的,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對厲修齊的感情有多深呢。
傅朔皺了皺眉,問道:「厲總,醫生不是說你侄子的病情已經穩定了嗎?」
陸晚晚偏頭看了厲修齊一眼,回答道:「醫生說他的病情已經穩定,我想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吧。」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回去吧。」傅朔微笑著提議道:「已經7點半了,我想你應該已經餓壞了吧?」
聞言,厲景琛開口說道:「陸小姐,醫生說我侄子得觀察到明天一早,才能決定是否可以出院。」
「晚晚?」
陸晚晚直接把他拉到一邊去了。
看著陸晚晚攬向傅朔胳膊的小手,厲景琛氣息一沉,忍不住想要追上去。
厲景琛張口就來:「我侄子的底子很差,醫生說他的病情容易反覆,再加上有那個女人在,陸小姐就不怕半夜收到什麼噩耗嗎?」
那個女人,指的正是白卿落。
陸晚晚想了想,道:「傅朔,你跟我過來一下。」
厲景琛沒心情聽她說什麼秘密,一雙眼睛只顧緊鎖住陸晚晚和傅朔親近的背影。
見狀,林煙施施然的補充一句:「是關於晚晚和傅朔的。」
厲景琛馬上朝她看來,一臉暴躁的問:「什麼?」
結果林煙卻攔住了他。
厲景琛眯了眯眼,不悅道:「林煙,你到底是哪邊的?」
林煙不怕死道:「別激動啊,我這裡有一個秘密,你想知道嗎?」
利己主義者的林煙才不會拒絕。
「成交!」林煙說著,朝厲景琛勾了勾手指頭:「耳朵靠過來一下。」
厲景琛微微俯身,只聽林煙附過來說道:「晚晚當年和傅朔結婚,為的是給安安上戶口和上學方便,畢竟她在Y市人生地不熟,身邊又沒有親人朋友……」
林煙笑眯眯道:「說點能讓我心動的好處,我就告訴你。」
「林煙!」厲景琛低吼了一聲後,飛快冷靜下來道:「這樣,以後詩晴再去糾纏魏玉,你告訴我,我幫你收拾她。」
林煙愣了愣,她本意是想逗逗厲景琛,看看他著急的樣子而已,誰讓他平時總是一副死人臉的,沒想到還真給她撈到好處了。
林煙對上他驚喜到無以復加的眼神,心裡感慨萬千,原來他也有這麼不淡定的時候啊。
「我自己問的,雖然晚晚沒有直接承認,但意思差不多了。」
一頓過後,林煙提醒道:「不過你可別高興的太早,女人這種生物,只要給她潤物細無聲一樣的關愛和呵護,她也不是不會變心的。」
後半段話,厲景琛已經聽不進去了,他的腦海里一直循環播放著林煙的前半段話——
[晚晚當年和傅朔結婚,為的是給安安上戶口和上學方便。]
半響,厲景琛才啞聲問:「晚晚親口跟你說的?」
林煙哼笑一聲:「我難道沒長眼睛,不會自己觀察嗎?」
厲景琛默了默後,承認道:「你說對了。」
林煙忍不住嘆道:「厲景琛,老天真是待你不薄!居然把妻兒完完整整的送回你身邊,你這次再不珍惜,誰也幫不了你。」
厲景琛鳳目灼灼道:「不會的,我和晚晚有這世上誰都無法切割的羈絆!」
林煙一語道破:「你指的是安安?」
厲景琛氣勢一凜,沉聲問:「誰告訴你的?」
「我這次會拿性命去珍惜。」厲景琛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卻都重如千斤。
下一秒,他想起什麼的說道:「安安是我兒子這件事,你必須保密。」
「為什麼?你怕安安知道後不肯認你?」林煙想的很簡單。
然而事實卻是:「我拿晚晚的性命在傅朔面前發過毒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