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晚有些失望,但同時又理解厲景琛這跟傅朔完全不同的教育方式,如果說,安安是被傅朔用愛澆灌長大的話,那厲景琛就是用赤裸裸的現實教安安做人了。
在吃完早餐後,安安有專屬的保鏢護送去學校,不用陸晚晚操心。
而她自己,也在穿好鞋後,準備去公司上班。
此時,厲景琛已經穿好了皮鞋,站在院子裡。
片刻後,陸晚晚走了出來,對他說道:「你在等我嗎?」
厲景琛收回視線,朝她看來。
陸晚晚這才注意到,厲景琛剛才看的是安安離開的方向。
她不禁問道:「你是不是想對安安說一些『考試加油』之類的話,才提前出門的?」
厲景琛微妙的頓了下後,才道:「沒有,我在賞雪。」
陸晚晚抬頭,看了下晴朗的天空,今天可沒下雪。
「雖說安安平時的成績讓我很放心,但今天是期末考試,總歸是重要些的,你要是想為他加油的話,現在也來得及,打個電話給他就是了。」
厲景琛眉頭一挑,顯然是有些心動了。
但最終,他還是道:「不用了,一個考試而已,沒有鼓勵,他也能考好。」
真是彆扭啊,寧可站在院子裡望眼欲穿,也不肯坦白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陸晚晚決定再嘗試一下:「對我們大人來說,這只是一個考試而已,但對很多孩子來說,考試卻是他們現階段的全部,你確定要缺席嗎?」
厲景琛覺得她的話也有些道理,最終說道:「我考慮下。」
陸晚晚嘴角一彎:「那我上班去了。」
厲景琛問:「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陸晚晚抬步的動作一頓:「什麼?」
厲景琛低頭,在她唇上快速的啄了一下,滿意的笑了。
陸晚晚看著他突然放大的俊臉,再加上雙唇之間溫熱的觸感,臉蛋不禁微微一紅。
這被候在院子外的方天和柏飛看見了,方天沒什麼反應,柏飛直接吹了記口哨。
方天看了搭檔一樣:「收起你的流氓樣,小心厲大少讓你滾蛋。」
柏飛不以為然的擺擺手,一雙眼睛跟強力膠似的繼續黏著院子裡的那對俊男美女,看不過癮的說:「不會的,我在深水港灣打了那兩個外國人,給厲大少惹了那麼大的麻煩,他不也沒讓我滾蛋嗎?」
方天面無表情道:「你沒被處置,是因為在厲大少心中,那兩個外國人連陸小姐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不信的話,你待會兒調戲陸小姐一下試試?」
說話間,只見厲景琛突然朝他們看來,大概是柏飛的口哨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柏飛莫名心虛,乖乖認慫:「還是算了吧。」
……
南開小學,二年一班。
「安安!」
安安一踏進教室門口,便聽魏念喊了他一聲。
他抬頭,只見魏念那張可愛的蘋果臉上,帶著擔心和愉悅。
兩種截然相反的表情出現在同一張臉上,讓魏念的表情顯得有些滑稽。
安安笑了下後,回了聲:「念念。」
魏念跑到安安的跟前,拉著他的手問:「你沒事吧!」
安安感受到她軟綿綿的小手,不再像之前那樣彆扭了,他稍微用力的反握住,以此來感受這個好朋友的存在:「我沒事了,念念。」
當被安安回握住手的那一刻,魏念都要哭啦。
自從安安跟厲修齊在她家打了一架後,他們三人的關係就分崩離析,而夾在中間的魏念,想站哪方都不行,愁的連零食都吃不下了。
魏念吸吸鼻子後,瓮聲瓮氣道:「玖熙天地發生爆炸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本來想去看你的,可我老媽不答應,說是晚晚姨姨不想連累我們,所以讓我們這段時間都別去找你們。」
安安點點頭,安慰道:「嗯,我媽咪也是這麼跟我舅舅交代的,我又沒怪你沒來看我,你別哭了。」
「我、我是太開心了!」魏念道。
「對了。」安安忽然想起了什麼,在鬆開魏念的手後,他把背後的書包調轉過來,從裡面拿出兩瓶牛奶和一把巧克力棒,放在了魏念的桌子上:「這是我媽咪讓我帶來的零食。」
「哇,晚晚姨姨對我最好啦!」魏念拿起一根巧克力棒,撕開包裝後,咔嚓咔嚓的吃了起來。
安安用吸管給她戳了瓶牛奶,遞給她道:「你慢點吃,別嗆著了。」
魏念接過牛奶後,見桌上還有一瓶,不禁說道:「安安,我喝不完兩瓶牛奶。」
安安猶豫了下後,輕聲道:「有一瓶,是給你同桌的。」
「你說什麼?」魏念張大了嘴,巧克力棒的碎屑跟著掉了下來。
安安撓了撓頭,正想著該如何解釋時,一道略顯虛弱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這是給我的?」
安安一僵之下,身後之人已經伸出瘦弱的小手,從他和魏念中間拿走了那瓶剩下的牛奶。
魏念就著牛奶把嘴裡的巧克力棒咽下後,回過頭說道:「同桌,你來的正好,安安正想送零食給你呢。」
厲修齊在聽魏念說完後,轉過比其他孩子要蒼白的小臉,認真的朝安安看去:「這真的是你給我的?」
安安跟他對視,實話實說:「是我媽咪讓我帶給你的。」
「那你呢?」厲修齊問。
「這不重要吧。」安安說著,就要走向自己的座位。
厲修齊卻伸手攔住他:「等一下。」
安安皺了皺眉後,再度朝他看去。
自從厲修齊脫離了白卿落,被厲元忠親自教養後,膽子便大了很多。
安安還記得,有一回體育課,厲修齊頂著他的怒氣,硬生生從他的手中搶走了籃球,讓同學們眼前一亮,為之歡呼。
從那一刻起,厲修齊便不再是灰白色的了。
厲修齊抿了抿唇後,緊張的問道:「曾祖父說,你和大伯母住的地方發生了爆炸,所以我想問問你,當炸彈盒子綁在你的身上時,你還是無法忘記,我媽當年對大伯母做的那些惡嗎?」
安安輕怔了下,當他被綁上炸彈盒子的時候,他根本連白卿落這個人都想不起來,只剩下對死的恐懼和求生的欲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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