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晚看著被毀壞的樓體,還有一地的狼藉,遲遲無法接受,已然發生爆炸的現實!
她思緒混亂的朝周市長看去,顫聲問道:「乾爸,他們呢?」
周市長喉嚨一哽:「他們……」
陸晚晚用眼睛梭巡了車外一圈後,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的落了下來。閱讀
「他們沒下來,是不是?」
周市長坐進車裡,安慰她道:「晚晚,你別著急,興許……興許還會有奇蹟。」
奇蹟?
也就是說……
陸晚晚的腦子先是一懵,眼中的神采跟著變暗直至灰白:「他們沒下來?」
周市長看著她蒼白的容顏,好似一朵即將枯萎的花般,忍不住輕嘆道:「已經有人上去尋他們了,我們再等等吧。」
「乾爸,出了什麼事,我自己承擔。」
語畢,陸晚晚便轉身推開車門,走下車去。
陸晚晚卻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她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說道:「我要去找他們。」
聞言,周市長不贊同道:「晚晚,樓體隨時有崩塌的危險,我不能讓你進去涉險!」
周市長無奈的說道:「晚晚,你不能進去。」
陸晚晚指著自己那棟樓,心急如焚的說道:「乾爸,我的兒子,我的愛人,就在裡面,你就讓我進去吧!」
周市長情急之下,只能讓特警攔住她。
陸晚晚不由回過頭,柔弱又困惑的朝周市長看來。
周市長狠下心,道:「不能讓她過去。」
「是。」特警於是站成一排,也不動手,就用高大壯碩的身體,擋住陸晚晚。
周市長已經做了一次錯誤決定,不能再錯一次了:「晚晚,景琛和懷安,我會幫你找到,你要相信我。」
陸晚晚聞言,乾脆想要硬衝過去:「放我過去。」
乾爸這樣攔著她,不讓她進去,說明他不想讓她看到樓里的慘狀……
想到厲景琛和安安如今可能的模樣,陸晚晚宛如被抽去脊梁骨般,身體一軟,失神的坐在了地上。
不管陸晚晚怎麼做,都無法突破他們的肉牆。
最終,她的心裡升起了一陣無力。
她已經做好了和安安同生死的打算,可是厲景琛一來,就把她給打暈了……
他把生的機會給了她,換他自己,去陪安安。
「晚晚……」
周市長想上去扶她起來,卻聽她哭著說道:「厲景琛,誰讓你替我私自做決定的……」
身孕?
陸晚晚愣愣的想起,厲景琛打暈自己前,要她給他留後,可他憑什麼?
可是,她和厲景琛之間還有那麼多遺憾,等著他們去彌補,她還有那麼多話,沒有告訴他,他怎麼能死?
周市長來到她身後,按著她的肩膀,勸道:「晚晚,地上涼,你又懷有身孕,聽乾爸的話,快點起來吧。」
還有安安,她的寶貝,他還那么小,未來的路還很長,結果卻……落得這種下場!
周市長見她哀傷至極,只好脫下大衣,披在她的肩頭,默默的陪伴她。
憑什麼這麼自說自話,憑什麼他安排什麼,她就得接受什麼!
陸晚晚跪坐在雪地里,雙手攢滿了雪,絕望的流著眼淚。
周市長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不禁用力揉了揉眼睛!
「景……」在發現出來的,不是兩具屍體,而是兩個活生生的人後,周市長激動的險些當場暈過去!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就在周市長準備下令撤退的時候,兩道身影被簇擁著走出了樓道。
陸晚晚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倉皇的抬頭看去,透過眼前的水霧,勉強看清了幾個模糊的身影。
其中兩個身影,一高一小,尤其突出。
他忙對沉浸在悲傷中的陸晚晚說:「晚晚,你快看,景琛和懷安還活著!!!」
什麼?
直到特警又重複了好幾遍「都救出來了」,這個消息才被一一傳開。
聞言,居民們這下徹底放心了:「太好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特警在護送厲景琛和安安下來後,不忘跟周圍的居民們分享好消息:「沒事了,人都救出來了!」
居民們生怕「狼來了」的故事重演,不禁問道:「都救出來啦?」
當安安稚嫩的童音響起的那一刻,周圍的所有喧囂都歸於沉寂,只剩那聲「媽咪」在陸晚晚耳中迴蕩。
「怎麼坐在地上?」下一秒,一個高大的身影單膝跪在她的身前,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後,不悅的朝周市長看去:「您就是這麼照顧她的?」
另一邊——
「媽咪?」
少頃,他才恢復了一名市長的威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們明明聽見了爆炸聲,你們是怎麼化險為夷的?」
厲景琛扯了扯撞傷的肩膀,道:「誰說沒事的,炸彈爆炸後,我們被困在了2樓的電梯裡,等拆彈組的成員把我們救出來時,電梯的最後一根纜繩也斷了,如果晚一步的話,我們就真的危險了。」
「我……」
周市長「我」了半天,「我」不出個所以然,因為他正忙著擦眼淚呢。
他現在只想抱著眼前這個哭得喘不過氣的小女人,告訴她,自己把兒子給她帶回來了,問她是不是該跟他和好了?再帶著兒子和他回家?
反正,她租的那棟樓已經被炸沒了,自己不算是趁人之危吧?
周市長聽得心驚肉跳的,在緩了緩後,才道:「萬幸你們沒事!晚晚可擔心壞了,剛才一直想闖進去找你們!」
「找我?」厲景琛挑了挑眉,許是剛剛經歷了生死,就是再大的氣,也該消了。
就在厲景琛準備開口的時候,陸晚晚忽然撲上來,一邊捶他,一邊撒潑:「厲景琛,你這個混蛋!」
厲景琛條件反射地摟住她的腰,一邊任捶,一邊心想,他怎麼就混蛋了?
極致的痛苦和失而復得的狂喜將陸晚晚撕裂開來,讓她就像個瘋子一樣的,又哭又叫:「我讓你來了嗎!我讓你自作主張,替我留下來陪安安了嗎!!我讓你把我打暈了嗎!!!」
周市長抬頭望天,好像是他跟景琛說漏嘴的。
厲景琛捉住陸晚晚野蠻的小手,勾起嘴角,說道:「打可以,不許揪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