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翠梅急了,一路罵著劉遠河跑過來:「劉遠河,你瞎了嗎?啊?你要是瞎了,你就滾回家去躺著,別在這裡禍害人。你說你能幹什麼事?你是這輩子沒見過女人,還是上輩子死在了女人的褲襠下,所以這輩子見不得女人?」
劉遠河也急了。他不是急自己誤傷了兒子,而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村裡的女人們面前被老婆罵得這麼慘,這老臉可算是丟盡了。
劉青山也是如此。不著急自己的菊花有事沒事,而是心裡想著,這一幕被村裡的阿姨們看到了,可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不過,幾個女人倒是沒看清楚倒地的劉青山,畢竟有雜草擋著。她們只聽到吳翠梅罵劉遠河,劉遠河卻連個屁都不敢放,於是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聽著村裡的阿姨們發笑,劉青山更是以為自己菊花又遭迫害的囧事全被阿姨們看在眼裡了。
嗚嗚x﹏x,這事要傳出去的話,那他這張帥臉可就真抬不起來了。
吳翠梅見兒子疼得眼淚都出來了,趕忙先把他扶起來:「青山,要緊不?要不,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下?」
劉青山淚汪汪的看著老媽:「媽,你覺得我還能坐嗎?」
吳翠梅一愣,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說了。
你說,要是他傷了命根子,那或許她還能來一句:兒子,別怕,就算你這輩子娶不到老婆了,也不打緊,媽養你一輩子。
可他傷的是屁股啊,你總不能說,兒子,別怕,就算你拉不出屎了,媽也能幫你拉。
可問題是,要怎麼幫他拉?
「哎呀,你怎麼不看著點?」趁著老婆愣神,劉遠河趕緊先甩鍋,「沒事你離我這麼近幹什麼?你看,我這手一滑,不就傷到你了?」
劉青山濕著眼眶,憤恨的瞪著老爸:「爸,說話要講良心,剛剛明明是你喊我給你遞竹片的。」
吳翠梅瞪著劉遠河,一巴掌過去,打得劉遠河也差點跟著屁股開花:「還廢什麼話,趕緊去找藥。」
劉青山被老媽扶著回到了家裡,劉遠河則從山裡又弄了一些新鮮的豆腐柴葉子回來。
可劉遠河給兒子敷藥的時候,卻發現,這小子的傷口看起來好像也啥事啊。
「你是不是在騙人啊。」劉遠河懷疑的盯著兒子,「你這傷口看起來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應該沒有那麼疼吧。」
劉青山趴在床上,猛然回頭,淚眼朦朧的看著老爸:「爸,說話要有良心,你要是覺得我是在裝痛,那要不我拿竹片抽你試試?」
劉遠河聞言,嘿嘿笑道:「那就算了,不過,我警告你,臭小子,你要是敢故意裝痛,害我被你媽臭罵的話,我就詛咒你屁股爛成向日葵。」
「爸,你好狠的心啊,我都疼成這樣了,你還說我在假裝?還詛咒我?媽!」
「欸欸欸,怎麼了?」吳翠梅一聽到兒子呼喚,又急急忙忙的從廚房跑來,「怎麼了,怎麼了,又怎麼了?」
「媽。」劉青山一臉委屈的喊到,「我爸看那些女人看走神,拿竹片彈到我傷口了,他不認錯就算了,剛剛還威脅我,說我要是再喊疼的話,就會讓你生氣,然後他就要給我下毒,把我的屁股給毒爛。」
這是要反了天了,我特麼什麼時候說要下毒了?劉遠河盯著睜眼說瞎話的兒子滿臉不可置信。
這還真是要反了天了!吳翠梅一把揪住劉遠河的耳朵:「你能耐啊,你給我出來!」
看著老爸被老媽揪著耳朵出去,劉青山瞬間覺得,好像屁股也沒那麼疼了。
其實,本來也沒多疼。
就是剛被野豬頂到的那會兒有點疼,後來老媽給敷了藥之後,再加上神力護體,只要不上廁所,基本上都不會疼得太厲害。
就算剛剛老爸不小心迫害了他,但好歹還隔著褲子呢,所以也沒有疼到要打滾的地步。
他之所以要躺地上去,無非就是想讓老爸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說你一個結了婚的,兒子都已經成年的大老爺們,還整天盯著別人的老婆看幹什麼?就是要給他一點教訓才行,不然的話,他這老毛病一輩子都改不了。
這不,外頭老媽的咆哮聲就是對老爸最好的折磨了。
雖然屁股不怎麼疼了,可這做戲還是要做全的。劉青山這一躺,直接連晚飯都懶得起床吃了,趴在床上冒充林黛玉,連吃飯都要老媽端進來。
看著兒子這般模樣,吳翠梅心裡著急得很。
夜裡的時候,抱著被子就流眼淚了。
劉遠河哎呀哎呀的叫道:「哎呀,你哭什麼啊。」
「我兒子都傷成這樣了,我還不能哭了?」
「他這不是沒什麼事嗎?就是屁股開花了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你說得可真輕巧,屁股開花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那讓你屁股開花一個試試?都怪你,本來青山今天都能走進山里去了,可就因為你盯著那些女人看,才給兒子造成了二次傷害,你說你怎麼這麼賤?幹著活都要盯別人的老婆看,你是沒見過女人嗎?」
吳翠梅無休止的罵聲總算讓劉遠河心裡有了那麼一絲愧疚。
其實,一開始他只覺得是兒子小題大做了,可現在聽著老婆的罵聲,再回想起兒子沒受傷之前生龍活虎的樣子以及現在臥病在床的樣子,他心裡真愧疚了。
要是沒有那一竹片子,說不定明天一早,兒子都能進山幹活了。
愧疚了一夜之後,第二天天沒亮,劉遠河起床了。
吃了早飯,就拿起蛇皮袋往山里走去。
一切就跟他預料的一樣,山裡的橘子果然被禍害了不少。
不過,也沒有全部被禍害,還有不少好果子可以採摘。
摘了橘子,回到家裡的時候,從老婆口中得知,兒子又去蹲茅廁了,而且已經去了半個小時了。
劉遠河下意識的緊了緊菊花:「唉,造孽啊,好好的,怎麼就讓野山豬給捅了屁股,得了,我去鎮上賣橘子了。」
「買點菜回來。」吳翠梅吩咐道。
「知道知道。」捆綁好了橘子,劉遠河便獨自一人去了鎮上。
到了鎮上老闆娘那裡,免不了又要把兒子屁股被野山豬捅了的事情宣傳一番。
一想到這點,劉青山就痛苦不已。
不過,沒到午飯時間,老爸就回來了。
這讓母子兩人十分詫異。
吳翠梅打開蛇皮袋的口子,除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之外,並沒有看到橘子。
她疑惑了:「今天的橘子怎麼賣得這麼快?你是不是又把橘子送給你的那些老相好了?」
「哎呀,你不要門縫裡看人,把人看扁了好不好?」劉遠河吸了一大口茶,嚼著香噴噴的花生,說道,「是一個從市里來的年輕大老闆把橘子一下子就全買了,我一個都沒送給別人,全是被那個老闆要掉的。」
「真的?」吳翠梅有些懷疑。
「當然是真的。」劉遠河從兜里拿出一百多塊錢,拍在桌子上,一臉意氣風發,「看到沒有?錢都在這裡呢,我今天早上只摘了六七十斤橘子,賣掉橘子之後,買了點菜,還剩下這麼多,全在這裡呢。」
吳翠梅見他尾巴都快翹天上去了,就潑冷水道:「哼,這一百多塊錢有什麼好得意的,我兒子挖一天竹筍都能賣兩千多呢。」
劉遠河也不生氣,只是跟著冷笑道:「呵呵,那是以前,你讓他現在再去挖點竹筍賣試試?如果能賣上五塊錢一斤,我就算他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