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大爺爺還活著(求訂閱)

  臥槽,我怎麼會想起這個鐵公雞?

  劉青山晃了晃腦袋,趕緊往那一片分紅跑去。

  粉紅越來越近,直至最後,變成了灼灼夭夭的滿目燦爛。

  桃金孃是一種比較奇特的植物,在四季溫暖的本地,它們可以一邊開花一邊結果。

  有些時候,這棵桃金孃才剛剛孕育著花蕾,那棵桃金孃卻可能已經成熟了,與鋪地生長的地稔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面對這樣的奇特景觀,只能說大自然真是奧妙無比。

  眼下,身前的一大片灼灼山稔子就是這樣的情況,雖說還有一些山稔子仍在絢麗的綻放著花朵兒,但也不排除已經有些早熟的果兒提前換上了新妝。

  既然這樣,那就好辦了,只要有果子成熟,不管多少,那今天就算是沒有白跑一趟。

  稍作休息之後,便開始採摘桃金孃的果子,也就是大奶奶口中念念不忘的山稔子。

  山稔子長得奇特,形狀就像一個小小的縮小版酒杯。

  它們成形之後,先青而黃,然後變成赤色,直至最後,紅得發紫之時方能算是成熟。

  所以,劉青山專門挑那些顏色發紫的山稔子採摘。

  但是,由於現在也就是農曆五月份而已,所以成熟的果子不多,最後湊了幾十棵桃金孃才勉勉強強的湊夠了十來斤。

  十來歲不算少,但在如此多的山稔樹的前提下,也不算多。

  另外,在採摘桃金孃的時候,他還有意外的發現。

  他發現,在這一大片桃金孃樹林中,有一些較大的,長成樹狀的桃金孃樹的樹根下居然鋪滿了石頭。

  對,是鋪滿了石頭,不是隨機的堆著幾個石頭。

  這些石頭就像地板磚一樣鋪陳在地面上,雖然表面十分凹凸不平,但是,石頭與石頭之間的縫隙卻很小,看起來真的就跟地板磚一樣。

  另外,這些鋪在地上的石頭都已經長滿了青苔,看來它們呆在這裡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

  看著這些石頭,劉青山覺得很奇怪。

  不過,因為有這些石頭的存在,那些大棵成樹狀的桃金孃才得以避免其他雜草灌木以及藤蔓的侵擾,因而也長得十分粗壯些。

  而在這些大棵的桃金孃樹的旁邊,還能看到一些明顯因為被燒過而炭化的大樹根。

  鋪陳的石頭跟碳化的大樹根?

  劉青山皺起眉頭,看著這兩個不同尋常的事物,思索了好一會兒。

  等他雙目再次觸及眼前的灼灼桃金孃時,才恍然大悟。

  這兒山高路遠,除了盜獵者,普通人肯定不會跑來這麼遠的地方。

  能跑來這麼遠的,且會對這些桃金孃特別關照的,大約就剩下大爺爺一人了。

  根據大奶奶跟老爸所說,當年大爺爺為了能讓大奶奶吃上可口的山稔子,早上天不亮就出門前往山中,直至晚上天黑了才回到家裡。

  路途遙遠,且所得之物並非無價之寶。

  但是,儘管如此,這也仍然不能阻止大爺爺爬山涉水而來,其目的就是為了博大奶奶一笑。

  那樣的愛情,可真是讓人羨慕到了極點。

  因此,劉青山猜測,這些莫名其妙的石頭一定是大爺爺鋪的,至於那些炭化的樹根,肯定是大爺爺砍斷的。

  他之所以這麼做,大約是自己沒來這兒的時候,山裡的其他植物會搶占地面,而周圍的大樹也會掠奪桃金孃的養分,所以才不惜花費大量時間用石頭鋪就地面,並且將大樹砍下且將根本焚燒過。

  焚燒樹根的原因則大約是擔心樹根會萌芽,但是他又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將這些樹根挖出來,所以只能用火燒死這些樹根。因此,樹根炭化,才能至今保留著。

  看著地上的石頭,看著碳化的樹根,看著眼前這一片灼灼燦爛的花果兒,劉青山忽然間明白了——大爺爺不僅活著,而且一直都像這些花兒一樣絢麗的活著。

  他是這花中的任何一朵,也是地上的石頭一個。他的身體雖然已經入土為安,但他的靈魂定是幾十年如一日的守著這些花兒果兒。

  他可能是山中的一片雲,是山裡的一陣風,他以自己的方式綿延不斷的愛著。真正的愛情不一定轟轟烈烈,但定會像一陣春雨一樣,無聲的滋潤著。

  心情莫名的澎湃起來,再看藍天,忽然間就覺得天高了許多。

  再看大山,也覺得周圍的大山巍峨了不少。

  就連眼前看似普通的桃金孃再入他的眼睛,都覺得有了那麼一些不俗。

  這些桃金孃也確實不俗。

  普通的桃金孃跟杜鵑花一樣,都是以灌木的形態存在,但眼前的這一大片桃金孃之中,卻不乏許多長成樹狀的。

  桃金孃能長成樹狀,應該不僅僅是因為自然之力,也有大爺爺的努力。如果他沒有把石頭鋪在地上,那就不能阻止其他大植物的落地生根。

  如果他沒有把大樹砍倒並把樹根炭化,那就不能阻止大樹搶奪土裡的養分。

  所以,與其說大自然早就了這些神奇,不如說是大爺爺對大奶奶的愛與大自然共同造就了這些神奇。

  帶著這些神奇的果樹所產的果,也帶著大爺爺彌留世間的愛,劉青山回到了村里。

  他帶著果兒直奔大奶奶家,還沒走入院子就高興的大叫起來:「大奶奶,大奶奶,我回來了,我摘了好多山稔子。」

  山稔子?

  正在忙著煮飯的大奶奶聞言渾身一顫,立馬走到堂屋門口。

  這會兒夜色漸濃,在灰濛濛的天地間,一個高大的男子揚著手中的袋子,興高采烈的從外跑到院子內。

  他興奮的說道:「我給你帶了好多山稔子回來。」

  大奶奶的眼眶濕潤了。

  時光仿佛倒退,她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老頭子。

  劉青山跑上前,看到大奶奶濕著眼眶,忙問道:「大奶奶,你怎麼哭了?」

  大奶奶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笑道:「我這是高興。」

  「那你看。」劉青山打開袋子,興奮道,「我摘了好多山稔子,你快嘗嘗。」

  「真是沒想到,現在居然真的有山稔子了。」大奶奶驚奇的看著袋子裡紫紅色的山稔子,又驚又喜,「也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再吃到山稔子。」

  「大奶奶,只要你想吃,以後我肯定經常給你摘,你快嘗嘗。」

  「好。」大奶奶抓起幾個山稔子,不洗也不吹,直接就放到了嘴巴里。

  熟悉的味道就像人腦海中一件怎麼也想不起來的陳年往事,當味道觸及味蕾的那一刻,腦海之中的雲霧也會盡數散去,讓那些封塵已久的陳年往事逐一呈現。

  於是,眼睛明亮了,心也明亮了。

  她整個人在那一瞬間仿佛都年輕了許多。

  「味道一點兒也沒變。」大奶奶感動道,「跟當年的味道一模一樣。」

  「那是當然。」劉青山笑道,「我就是去大爺爺當年摘山稔子的地方摘的,我估計,你現在吃的,跟大爺爺當年摘給你吃的,都是同一棵果樹結出來的果呢。」

  「是嘛?」大奶奶聞言,又連忙吃了幾個。

  山稔子的味道甜甜的,不膩,但是卻能甜到心坎里去。

  大奶奶接連吃了不少,不過她年事已高,所謂的不少其實也沒多少,只是相對於她往時所吃的零食要多一些。

  因此,袋子裡還剩下不少的山稔子。

  看著袋子裡的山稔子,大奶奶道:「青山,你把這些山稔子都帶回去吧,估計你媽也會喜歡吃。」

  「大奶奶,您就別操心我媽了,我先回了一趟家,留了一些山稔子,然後才出來的,這些山稔子都是您的。」

  「可是,這麼多我也吃不完啊。」大奶奶蹙眉道,「嗯,要不還是泡酒吧,山稔子泡出來的酒也甜。」

  「哈哈,沒問題,這些都是您的,您怎麼處理都是您的事情。」

  「家裡也沒罐子了,明天你要是有空,去幫我買兩個泡酒的罐子回來吧。」

  「嗯,行,沒問題。」劉青山看了看已經完全黑下去的天空,說道,「大奶奶,那我先回去了。」

  「等下。」大奶奶急忙找來手電筒,說道,「外面黑,我送你出去,免得踩到蛤蟆毒蛇什麼的。」

  看著漆黑的院子,劉青山笑道:「哈哈,沒事,大奶奶,你不用送我,我有手機可以當手電筒用的。」

  第二天早上,劉青山如約前往鎮上去幫大奶奶買玻璃罐。

  買玻璃罐的時候,又想到大奶奶家的院子到了夜裡就是漆黑一片,於是又去幫大奶奶買了兩盞太陽能燈。

  到了大奶奶家裡,先幫大奶奶把太陽能等裝在院子裡。

  大奶奶看著這新奇的玩意,問道:「青山,這個就是太陽能燈吧。」

  「對啊。」青山哈哈樂道,「沒想到您還知道這個呢。」

  「我見你家有啊。」大奶奶問道,「這個是不用電的嗎?」

  「對,只要白天有太陽,到了晚上的時候,它就能發出很明亮的燈光,不用電的。」

  「哎喲,這麼好,那裝在院子裡多浪費啊,乾脆裝到屋子裡吧。」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我買了兩個,那兒還有一個呢。」

  幫大奶奶把院子裡的燈裝好之後,又把另外一盞太能燈裝屋子裡去。這樣一來,屋裡屋外都亮堂了。

  裝好了燈,就幫著大奶奶把昨天剩下的山稔子全泡了酒。

  因為是用高度酒泡的,所以沒那麼多講究,什麼三蒸三曬不存在的,就直接泡了。

  這樣做或許有些浪費,但也沒辦法,大奶奶一把年紀了,不可能耗費太多心力去搞這些東西,所以就把果子囫圇全倒罐子裡去了。

  劉青山正忙著的時候,省城的馬總打來電話。

  剛接起,對方就立馬開門見山的問道:「青山,我之前不是讓你幫我找杜鵑花嗎?找到沒有?」

  劉青山一愣,尬笑兩聲,說道:「那個,馬總,現在山裡的杜鵑花的花期已經過了。」

  「花期過了?」

  「是啊。」

  「怎麼這麼快?」

  「山裡的杜鵑花就是這樣,不像人工種植的可以利用激素之類的東西延長花期,山裡的杜鵑花講究的就是順其自然,所以,現在真沒辦法幫你找到杜鵑花了。」

  「唉,可惜了。」馬總說道,「過幾天我家裡有宴客,本想藉此機會展現一下我的實力的,看來不行了。」

  馬總的話逗樂了劉青山。劉青山笑道:「馬總,雖然杜鵑花沒有了,不過我家裡現在還有一棵別的花,也特別漂亮,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哎呀,你這個人廢話真多,趕緊發個視頻過來看看。」

  「行,我等下發給你。」

  因為有要緊事做,所以劉青山就不在大奶奶家吃午飯了,弄好了酒罐子酒直接回家去。

  到了家裡,給風姿綽約的金櫻子花拍了個視頻後,發給馬總。

  心想,這馬總好歹是個大城市的人,見多識廣,應該不會像他父母那樣守舊,覺得白色不吉利什麼的。

  視頻發出去一會兒後,馬總回復道:「是挺漂亮的啊。」

  劉青山大喜,心想,這事要成了?

  他連忙道:「對啊,對啊,馬總,你看到的這個是山裡的金櫻子,是一種薔薇植物,它原本是匍匐在地上的,枝條比較軟,而且還有很鋒利的木刺,不過,現在我已經把它跟部的木刺都弄掉了。然後我再用鋼管把它的枝條都豎起來,這樣就成了你現在看到的形態,一棵樹的形態,是不是很漂亮很神奇?」

  「呵呵,是挺漂亮的,也挺神奇的,但是,這顏色白乎乎的,有點不吉利。」馬總道。

  劉青山的喜色瞬間沒了大半:「馬總,這不叫不吉利,這叫純潔。」

  馬總很快回復道:「純潔不純潔的我是不知道,但是呢,這白色就是不合我心意,我家辦的是喜事,你給我弄這樣一盆花,多晦氣啊。青山,你再想想辦法,看看還能不能弄到別的好看的花,但是,不能這樣白慘慘的,要別的顏色,可以不是喜慶的紅色,但絕對不能是這樣的白色。」

  劉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