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山蹲下身子仔細查看,並用手指甲颳了一下葉面上的血滴,最後確定,這些灑了一路的干紅不是葉片的斑點,而確確實實是動物的血液。
這麼說來,昨晚上遇到的那隻大貓估計就是村民們說的那頭死裡逃生的大貓了。
嗨,真是可惜了,要是當時勇敢一點,把那隻受傷的大貓給抓了,說不定還能帶回家裡幫忙抓老鼠呢。
看了看明亮的林子,已然不見大貓的蹤影之後,劉青山只好暫時忘卻這件事,專心致志的幹活去。
山地已經被挖得差不多了,今天早上再忙活一個早上,估計就可以收工了。
明天譚大傻就要出來了,他之前答應了譚奶奶,等譚大傻被放出來那天得去接譚大傻,並且幫忙一起教育教育譚大傻的。
所以,今天最好是儘早幹完活,然後儘早回家去洗個頭,洗個澡,把自己身上的男子漢氣概洗去一部分,免得明天上街的時候又要引得無數少婦側目。
唉,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像我劉青山這種長得帥,智商高,還神力超群的人就該低調一點,免得一上街成為路人矚目的焦點。
無奈的搖著頭,到了山地這裡,便開始勞作。
到了正午的時候,一切如他盤算那般,山地挖好了,沒有完全燒然的樹枝也被整理到一旁了。
現在,山地的開荒算是完美收官了。
因為之前的雨,山頂的蓄水池已經蓄了一些水,雖然不多,但洗把手還是可以的洗了手,劉青山坐在大樹底下的水泥墩上,感受著柔和的山風與溫暖的空氣,絲毫不覺現在已經是冬日。
看著乾淨成型的偌大梯地,想來低調又謙虛還不自滿的他還是頗為得意的。
嗯,就得意這一次。
試想一下,像這樣既要開荒,又要挖地的大工程,如果讓普通人來做,沒有一兩個月絕對搞不定。可是,他劉青山用了十來天的時間,就把這些事情全部做好了,可見力氣大了,工作效率也會大大提升。
現在,山地開好了,就等著開春時,春雨滋潤大地之際,再挖坑種上果樹就可以了。
從高處往下俯瞰這一大片通過自己努力而成型的梯地,劉青山心裡除了得意之外,更多的是自豪。雖然目前這片山地里還沒有種上任何經濟作物,尚且還不能為家裡帶來任何收益——
但是,這一塊山地的成型意味著,這塊山地是他家的,再也不能有人像之前的譚老太那樣像靠一張嘴巴就想霸占這塊山地。
只要國家不搶農民的地,那這塊地就會一直是他老劉家的,世世代代都是。
這可比賣山藥賣竹筍的收益大多了。挖山地屬於長期收益,而賣山藥賣竹筍則屬於短期收益。
兩者也說不上誰好誰壞,只能說各有優勢吧。
山地的收益屬於細水長流型,挖竹筍挖山藥則屬於爆發型。
自豪一番之後,劉青山便收拾東西往家裡走。因為山地挖好了,之後估計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來這裡,所以挖山地用的鋤頭砍柴刀之類的工具就得全部帶回去了。
要是弄丟了這些東西,老媽估計得嘮叨半個月。
帶著工具往回走的時候,劉青山沒走新修的山道,而是鬼使神差的從右邊的岔路口走去。
這條山道就是房子後面的那條山道。
這條山道的一半道路是容易打滑的沙子路,一半是崎嶇陡峭的小路,走起來比院子對面的半腰山道還要難走。
不過,劉青山之所以放棄新修的山道不走,選擇走這條並不好走的山道,主要還是想看看能不能遇上什麼新鮮的東西。
俗話說得好,走別人不常走的路,才能看到不一樣的風景嘛。
扛著鋤頭一路往回走,劉青山的速度很慢,左看看,右看看,不停的期待著能遇到點什麼。
其實,他期待的是能在這條比較少人走的山道中再遇到昨晚那隻大貓。
昨晚大貓消失的方向就是這邊,如果從這裡走回去的話,說不定還能有緣再遇見吧。
畢竟,大貓這種東西真的很稀缺啊。
不過,那大貓顯然是怕極了人類,斷然不會停留在這種地方。這地方雖然遠離外村,但山民活動頻繁,幾乎處處都能嗅到人類的氣息。那受傷逃走的大貓怕是已經一路往深山奔馳而去,再也不會涉足人類的活動區域了吧。
唉。想到這裡,劉青山有些遺憾。
畢竟自己也算是個有金手指的美男子了,可是,從獲得金手指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虜獲過任何寵物呢。
這好像有點兒不符合劇情的發展。
里,或者電視裡,一般長得像他這麼帥,本事又大的男主角,往往身邊都會跟著不少寵物或者坐騎的。
更有甚者,還三妻四妾呢。
唉,再看他劉青山,除了一把破鋤頭,一把破砍柴刀就啥也沒有了,真是對不起這一身神力啊。
搖搖頭,有些失望的往回繼續走。
走著走著,前方不遠處的一片猩紅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什麼?
劉青山一愣,連忙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越靠近那一片猩紅,他的小心臟就跳得越快,就越興奮。
哇哈哈,不是吧,走運了?
劉青山乾脆跑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跑到路邊的一片猩紅旁邊。
這片猩紅自然不會是大貓留下的血液,這猩紅之物不是旁物,正是小時候山里最為常見的小野果——莢蒾。
不過,隨著山民們的瘋狂開荒,山裡的莢蒾數量急劇減少,劉青山之前進山挖山藥挖竹筍,一直都沒有遇到莢蒾,卻沒想到,今天居然就在家門口後面的這條山道上遇見了。
莢蒾是一種落葉灌木,成年植株的高度一般在兩米到三米之間。
每年的56月份便是莢蒾鮮花盛開的時候。潔白的小花密密麻麻的簇擁在枝頭上,聚攏成一個繡球的形狀,很是可愛。
到了9月份之後,莢蒾的小野果開始成熟,一直持續到冬季還能在枝頭上看到猩紅的小野果一團團的壓彎枝頭。
按照道理來說,現在應該不是莢蒾的盛果期了,不過,大概是因為氣候溫暖的緣故,劉青山現在看到的這一叢莢蒾仍舊在枝頭上掛滿了累累碩果。
那猩紅的小野果雖然僅有黃豆大小,可它們十個幾十個的聚攏在樹枝上,看起來仍然十分惹眼。
紅彤彤的顏色在正午的陽光下,更是紅得仿佛血瑪瑙一般,不僅紅,而且還帶著一點點通透。
微風一吹,那一串串誘人的小野果便在枝頭上搖啊搖,好像在奶聲奶氣的說:「小哥哥,小哥哥,快來吃我呀,再不吃我,我就要掉在地上,摔得頭破血流啦。」
劉青山回想起小時候吃莢蒾的情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莢蒾的味道沒有蘋果的甜,沒有雪梨的脆,沒有西瓜的多汁,也沒有香蕉的軟糯。
它的味道有些純粹,就是微微的酸甜,再無其他。
它的果子本身就只有黃豆大小,除去裡面的扁平果核,能吃的部分少之又少,但是,就算是這樣,它仍然是山里人記憶中不可或缺的美味。
劉青山又吞了一口口水,然後趕緊把手中的鋤頭砍柴刀往地上一扔,就立馬朝路外側的莢蒾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