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瑜上前一步,怒喝道:「張福生,你休要張狂!公道自在人心,我就不信你們能隻手遮天!」
張福生冷笑一聲,說:「王振瑜,你就嘴硬吧!有你哭的時候。」
王振瑜毫不退讓,回擊道:「我王振瑜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們的威脅!」
張福生狠狠地瞪了王振瑜一眼,「你有種的下學別走。」
王振瑜給他一個白痴的眼神,轉身扶起凳子坐了下來,不再搭理這個只會叫囂的白痴。
張福生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滿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嘴裡不停地咒罵著:
「王振瑜,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今天我定要讓你好看!」
罵著罵著他的氣息越來越弱,聲音越來越小。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卻仍覺得無法吸入足夠的空氣,喉嚨里發出哮鳴音,猶如風箱拉扯的聲音。
他的面部因缺氧而漲紅,額頭汗珠密布,身體可能會不自覺地前傾,雙手無意識的在空氣中抓撓。
他周圍的人看到他這副樣子,頓時驚慌失措。
有人趕緊上前試圖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有人則大聲呼喊著尋求幫助,現場一片混亂。
「快!快去找郎中!」一個聲音焦急地喊道。
其他人有的面露驚恐,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有的則焦急地來回踱步,嘴裡不停念叨著:「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張福生發生異狀的時候,王振瑜第一時間就把王昌泰叫了過來。
他可不想因為氣死人而被抓入獄。
王昌泰趕過來時,看到張福生的樣子也是一驚。「這是怎麼回事?」他問道。
王振瑜一臉無奈,「我也不知道,罵著罵著他就成這樣了。」
王昌泰趕忙蹲下身子查看張福生的情況,「先把他放平,別圍著,保持空氣流通。」他大聲說道。
周圍的人聽了,也沒人動,還是王振瑜把人都推開。
王昌泰脫了張福生的衣服,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木盒,從盒子裡抽出幾根銀針,幾針下去張福生的呼吸就順暢了起來。
眾人看到張福生的情況有所好轉,都不禁鬆了一口氣。
王昌泰見他面色恢復正常,就把針拔了出來,轉頭對張福生的那些簇擁者說:「趕快把他送到醫館。」
那些人這才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圍過來,七手八腳地扶起張福生。
「他來找茬,沒吵贏我,氣性太大,結果就喘不過氣來了,還好有你在。」王振瑜心有餘悸地說道。
「張家怎麼會讓他打頭陣?怕不是就想用這種事來害你吧。」王昌泰眉頭緊皺,神色凝重地分析道。
王振瑜一臉難以置信,反駁道:「不能吧!為了害我,連自己人的命也不要了?」
王昌泰神色嚴肅,語氣急切:「不行,咱倆得跟去看看,一旦他們下黑手怎麼辦?」說完便匆匆跑了出去。
王振瑜無奈,也只好緊跟其後。
此時,課堂的角落裡,一個身影正用嫌惡的眼神看著跑出去的叔侄二人,心中暗自嘲諷:
「沒用的東西,讓螻蟻的幾句話就氣死過去,真不配做張家人呀!」
「張運生,你堂兄生病了,你怎麼沒跟去醫館照顧?」曾凡漫不經心地問道,那語氣中滿是譏諷。
張運生抬眼望去,心中一陣惱怒,還道是誰敢這般對自己說話,原來是縣裡僅次於張家的第二家族曾家的少家主。
不同於張家的男丁興旺,曾家卻是女兒居多,男兒稀少。
到了曾凡這一代,更是只有他這一個嫡出的男丁。也正因如此,與張家子弟之間的明爭暗鬥不同,曾家的家業毫無疑問最後都會落在曾凡的頭上。
曾凡是個十足狗眼看人低的主兒,向來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他從沒把張運生這個張家長房庶出的兒子放在眼裡。
也因此,張運生對他只有嫉妒羨慕和惱恨!
「我身體弱,走得慢,就讓我的小廝跟過去了。」
張運生微微抬起臉,用天真爛漫的眼神極力掩蓋著瞳孔里散發的恨意,表情真切地回答道。
那模樣仿佛真的是個不諳世事的純真少年。
「哦,那你也好好注意身體,你們張家男人多又怎樣,一個個像弱雞似得,哈哈哈!」曾凡狀似關心,實則嘲諷道。
他放肆地大笑起來,聲音在空氣中迴蕩,充滿了輕蔑與不屑。
曾凡的笑聲格外刺耳,張運生的手指在衣袖中緊緊攥起,指甲幾乎嵌進肉里,可臉上卻依然維持著那看似無辜的神情。
周圍的人聽到曾凡的話,有的露出尷尬的神色,有的則在一旁跟著竊笑。
曾凡笑罷,斜睨了一眼張運生,哼了一聲便揚長而去。
張運生望著他的背影,咬了咬嘴唇,暗自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里,可臉上卻依然維持著那看似無辜的神情。
他低垂眼眸,眼睛裡露出嗜血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將一切吞噬,他心道:有些人呀,本想讓他多活幾天的,看來是不能留了。
王振瑜和王昌泰在醫館親眼看到張福生恢復過來,這才安心地離去。
剛走到一個拐角,就被人猛地拽進一個胡同。
「你~~,二、二叔?」
「二叔公??」
兩人驚詫地看著眼前,拿下斗笠的小老頭。
「哎呀!我的小祖宗呀!小點聲,小點聲。」
王瑞意壓低聲音,急切地一手捂住一個人的嘴,頭還伸到胡同外,像做賊似的小心翼翼看了一圈。
「時間緊迫,我跟你們長話短說。那些拍花子都是張家的人,你爹這次可惹了大禍了。
昨天晚上,張家人使了錢,縣令已經偷偷地把那些拍花子放了出去。
你們趕快回家,收拾收拾東西趕緊逃吧,那些拍花子不會放過你們家的。
這是幾張空白路引,衙門的官印我已經蓋好了,想去什麼地方,你們家人商量後填上就行。
對了,最好把你姐一家也帶上,張家那些黑心肝的傢伙什麼都能幹得出來,咱不得不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