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瑜擺了擺手，略顯煩躁地說道：「行了，讓我再安安靜靜地好好琢磨琢磨。」
騾車繼續在路上緩緩前行，車輪吱呀吱呀地響著，道路崎嶇不平，騾車隨之顛簸起伏。
王振瑜坐在車轅上，目光游離，思緒仍沉浸在那棘手的麻煩事中。
吃完晚飯，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老王頭、老秦頭和秦五娘三人又像往常一樣聚在了秦老頭的書房。
「兩個爹，你倆快瞧瞧，我這一天辛辛苦苦的成果。」秦五娘一臉興奮地說著，同時動作麻利地把臨摹的十幾張紙地鋪展在書案上。
剎那間，一張張潔白的宣紙如雪片般迅速鋪滿了整個書案，沒有一絲空隙。
緊接著，那一幅幅如同鬼畫符般的圖案就毫無遮攔地暴露在兩個老人的視線之中。
那些線條扭曲纏繞，形狀怪異難辨，讓人看得眼花繚亂，摸不著頭腦，直把兩個老人驚得目瞪口呆。
「你是把那捲紙上的小人圖臨摹下來了？」
王老頭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忍不住率先問出了話來。
「難道不像嗎？」秦五娘雙手叉腰，歪著頭，帶著一絲疑惑和不服氣反問道。
「哪裡像了？」秦老頭皺著眉頭，滿臉疑惑地問道。
「哦，捲紙里的字我換成咱大興的字了。」秦五娘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這是字的問題嗎？」王老頭也按捺不住，再次開口問道。
「不是字的問題，那是哪裡的問題？」秦五娘睜大眼睛，一臉的茫然與不解。
「閨女呀！你眼睛也不瞎，怎麼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呢！」秦老頭氣得吹鬍子瞪眼，直勾勾地緊緊盯著閨女，目光中滿是責備。
「爹，您老頭也沒傻，怎麼平白無故罵起女兒來了。」
秦五娘也來了脾氣，毫不示弱地回瞪秦老頭，雙手抱在胸前，一臉的不服氣。
一時間，書房裡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王老頭看著眼前這互不相讓、宛如鬥雞眼般的父女倆，一陣無語，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五娘呀！那捲紙上畫的小人，形態優美、線條流暢，哪是你這樣歪歪扭扭的呀！」
「哦，原來你倆指的是小人呀！能讓人看懂，不就行了嗎？我覺著我畫的和書上面的也沒啥區別嘛。」
秦五娘這才收回那充滿火藥味的眼神，使勁地眨了眨眼睛，畢竟瞪久了眼睛有點發乾。
「你這是沒啥區別？你自己瞧瞧，你這是一點也不相干吧！」
秦老頭氣呼呼地指著紙上那抽象的畫，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兩個爹，你倆仔細瞅瞅，這明晃晃的不就是腦袋嘛，這長長的不就是胳膊嘛，這彎彎的不就是腿嘛。」
「我連那細微的經脈都畫全乎了，怎麼可能會有差別呢！這可是給我閨女畫的，我畫的時候可仔細、可認真了，一絲一毫都不敢馬虎。」
秦五娘情緒激動，拿著畫的手高高揚起，差點就直接懟到兩個老頭的臉上了。
兩個老頭無奈地接過秦五娘的畫，又拿起捲紙，仔仔細細地對比起來。
他們發現，除了捲紙上那些如同天書般看不懂的字之外，小人身上的各個部位確實都畫出來了，經脈的走向也沒有差錯。
可不知為何，秦五娘畫的小人就是讓人看了感覺很怪異，和捲紙里的小人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效果。
不！那簡直是一點都掛不上邊，完全就是風馬牛不相及。
「行了，沒畫錯就好。」王老頭眼看秦老頭還欲開口爭辯，趕忙直接說道。
「還是公爹眼神好。」秦五娘嘴角上揚，得意地說著，同時還狠狠地瞪了眼秦老頭，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的眼神差得很。」
這可把秦老頭氣得夠嗆，他擼起袖子，又想和閨女來一場大眼瞪小眼的較量，非要分出個勝負，瞪個三百回合不可。
「明天我就把這圖交給小丫。」王老頭起身，抬手想把書案上的紙收集起來。
他實在不想理會這對動不動就劍拔弩張的鬥雞父女，只想儘快脫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公爹，放著我來，我每頁紙都仔細標記了頁碼，按照順序整理得妥妥噹噹的，我來整理就好。」
秦五娘一臉緊張，生怕王老頭不小心把頁碼弄亂，導致她的小閨女學錯了。
「嗯，行，你弄吧。」王老頭微微頷首，又坐回椅子上。
「你們就這麼定下來讓小丫學了，不再多考慮考慮了？我這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不踏實。」秦老頭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憂慮，依舊有點不放心地問道。
「爹，您就別操心了。我仔細研究過了，這玩意，能不能學好咱暫且不說，但肯定學不壞，就讓小丫當玩耍一樣去學唄。」
秦五娘低頭仔細地整理整理書案上的紙，，一臉輕鬆，毫不在意地說道。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確實也沒更好的辦法了，先讓小丫學著看吧。」王老頭無奈而又妥協的說。
「唉！行吧，目前只能賭一把了。」秦老頭重重地嘆了口氣。
趕早不宜遲，當天晚上，王羽嬌在王昌泰屋裡練完字後，剛走出房門，就碰到了要給她送東西的王老頭。
「小丫，那本內功心法，你暫時別學了，你看看這本功法如何？」說著，王老頭滿臉期待，連忙把手裡的紙遞給王羽嬌。
「爺爺，那本書就不練了嗎？我才剛剛練，還不知道適不適合我呢。」
王羽嬌覺得做什麼事情不能半途而廢，要有始有終。既然已經開始練了，怎麼能輕易放棄呢？
「小丫啊，我和你爹都沒練成功的書，你也別太執著了，有道是該斷則斷。這本新的功法也許更契合你的體質和天賦，你先練練看，說不定能解決你現在的困境呢。」王老頭耐心地解釋著。
王羽嬌心裡仔細琢磨了一番，想想也是，那本心法，自己才練了兩天，還沒摸著門道，也算不上「始亂終棄」。
於是，她一邊就著皎潔的月光仔細翻看手裡的紙，一邊好奇地問道：「爺爺，這本書你是從哪裡弄來的？書里的小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