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族中長久以來的傳統,歷代大巫都是族長的伴侶,這意味著她與她所愛的人再無可能。
鳳宣悲憤交加,一氣之下,全然不顧自身的安危,在族長繼位儀式上瘋狂地大鬧起來。
她的舉動激怒了族中的眾人,最終被族人打得半死不活。
而後,如同丟棄一件無用的物件一般,她被無情地扔進了族裡那陰森恐怖且充滿絕望的「自死窖」里。
「自死窖」,是部落里專門用來處置那些被認為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老弱病殘之人,讓他們在這陰暗潮濕之地默默等死的地方。
鳳宣被扔進去後,躺在散發著惡臭的角落裡,眼神空洞,內心充滿了絕望,已然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
就在她心灰意冷、意識逐漸模糊之時,一個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
那是一個模樣悽慘至極的人,面容被嚴重損毀,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樣,舌頭被殘忍地割去,雙腿也不知去向,只能艱難地在地上挪動。
令人意外的是,這個人竟默默地為她處理傷口,給她治病療傷。在這個人的照顧下,鳳宣的傷勢逐漸好轉。
當她完全康復後,那個人拿出一卷薄如蟬翼的書遞給她,眼神中充滿了期許,隨後便消失了,仿佛從未存在過。
鳳宣定睛一看那書的封面,上面赫然寫著「血脈覺醒心法」幾個大字,瞬間,她整個人都驚呆了,心中湧起驚濤駭浪。要知道,在族裡,這是眾人皆知的秘密,這本書一直被視為神聖之物,安安靜靜地放置在莊嚴的鳳凰神廟裡虔誠供奉著。
此刻,鳳宣手裡緊緊握著這本書,內心陷入了極度的糾結和迷茫之中。
她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腦袋裡一片混亂。
一方面,這是族裡的聖物,按理應當歸還;另一方面,她下意識里萌生出強烈的占有欲,根本不想把這本書交出去,她覺得這或許是改變自己命運的關鍵。
就這樣,鳳宣在「自死窖」中又艱難地度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她反覆思考著書的去留問題。
族人在一次極為偶然的情況下,意外地發現她竟然還頑強地活著。
經過前任大巫地點頭允許下,最終還是把她從那可怕的地方放了出來。
鳳宣出來之後,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前往前任大巫的住所。兩人關起門來,在屋內密談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
期間,無人知曉他們究竟談論了些什麼。待密談結束,鳳宣面色凝重地走了出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和決然。
隨後,她在族裡的安排下,嫁給了邊城守將蕭橫岳,從此離開了族地去往了上京城。
秦五娘仔仔細細、完完整整地看完了捲紙上密密麻麻的字後,她的雙眼變得通紅,就像兩顆熟透的櫻桃,眼眶裡更是蓄滿了盈盈的淚水,仿佛只要輕輕一眨眼,淚水就會奪眶而出。
她抬起手,輕輕地揉了揉那已經有些酸澀的眼睛,嘴裡忍不住喃喃自語道:「這字看起來真是太費勁了,也不知道娘是怎麼寫上去的。」
秦五娘緩緩放下手中的捲紙,身體向後靠去,輕輕閉上雙眼,安靜地閉目養神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為了能夠找到解決女兒身體出現問題的方法,她在心裡默默地想著,就算此刻自己的眼睛累一會兒那也是完全可以忍受的。
只要能讓女兒恢復健康,付出再多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秦五娘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邊在心裡給自己加油打氣,一邊帶著些許無奈又認命的神情,伸手打開了另一張捲紙。
這捲紙的材質很是特別,在明亮的白天看起來更加透明,宛如薄如蟬翼的冰綃,卻又有著絲綢般的柔滑質感。
用手輕輕觸摸,能感覺到它表面有著細微的紋理,仿佛是精心雕刻的紋路,又似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它的韌性極佳,輕輕拉扯,紙張只是微微變形,卻不會輕易斷裂。
秦五娘盯著這捲紙,絞盡腦汁地思考著,試圖猜出它的材質究竟是什麼,可想了半天也毫無頭緒。
最後她索性不再去想,輕輕搖了搖頭,把捲紙拿到陽光下展開。
透過那溫暖的陽光,捲紙上原本微小的字跡變得更加清晰可見,這讓她能夠更輕鬆地閱讀。
她不管不顧地照著小人圖嘗試著練了一下,全神貫注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片刻之後,驚喜地發覺身體沒有絲毫的不適。
沒有不適就是好事!這無疑說明是可以練習的呀!她的臉上瞬間綻放出喜悅的笑容,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緊接著,她迅速拿起紙筆,毫不猶豫地給她家的小閨女臨摹了一套。
在這個過程中,她格外用心,當然,文字部分她特意換成了她家小閨女能夠看懂的大興文字,只為了讓小閨女能夠更輕鬆地理解和學習。
至於那些小人圖,她倒是沒有過多地追求完美,只要畫的能讓她家小閨女看懂就行。畢竟,她的畫技著實有限,強求不來。
此刻,她家的小閨女正一臉苦逼的模樣,手忙腳亂地拿出十八般武藝,試圖哄好那嗷嗷待哺、要吃奶的小糰子。
只見她又是扮鬼臉,又是輕聲哼唱著搖籃曲,真可謂是使盡了渾身解數。
王羽嬌在院子裡推著小竹車來回奔跑,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只要她稍有停歇,小糰子立刻就癟著小嘴,「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那哭聲響亮又急切。
王羽嬌無奈地嘆息著,她深深覺得哄小糰子這件事,比她站半天馬步還要累得多。
就在這時,王羽嬌看到王老太回來了,眼睛頓時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即大聲說道:「奶,小糰子可想您了,您快來抱抱她?」
王老太聞言,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這哪裡是想我了,一看就是想吃奶了!」
話落,王老太放下手裡裝著剛洗好衣物的木盆,卻也不著急去抱小糰子,而是先把衣服一件一件晾在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