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無歲月，數日一晃而過。
在這段時間裡，方楠請青墨在搖光峰上造了個小型的聚靈陣法。
陣法坐落在院子後方，此處亦有一天然的湯池。
原本方楠一個人住的時候，湯池已經枯竭了，她沒再管過。
後來蘇辰也到了山上，方楠經不住他在耳邊念，終於把這湯池給修復了。
有聚靈陣加持，在湯池內灑靈藥，正是雙修的絕佳地方。
只要這護山大陣一開，所有的神識都能隔絕在外。
除此之外，就連青墨都無法進來。
此時，湯池內的水波一圈一圈的朝著外盪去，水霧氤氳。
水汽飄散在空中，同時帶著一股旖旎的曖昧味道。
蘇辰抬手將方楠的濕發挽起，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
「娘子可開心？」
方楠瞧了他一眼沒說話。
只是臉色泛紅。
許久過去，才小聲嘟囔了一句。
「誰是你娘子。」
蘇辰聽到這話也不惱，只是眯著眼睛，靜靜的感受著靈力的流轉。
有雙修之法加持，自己靈力提升的速度如有神助。
不過半月，已經突破到了元嬰中期。
只是剛剛突破，靈力還有些虛浮，境界沒有完全穩定下來。
再加上這幾日接連做夢。
狀態有些差。
說來奇怪，蘇辰之前是不怎麼做夢的，幾乎從未做過夢。
可自打從那雲霞林回來之後一直到現在，兩三日便做一次夢。
而且這夢還非常的一致，都是夢見的女魔頭，夢見那雙紅色的眸子。
而且還有一件事…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自己與娘子的靈力非常契合。
靈力交融十分流暢，沒有任何阻礙。
當然這對二人來說都是非常好的情況，只是太過於好了。
就好像兩個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似的。
蘇辰有些奇怪。
莫非老天爺都算準了，自己會抱上師尊的大腿？
為何能融洽到這種程度？
他想不通。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這靈力有些熟悉。
就好像…
此刻，蘇辰從修煉狀態中脫離出來，緩緩睜開眼睛。
忽然發覺方楠正瞧著自己。
兩個人四目相對。
蘇辰笑道。
「師尊這麼看著我，好像多喜歡我似的。」
「我沒看。」
她搖頭否認。
最後又補了一句。
「是你娘子看的，你師尊沒看，你師尊她問心無愧。」
蘇辰聽到這句話笑意更深。
饒有興趣的望著她。
「那現在您是師尊還是娘子呢？」
他的目光炙熱，方楠竟然有些不敢看他，只得側過頭。
「不知道。」
還沒等著方楠說第二句話，便發覺她已經被蘇辰抱住了。
「啊！」
她輕呼一聲。
「別鬧，我累了。」
「化神期的修士也會累？師尊怎麼連說謊都不會了，不，娘子？」
「我，我不是你娘子。」
蘇辰沒再言語，輕輕親了一下她的美頸。
水霧蒸騰。
湯泉內的靈力再次流轉，彼此的能量在逐漸的交融。
當方楠離開湯泉時已是日暮時分，天邊有大片大片的火燒雲染開。
落日晚霞將整個搖光峰映的燦燦的，照在花草上更添味道。
方楠幫著蘇辰整理衣袍。
那樣子完全沒有任何長老的威嚴，好像個賢惠的小媳婦一樣。
動作溫柔，乖乖巧巧的。
纖細修長的手指也很是靈巧，整理著衣服上的皺褶。
慢慢地鋪平，又輕輕拍了兩下。
「這衣服都是有些不合身了。」
蘇辰的修為一直在增加，境界突破，肉身強度也提升了許多。
現在的他沒有之前那麼虛了。整個人壯了許多。個子都增加了不少。
方楠站在他旁邊，只能到他胸膛。
兩個人之間的身高差拉的更多了。
「境界突破之後感覺怎麼樣？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還好。」
蘇辰笑了笑。
修為增加自然是好事，境界突破也很暢快。只不過…
他最近一直在做夢。
包括剛剛休息的時候，腦海中也浮現出那女魔頭的血紅眸子。
莫名的和自家娘子的眼睛重在了一起。
說起來有些好笑…
甚至有些荒誕…
他感覺到這二人的眼睛很是相似，甚至那靈力都有些像。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個人呢。
可自家娘子如此溫柔可愛，那女魔頭那般瘋狂殘忍。
再怎麼想都不是同一個人。
蘇辰望著她看向自己的那雙眸子，她淡紅色的眸底只映著自己一個人。
就如她心中那般也只有自己一人。
蘇辰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師尊，可願陪我共飲一杯？
我這裡還剩些梅子酒，若再晚些喝，味道就不好了。」
「聽你的。」
此刻正是日落時分。
兩個人在院中支了桌子， 蘇辰坐在蒲團之上，方楠則是靠在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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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晚霞，她看著他。
一杯接著一杯。
讓他感覺他有心事。
「怎麼了？」
「沒…」
「不願與我說？」
「真沒事。」
蘇辰咧著嘴笑了笑。
儘管他認為自己的酒力很好，但喝了不到八杯，就已經有些暈乎乎的了。
醉眼朦朧，頭腦昏昏沉沉。
抱著方楠親親啃啃，嘴裡念叨著不知道什麼話，迷迷糊糊的。
方楠也就這麼由著他抱。
沒過一個時辰，蘇辰就睡過去了。
方楠一邊看著他，一邊把剩下的梅子酒全喝光了。
到晚上的時候天氣有些涼了，晚風習習，帶著花草的香氣。
方楠把他抱到正房的床榻上，給他脫了鞋襪，浸了毛巾擦著他的臉。
擦好之後，靜靜的趴在床邊望著他。
低著頭親了他一下。
像是做了什麼壞事一樣，她有些拘謹起來，見蘇辰沒反應，才吐出一口氣。
又偷偷親了一下。
雙頰微微泛紅。
然後自己也換上寢衣，爬上了床榻，躺在他的身邊。
夜色靜謐，已是後半夜了。
但方楠睡不著。
她知道他又在胡思亂想，可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能明顯感覺到蘇辰的修為在增加，實力也變得更加充盈。
可他的氣息卻不穩定。
想必是神念上有些損傷影響。
方楠抿了抿唇，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上多出一抹愧疚。
夜深了。
正房安靜無比。
許久過去，是一聲長長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