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飄雪,天色灰濛濛的。
飛鳥在高空落下。
俯瞰整個常雲縣,街上的人行色匆匆,都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可能是寒冷也可能是恐懼。
每個人走幾步都回頭張望一眼,好像害怕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
回家之後也是關緊了門窗。
縣南的小屋裡。
青年躺在床榻上,靜靜的看著天蓬,看著雪花飄落進來。
「冬天了嗎…」
他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看著雪花在自己的指尖慢慢化開。
一時間有些愣神。
蘇辰感覺自己忘了很多事情,忘記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他只記得自己是縣衙里的捕快。
小時候被師父撿回家養大,師傅是縣衙里的捕頭,雖然是女子,但一身武藝高超,實力極其強悍。
就算是附近山上的馬匪,都不敢招惹。
因為有她在,縣裡很是太平,
只是最近多了些邪詭之事。
妖魔作祟,自己在戰鬥中受了傷。
「妖魔…」
他人都對邪靈極其恐懼,可蘇辰卻是例外,他並不怕那些東西。
甚至覺得有些熟悉。
就好像是在哪裡見到過一樣。
可這卻很奇怪,他明明是土生土長的常雲縣人,為何會對邪靈熟悉呢。
蘇辰總感覺自己忘了很多事情。
可若是仔細去想的話又想不起來,只覺得腦子裡都是漿糊一樣。
好像腦海當中有一團霧蒙蒙的東西,是自己當初的記憶。
遠遠的看著能夠見到,可離近了卻抓不到摸不到。
若隱若現。
他並未和他人提起過這種事,只和最親近的師父說了。
後面也找了郎中來看,可卻沒有任何效果,只是說遭到妖邪攻擊受到了驚嚇。
而那些喪失的記憶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蘇辰隱約覺得不對勁。
師父給自己放了假,一方面是養傷,一方面也是好好休息。
於是他這幾天一直躺在家裡。
也一直在思索。
「我是常雲縣人,是個孤兒,小時候被師父撿回家養大,被她傳授了武藝,跟著她一起做了縣衙里的捕快。」
蘇辰又順了一遍自己的記憶,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的出入。
確實就是這樣。
這似乎已經是刻進他腦子裡的記憶一樣。
可是仔細思索的話還是有些不對勁。
他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是怎麼被師尊撿到的了,也不記得是怎麼和師尊相遇的了。
更不記得自己的父母去了哪裡,到底是誰,對自己的身世毫無了解。
就好像是…
憑空出現在這裡一樣。
莫名其妙的就和師傅在一起了,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她的徒弟。
「這記憶有些混亂…」
蘇辰搜索一陣,便覺得頭腦發痛。
可能確實是受到驚嚇了吧,有可能是今年的冬天太冷了。
「說起來…去年的冬天我做了什麼?」
他輕聲呢喃著,神情有些恍惚。
臉上有多出幾分茫然。
雖然想去好久,卻沒有任何頭緒。
往年的記憶好像全部都喪失掉了一樣,只依稀記得一個大概。
具體的事情全部都忘記了。
蘇辰扶著額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雙手墊在腦後,靜靜的望著天。
「算了,這也沒什麼好想。」
反正現在的日子也挺好的。
領著官家的俸祿,一個月那麼多銀子呢,過的滋潤的很。
等把銀子攢夠了,就帶著師父遠走高飛。
師父臉皮比較薄。
若在這儘是熟人的縣裡,倒是不好意思和自己坦白身份。
找個沒人的地方在一起。
以後就算碰到認識的人看到,也隨他去說,管他說什麼呢。
蘇辰自己是不在意的。
兩個人想在一起,那不都是自己的事情嗎,跟其他人有什麼關係。
只是師父害羞,也就隨她吧。
正思索的時候,蘇辰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
那步伐很是輕盈。
只是到門口的時候頓了頓停了下來,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蘇辰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誰來了?」
聲音落下,院子外面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好像那人極其害羞一樣。
過了有一會兒,這才推門走了進來。
木門咯吱作響。
院子裡面已經落了一層雪。腳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
那人的步伐很快。
三步化作兩步,步步生風。
呼吸間就已經到門口。
隨後推門而入。
只見其一身黑衣,腰間別著配劍,長發端端的豎在頭頂。
蘇辰看著那人,臉上笑意更濃。
「稀客呀。」
「本來還有些擔心你的傷,瞧你這油嘴滑舌的樣子,想來也是沒事了。」
她抿著唇,撇了撇嘴。
蘇辰則是自然的拉過她的小手。
「傷的還厲害著,特別疼。」
「才不信呢。」
「不信?那來摸摸這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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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話就拉著她的手往自己懷裡揣。
那人雙頰一紅。
「哎呀!」
急忙把手縮了回來。
「哪,哪有你這樣的,我當初可沒教你這些本事,也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學來的,學來這種…欺負人的伎倆。」
「誰欺負你了。」
說話這人正是心眼裡的方捕頭。
遠近聞名的頂級劍客。
一身武藝高超,雖然是女子,但實力強大無比。
方楠看他朝著自己笑的樣子,臉色更紅了一些,沒好氣的掐在他腰間軟肉上,有些用力的扭了一圈。
「讓你笑。」
明明是擔心他才過來的,也沒什麼其他的想法,只是到這裡之後心又亂了。
剛在門口都有些後悔過來了。
師徒之間…
看看也沒什麼吧?
況且他還是因為自己受傷的,那自然要來看看,不管是從什麼角度說。
當然,主要還是作為師父。
至於別的…
暫時還沒有別的呢。
有也是以後的事情。
她心中思量一陣,緩緩吐出一口氣,好像提起來的心放下了一些。
「我是因為是你師父,所以才來的,你…你莫要想多了。」
「知道知道。」
方楠看著他這我都懂的樣子,清明又多出幾分羞囧。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沒有別的想法!」
「明白明白。」
「哎呀!你若再這樣我生氣了!」
蘇辰有些好笑的看著她。
故作正經道。
「你我之間清清白白,師傅見徒弟不是天經地義,我們彼此自然清楚明白。」
方楠聽他說話,只覺得是又是在逗自己
剛要開口。
忽然愣住了,一陣恍惚。
同時蘇辰也皺了皺眉。
說話自己從未說過,今日還是第一次?
可為何…會覺得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