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月底，方楠的身子越來越冷。
僅僅只是躺在她的旁邊，蘇辰都能感受到那極致的寒意。
方楠背對著他，蜷縮著身子。
她的身體周圍環繞著一層淡淡的冰色氣浪。
蘇辰猶豫片刻，抬手搭在她的腰上，輕輕一摟抱在懷裡。
「啊…」方楠輕呼一聲，「你，你放開我。」
「我不。」
「聽話，別這樣…」
「不。」
方楠越說，蘇辰抱的越緊。
她現在整個身子像是個冰塊一樣，冰冷寒意刺骨。
儘管這是很親密的動作，但現在卻沒有任何曖昧的氣氛。
冷，極致的冷…
蘇辰體質屬火，他抱著方楠，能把自身的溫度傳過去。
可是也只能緩解，並不能解除寒毒。
「每月的月底也是這樣嗎？」
「嗯…」
「那你被泡在那個池子中，這半年裡豈不是月月都要遭受寒毒之苦。」
魔宗大獄本就屬陰，那個池子更是冰冷無比，寒意刺骨。
被泡在池子裡半年，那是何等痛苦？
蘇辰越發心疼懷裡的清冷師尊。
方楠聽到這話先是一愣，旋即抿著唇輕笑。
「都過去了。」
「那女魔頭這手段真是下作，她就是知道你受寒毒之苦，所以才把你關在那個地方，就是為了折磨你。」
「可能是吧。」
蘇辰看她這雲淡風輕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生氣。
忽然從心中生出一股火來，聲音中也多出幾分惱意。
「你怎一點都不愛自己的身子？她那是在傷害你，你還如此淡然隨意！」
蘇辰手臂用力，把方楠緊緊的鎖在懷裡。
兩個人之間離得更近，他也更加感受到那極致的寒冷。
方楠沒反駁。
過去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
「沒辦法呀，我也打不過她，就算生氣又能怎麼辦呢。」
這次輪到蘇辰沉默了。
一股無力感從心中蔓延。
是啊…
那女魔頭本就是南疆第一人，是恐怖的合體期巔峰大能。
就算知道她是刻意的折磨自己，方楠有什麼辦法呢？
夜色靜謐，朦朦月色灑落。
蘇辰看著懷裡方楠的側臉，抬手將她耳畔的秀髮攏到耳後。
小聲的念了一句。
「以後我好好修煉。」
這話不知道他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方楠說的。
方楠美眸中閃過奇異光芒。
「為何要這般說？是有什麼目標了嗎？」
「明知故問。」
「是因為說了那魔頭的壞話，怕被抓回去嗎？」
蘇辰惱火。
這女人明明知道他的意思，還在這裡裝不懂，她就是故意的。
「不知道。」
方楠俏臉上多出一抹笑意，纖細小手搭在了他的大手上。
「是想要保護我？」
「嗯…」
蘇辰輕應了一聲，可這聲音卻很沒有底氣，很是無力。
自己現在…也不過只是個小小的金丹境修士罷了。
而方楠早早的就恢復到了元嬰期巔峰，再有段時間應該就要突破到化神期了。
兩個人的實力天差地別。
她的天賦，她的悟性都遠在自己之上。
而且人家還是女帝轉世，記憶中本就有功法傳承，有修煉竅門。
突破境界如喝水呼吸般簡單。
蘇辰忽然有些泄氣。
說的不好聽一些，自己這想法不過是自作多情，痴人說夢罷了。
自己不讓她保護得不錯了，又想什麼天方夜譚的事呢。
想了許久，蘇辰嘆了一口氣。
懷裡的方楠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
「為何嘆氣？」
「我…唉，沒事。」
兩個人之間陷入沉默，房間很是安靜，所有的聲音都被無限的放大。
方楠靜靜的躺在他懷裡，過了一陣，掙脫開了他的手。
轉過身看著他的眼睛。
皺著眉道。
「我不喜歡你這樣。」
四目相對，蘇辰在這一刻忘記了呼吸，滿心都是方楠的話。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心跳在不斷加快，心裡亂亂的。
而就在這時，方楠雙手貼在他的臉頰上。
聲音依舊清冷。
「明明都下定決心了，為何還要妄自菲薄，還沒努力做就想要放棄？」
「我…」
方楠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開口。
「若有一天我被她抓了回去，被她鎖在那大獄當中，你…」
還不等她說完話，蘇辰直接打斷了。
「我去救你！」
這聲音並不大，卻無比的堅定。
兩個人彼此都看著對方的眼睛，他們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方楠側過頭不看他。
「真的麼…你剛還在想著放棄，怎得現在又這般堅定了。」
「真的！」
「那女魔頭是南疆至強者，你把我這顆搖錢樹救走，她可能都恨上你了。」
「無所謂！」
不知是不是蘇辰的錯覺，他似乎看到方楠皙白的額頭上閃爍著妖異花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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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月色下，現在的她顯得楚楚動人，美得不可方物。
蘇辰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裡。
聲音堅定無比。
「大不了就一起死，說了不讓你再孤單一人，就算是上黃泉路我也陪著你。」
方楠笑了。
她美眸彎的像是月牙，眉眼間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像是冬日裡綻放的孤傲梅花一般。
風華絕代，驚艷無雙。
她輕輕摩挲蘇辰的臉頰。
吐氣如蘭。
「哪有徒弟對師父說這種話的，真肉麻。」
蘇辰抬手摟過她纖細腰肢。
嘟囔了一句。
「又不只是徒弟…」
方楠像是沒聽清他說的話一樣，似是漫不經心的問道。
「若不是徒弟，還是什麼呢？」
蘇辰看著她不說話。
裝！你就接著裝！
這女人明明什麼都知道，她心中門清，就是在這裡裝不懂。
誰主動簽訂的道侶之印？
「那你說還能是什麼？」
方楠眨巴眨巴眼睛，俏臉人畜無害，無辜的歪著頭。
「我怎會知道。」
說完話也不等蘇辰再反應，她便轉了個身不看他了。
「我乏了，你也早些睡吧。」
輕飄飄的扔下一句話，然後就不言語了。
蘇辰哭笑不得。
又摟緊了些她的腰，現在能聞見她寢衣的幽香，也能聽到她的呼吸聲。
罷了…她不說就不說吧…
等她什麼時候願意說，到時候再戳開這一層窗戶紙。
蘇辰感覺自己還是有些不了解她。
她似乎不是看起來這般的清冷。
好像還有些…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