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纏綿，已經是晚上了。

  冬天的夜裡很是安靜，客棧里開著窗子，空中有雪花飄過。

  雪已經很小了。

  零零散散的飄搖著。

  落在窗沿，一點點的化開消融成水珠，順著牆壁慢慢的流下去。

  客棧里。

  床榻之上，方楠蜷縮在蘇辰的懷裡。

  枕著他的胳膊，纖細修長的手指則是輕輕觸在他的胸口。

  或是畫圈或是畫線。

  雙頰上的緋紅逐漸暈開，眸中的柔情迷的人魂都跟著酥了。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還是方楠率先打破的沉默，她仰起小臉看過去。

  「想什麼呢。」

  「我在想師尊說的『以前』是多久以前。」

  「啊…」

  方楠愣了一下，神情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又低下頭去。

  「自然是入宗門的時候。」

  「哦？真的麼？」

  蘇辰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耐人尋味，笑眯眯的看著她。

  方楠也不言語，哼哼唧唧了幾聲，算是應了回去。

  轉了個身背對著他。

  小聲嘟囔著。

  「自然是這樣，我們之前也不認識，我也沒見過你。」

  「真的？」

  蘇辰的聲音越發玩味。

  從方楠身後抱住了她，手臂搭在她纖細的腰肢上。

  胳膊一動，緊緊的摟在懷裡。

  湊到她的耳畔，壓低聲音念著話。

  「當真如此？」

  方楠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快，臉頰也越來越大，被他說的有些昏頭脹腦。

  「我…我…」

  莫名的生出一種想坦白一切的想法，這想法來得很快。

  也讓方楠心中顫了一下。

  她感覺自己腦袋裡空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裝。

  抿了抿唇，似是猶豫著要不要說。

  「我…」

  可正在她糾結的時候。

  卻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被蘇辰抱了起來。

  「啊！」

  方楠驚呼一聲。

  在反應過來的時候，肩膀已經落在了他的懷裡。

  還是如剛才那般。

  甚至連下巴都被這壞人給捏住，輕輕挑起來，不得不與他對視。

  「別弄我…」

  蘇辰眯著眼睛，嘴角揚起一抹弧度，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

  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那笑容讓方楠感覺越發異樣，剛平復了一些的心情，又變得古怪起來。

  應該是有些緊張。

  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等待著大人的責罰一樣。

  「你…你別看我…」

  方楠想低頭，可下巴被他挑起。

  只能側著臉避開目光。

  耳畔感覺到一股熱氣傳來。

  聲音很輕。

  「師尊怎麼拘謹成這樣？莫非是之前做了什麼虧心事，現在不好意思面對我。」

  「我…我…」

  方楠一下子瞳孔空洞起來。

  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話，感覺手心裡的汗越來越多。

  甚至她皙白的額頭上都出了一層細細的汗。

  那樣子看起來有些著急。

  莫名的可愛。

  蘇辰瞧她這表情，忍不住笑出來。

  只是覺得有些反差。

  一個是清冷師尊的嬌憨。

  而另一個是…

  他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眼神變得有些古怪，表情複雜。

  「師尊，咱們現在已經成親了吧？」

  「啊…」方楠應了應，但有些疑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怎麼了？」

  「那咱們這個家裡誰是老大？」

  「老大…」

  方楠眨巴眨巴眼睛。

  痴痴憨憨的。

  「你是呀。」

  「那就是說你得聽我的話對吧，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嗯嗯。」

  方楠點點頭，但像是感覺到不對勁，又緊忙搖了搖頭。

  「我…我還沒準備好呢，你不能讓我做那些事。不能這樣。

  你這人…剛才給你你又不要。現在提起來，你這是又想要捉弄調戲我了。」

  蘇辰看她急的不行，抬手揉了揉方楠的小腦瓜。

  「沒有，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是…」

  「我只是想著我家師尊這紅色的眸子，和那魔頭多多少少有些相似，如果是戴上面具的話倒更像了幾分。」

  方楠看了看他，並沒有直接回話。

  應該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去接。

  想了想，小聲道。

  「是有些像。」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皺了皺眉，「你是又想到了什麼怪點子，我才不聽你的話呢，又要來尋我開心。」

  「哈哈哈…」

  蘇辰直接咧著嘴笑出來。

  要不怎麼說是道侶呢，現在彼此之間都有默契了。

  自己想什麼，師尊都能猜個七七八八。

  「好娘子，妙娘子…」

  「我不聽我不聽。」

  蘇辰也不管方楠是什麼反應，自顧自的從儲物袋裡取出了個面具。

  這面具和那女魔頭臉上戴的自然是不同，但看起來也十分的詭譎玄妙。

  就是那女魔頭贈予他的一塊面具。

  戴上之後能隱匿氣息。

  甚至還能護體保命，妙用多多。

  蘇辰之前嫌它太晦氣，所以就一直扔到儲物袋裡沒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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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現在…

  所以就拿出來了。

  方楠貝齒咬著紅唇，側著身子小聲道。

  「我才不聽你的話呢，你拿出來我也不戴，我才不戴這種東西呢。」

  「誰說要師尊戴了。」

  方楠愣了愣，動人的眸子中帶著幾分疑惑。

  莫非是她猜錯了？

  還以為是這冤家，又想到了什麼怪點子來消遣她。

  莫非不是？

  就在這時，只聽蘇辰道。

  「咱們這叫模擬演習，模擬一下，如果我被那女魔頭抓走。

  對，師尊你一會就是女魔頭。

  咱們模擬一下，提前做做演習，也算是有個準備。」

  方楠越聽臉上的表情越古怪，嘴角不自主的抽了抽。

  眼神怪到了極點。

  「我去模擬你…被女魔頭抓走？」

  「對滴。」

  方楠抿了抿唇沒說話，兩個小拳頭微微的攥緊。

  「嗯…」

  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點頭。

  「那…那行吧。」

  她輕輕接過蘇辰遞過來的面具。

  靜靜的望著。

  兩根纖細修長的手指捏住。

  一點一點的，慢慢的，扣在了臉上。

  那面具看起來無比的可怖，上面帶著妖異的紋路帶著奇特的印記。

  能且只能看到那雙深紅色的眸子。

  那眸子中紅光閃爍。

  眸底的紅色極致無比。

  房間陷入安靜，場上的氣氛也變得古怪起來。

  方楠輕輕開口道。

  「許久不見，近來可好啊？」

  這聲音冰冰冷冷的，蘇辰聽了這話愣了愣，只覺得熟悉又陌生。